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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画儿表白


已近酉时末,寒风凛凛,山脚下早已不见人迹和鸟兽,昏暗的天穹将那一片枯叶荒地盖着,凄清又寥落绵绵于天地不绝。

  情绪低落的风染画一人在田埂间漫步,手掌间的两团火在来回翻滚。

  一股郁结之气于胸腔内久久不散,脑海中还不断浮现出韩潜则一脸轻浮、淫光、恶心的面孔。

  如今既儿才七个多月,韩三爷一眼看出既儿眼熟,其震惊之色难掩其表。

  如若既儿长大了,其长像肖似……,人人可见,他该如何自处。

  还是韩谨砚,他与她又该何去何从。

  万千思维,剪不清,理还乱。

  墨聆小院。

  周司一脸贼兮兮的站在案几前,盯着主子处理公文,时不时露出怪异的响动。

  韩谨砚放下手中书卷,眼皮一抬,斜了他一眼:

  “何以作怪?”

  嘿,嘿,周司先是傻憨一笑,人凑近了,“主子,我刚发现王妃一人去了后山桃林处,好像心情不太好。”

  眼里一副,夸我呀,快夸我呀。

  韩谨砚凝眉:“画儿?今日小既儿、小灵儿不是刚回吗,有何其它异常?”

  周司转了下脑子,他没错漏消息,“没有,浮生,你呢?”

  浮生幽灵一般冒出,“主子,各方消息中,暂无消息与王妃相关。”

  韩谨砚偏头望了下窗户,天色昏暗一片,寒风四起,啪打着窗棂。

  他取下两件大氅,向后山掠去,远远的看到黑夜中一团火光跳跃。

  突的。

  “啊!!!”

  咆哮般,仰天长嘶!

  一股怒不可遏的郁气,难消一二。

  风染画前几日收到暗线,韩潜则没了第三只腿,不能纵情于男男女女的色欲中,却虐待十至十三岁幼女、幼男,买的丫鬟、小厮被他强行破了身子。

  据说被他残暴虐待致死的无辜已有五人。

  她后悔了,当日应该一剑了结了他,何以留一条命让他苟延残垣,祸害他人。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风染画无比痛恨过去那些污点,无比痛恨为何她与那等脏恶之人有所关联。

  让她的一双宝贝将来陷入两难之地。

  韩谨砚静静的杵立在树下,心下似海浪般翻滚,何事逼画儿至此。

  许久。

  待画儿一个人慢慢安静下来坐在枯草地上时,韩谨砚悄无声息走过她身边,上前抱住她,下颌在她头顶刮了刮,一声喟叹:

  “画儿,天寒地冻,怎的一人跑到此处。”

  随之,一件黑色大氅裹着两人身后。

  大氅隐约传出些木质幽香,清冽,风染画一偏头,如玉妖娆的小脸泪流满面。

  韩谨砚内心一惊,坚韧如她,从不屑哭泣,画儿说的!

  他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拭脸颊上的泪水,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拔至耳后:

  “画儿,别怕,万事我来挡。”

  发出的声线清细的怕惊了瓷娃娃。

  风染画眼尾泛红,红唇勾了勾,似嘲笑般:“我,可能,大约,喜欢上你了。”

  第一次听画儿亲口说!

  韩谨砚手一顿,如喜雷轰顶,满园春色。

  转念间,他思绪翻涌,似欣喜,又似无奈,喜欢上他,让画儿如何为难?

  “嗯,我心喜!就是画儿为何……为何……”

  眼眸发亮的韩谨砚带着几分茶里茶气的委屈。

  风染画捞起韩谨砚的衣袖把脸上的泪渍抹干净,耸了耸鼻尖,发问道:

  “你为何喜欢我?非我不娶?”

  韩谨砚有一种送命题的紧张。

  “画儿问过的,我心坚如磐石,不变不移。”

  依在他身上的风染画佻了佻眉头,“纵使我曾经对苍玹动过心,你也不介意?”

  韩谨砚:…………他给自己挖的坑。

  “他已成婚,非你良人。画儿,我才是。”

  尾音上又夹着茶气。

  风染画半眯着狐狸眼,眉梢间自带风情魅色:

  “纵使我非此方世界之人,若为异类,你也不介意?”

  言语间,一道细小的火焰在她指尖缭绕。

  韩谨砚眸光微亮,几缕光芒逝过:

  “那时在盐井我已知晓,画儿就是仙女,会法术。我一直怕……怕画儿看不上我,我资质浅弱,无一门天赋异禀。”

  风染画:……屁个资质浅弱,一身武艺强于宗师。如不是她用了小破书的灵泉异能爆涨,否如何敌过他。

  这般想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韩谨砚。

  韩谨砚闪着乌眸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有几分赖皮样的嘿嘿一笑。

  风染画长呼一口气,重要问题来了。

  她从未有过的认真,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顿道:

  “如若因既儿、灵儿的血脉身份,让你战神英名败于污名中,让你遭至世人嘲笑,你该当如何?”

  说爹,她说不出口,她怕隔夜饭会吐出来。

  韩谨砚心神一惧,今日因此事,画儿情绪崩溃至大哭?

  韩谨砚右手立于脑门,姆指单勾,立着重重诺言:

  “我韩谨砚!

  一诺请山川日月见证,风既诺为我韩谨砚嫡长子,风灵犀为我韩谨砚嫡长女,山川日月奔流不息,此诺永世不变。

  二诺请天地神明见证,风染画为我韩谨砚之妻,神明犹存,世人皆在,此诺永世不变。”

  层层叠叠的回音,似铜钟鸣响于天地,久久不息。

  星辰在那一刻都被淹没,月亮亦被掩去了光辉,只余韩谨砚似一团耀日,孑然而立。

  风染画凝目入海,她信隽永如诸天神佛,她信永恒阴司地府,其一生的漫长岁月,喧哗如人间极贵,渺小如沧海一粟。

  只取他韩谨砚一杯,足矣。

  “嗯。我信。”风染画点头。

  一抹风华绝代的魅笑,自嘴角溢开。

  一刻钟之前。

  “姐姐!姐姐!”

  白七带着一行人回到水星村,直接奔着凤梧小院,他要将喜事告于姐姐分享。

  跟着白七后面有十来人,其中裘老为首,不断向众人打着招呼。

  裘老感慨万千,想去岁他去见少主时,少主一身脏污如乞丐,仍困于东胡皇室追杀中。

  今日与少主重逢,时隔才一年多,少主褪去青稚之气,俨然有几分老将军的影子。

  其意气风发,仪表堂堂,更比望郡的一众贵公子哥仪态更甚。

  多亏了少主口中说的风姑娘。

  “白七,你回来了!”清菱抱着小灵儿在玩耍,见撩帘进来的是白七。

  白七许久未见小灵儿,高兴的想去抱她,又见自己衣裳未换,怕弄脏小灵儿,“小灵儿乖,舅舅给你带了玩具,待会儿清理好给你送来。”

  小灵儿湿漉漉大眼睛听懂了一般,亮晶晶的回望白七,小胖手还不断挥舞着。

  他急于与姐姐分享喜悦,清菱说,姐姐心情不太好在后山坡上,白七一个飞掠间往后山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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