到了晚上，顾家客厅里一片其乐融融，顾远山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老爷子此时一直握着顾远山的手，眼眶中都含了泪，自己的大儿子在军部，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一趟。

  “爸爸，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啊？”顾璇儿抱着顾远山的胳膊撒娇道。

  顾远山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笑着回道：“这次可以待半个多月呢，刚好你也快要生日了，给你过了生日再走。”

  “真的！”顾璇儿听见这话瞬间就开心了，要知道自从自己有记忆开始，爸爸就经常不在家，这次能陪自己过生日，顾璇儿心里当然开心。

  众人听见顾远山这么说，也都很开心，除了沐清染。当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顾叔叔，而是因为他如果在家里待这么久的话，自己回海城的事恐怕……

  “清染，你最近怎么样？”顾远山同样也注意到了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沐清染，特意关心道。

  “顾叔叔，我……我最近很好，您别担心。”

  “好，好就行。”顾远山对着沐清染笑了笑，也没在乎沐清染话里的疏离，他知道自己这个继女就是这样清冷的性子。

  沐清染看着顾远山对自己关心的语气，手心紧了紧，心里也不由得一颤，一股酸涩的感觉就要涌上来。不管顾烨霖对自己怎么样，沐清染都不得不说顾远山这个所谓的父亲对自己是真得很好，将自己视如己出，但是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声爸总是叫不出口。

  顾烨霖看着沐清染这个样子，眉心也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而顾烨霖和沐清染的样子全部都被顾烨尘收入眼底，他的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但碍于众人都在，没有说出来，或许等下可以找大哥聊聊。

  “行了，先别说了，饭好了，快吃饭吧。”正巧这时宋曼婉从厨房出来。

  “远山，来，先吃饭。”

  “……”

  餐桌上，顾远山看着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不由得看了宋曼婉一眼，心里闪过一丝感动。

  自己当年离婚后，就娶了当时刚刚丧夫的宋曼婉，本意是想帮她度过难关，可这么多年了，宋曼婉的所作所为自己都看在眼里，她甚至对烨霖也是视如己出，可自己却常年不在家，想到这，心里对她更为愧疚。

  沐清染坐在对面，清楚地看见了顾远山看宋曼婉的眼神，眼神一暗：叔叔对妈妈是什么样的感情？

  “烨霖，最近公司怎么样？”顾远山看着顾烨霖开口问道，

  “公司最近和海城沐氏达成了合作，总体来说没什么大事。”

  “海城沐氏？是沐家？”顾远山听到这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顾烨霖看顾远山脸色不对，感到奇怪，但还是老实地回答：“对，是海城沐家。爸，怎么了，沐家是有什么问题吗？”

  顾远山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想起一件旧事，但过去太久了，跟你们没什么关系。沐家的那个孩子我见过一次，是个有实力的。”

  顾烨霖想到沐寒曦上次的电话，脸色瞬间变黑了，回道：“确实。趁人之危，是个有本事的。”

  沐清染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恼火：他是在说哥哥趁人之危？呵！难道不是你们先理亏的吗？

  顾烨霖此话一出，顾璇儿的脸色瞬间变了，脸几乎要埋进碗里。

  “说到这，璇儿，你是怎么回事？”顾远山虽然身在军部，但对外面的消息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可真相却是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自己自小疼爱的女儿，竟然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顾璇儿没想到爸爸会在客厅就提起这件事，手一抖，筷子就从自己手上滑下来，餐桌上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

  顾远山虽然经常不在家，但在家里的威信还是很高的，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气得不轻。顾老爷子也没有开口，要知道上次看到儿子这样还是二十年前了。

  “爸爸，我……”顾璇儿被顾远山用这样严厉的眼神看着，眼眶开始泛红，“我……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顾烨尘也见不得顾璇儿这个样子，开口打圆场道：“大伯，璇儿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她也公开道过歉了，您就别骂她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顾远山就彻底怒了：“做了错事，道歉是必须的，不能因为你是顾家的女儿就可以被原谅。可你呢？”

  “爸爸，我……”顾璇儿嗫嚅着开口。

  “行了，远山。”顾老爷子也看不下去自家孙女这个样子，开口劝道，“有什么事吃完了饭再说，吃饭呢，别搞成这样。”

  顾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惩罚顾璇儿？这下不仅顾烨尘急了，顾烨霖也忍不住开口。

  “爷爷……”

  “爷爷……”

  顾老爷子摆了摆手：“烨霖，烨尘，你们不必再劝。璇儿犯了大错，惩罚是必然的。之前我没有动手，原本就是要等远山回来再做处理的。小时候，你们犯了错，老爷子我偏袒过谁吗？”

  顾老爷子此话一出，顾烨霖、顾烨尘瞬间止住了话：确实，爷爷从未偏颇过谁。小时候璇儿虽然被娇宠，但犯了错也一样会挨罚。

  “大哥，二哥，妈……”顾璇儿依次将目光投向他们，但他们全都躲开了，顾家的家规就是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

  因为这件事顾远山开了口，接下来饭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静悄悄的。

  ………………

  饭后，客厅里，顾烨霖、顾烨尘包括沐清染全都坐在客厅里，顾璇儿跪在地上，顾老爷子和顾远山坐在首位。

  沐清染原本是想上楼的，这是顾家的家事，自己并不算是顾家的人，但还是被顾远山留了下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顾远山先行开口：“璇儿，你知道当你抄袭的事被爆出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爸……”顾璇儿泪眼盈盈地看向顾远山，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我在想……我的女儿，多么骄傲，怎么会去做抄袭这样羞耻的事，我百分之百不相信，可结果呢？你倒是给了你爸爸我一个惊喜啊！抄袭！你怎么做得出来啊？啊！”顾远山眼中满是失望，脸上被气得青筋暴起，手也紧握成拳，可以看出他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这幸亏顾璇儿是个女孩，这要是顾烨霖做出这样的事，顾远山早就用藤条抽过去了。

  “爸爸，对不起……我……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对不起。”顾璇儿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本以为公开道歉已经让自己很难受了，但没想到现在顾远山失望的表情更让自己难受。

  顾远山看顾璇儿哭成这样，心里也是疼得，但是……

  “璇儿，你做错事了，就要受到惩罚。你现在……就去祠堂跪着吧，三天！”

  三天！沐清染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她知道顾家家规森严，但自己没经历过，这么狠的吗？

  这下连顾老爷子也忍不住皱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顾远山又再次开口道：“当年烨霖十二岁就跪过一次。”

  只这一句，顾老爷子瞬间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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