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掌柜面上看着镇定，可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许出去了好多东西。

  姜悦一阵心酸：“爹，我的嫁妆已经够多了，不用再加了。”

  “多什么多？”姜大掌柜瞪了姜悦一眼：“那些嫁妆不过刚够你花用，以后我孙子孙女怎么办？”

  姜悦：……这事为了还不知道在哪的孙子孙女就疼女儿了？

  “家里就我和你娘，能花用多少，反正给了你，也是给孩子用。”姜大掌柜直接看向姜李氏：“我记得去年东家赏了我一匹特别软的布料，你当时还说适合给孩子穿。”

  “在库房里，我等会就找出来。”姜李氏点头：“我记得还有不少的银锁，你说要不要打个金锁？”

  姜悦已经有些麻木了：“爹，娘，你们……”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虽然王大虎答应她，第二个孩子可以姓姜，可他们俩还没成亲，自家爹娘就开始准备第二个孩子的东西，这事，说出来，太羞人了。

  姜李氏笑盈盈地看着自家闺女：“我们先找出来，又不拿给别人看。”

  “正好，我也得准备些礼品，送给大虎的外甥女和外甥，我记得他外甥女叫明珠对吧？正好我那里有一套珍珠的首饰，最适合小姑娘带，等会就送给她。”

  姜大掌柜脸上都是笑，跟着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只是，我记得大虎说过，她外甥女以前是采珠女，别送珍珠了，送一套宝石的吧。”

  姜李氏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你看我，一高兴就把这事忘了，上次做好的宝石首饰，给了小悦一套，另一套还在库房里，等下我就去找。”

  姜悦心里更加不好受，她拦住姜李氏：“娘，我给明珠姐弟俩的东西已经很不错了，不用再添了。”

  姜李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给的是你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那能一样吗？”

  姜大掌柜看向姜悦：“小悦，你记得爹娘说的话，大虎只有这两个亲人了，你对他们好，大虎以后才会对你更好。”

  姜悦眼圈发热，她长出了一口气：“爹，我知道，我不会任性的。”

  “嗯，”姜大掌柜摸了摸姜悦的头发：“小悦，是爹娘对不起你，如果你有个兄弟，就不会因为我们留在家里，你就可以当主子了。”

  姜悦的眼泪掉了下来：“爹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现在没有下人伺候吗？”

  姜李氏看了眼外面伺候的人，低声说：“小悦以后和大虎好好过日子就行，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姜悦用帕子擦了把眼泪：“我会和大虎哥好好过日子，爹娘放心。”

  姜李氏拉着姜悦的手，等她擦完眼泪才说：“我们小悦的好日子在后面呢，自己当家做主，比什么都强。”

  她悄悄瞪了姜大掌柜一眼，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姜大掌柜被瞪了也不生气，只眼含温柔看着眼前的母女俩。

  “晚上让人烫一壶酒，你们今天晚上陪我喝点，咱们姜家的好日子在后头。”姜大掌柜越想越高兴，就想着庆祝庆祝。

  “你不准备出去了？”姜李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怎么，我就不能早回来一次。”姜大掌柜假装生气。

  “行，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我去吩咐厨娘今天多做两个菜，再去把给大虎外甥女的礼物收拾出来。”姜李氏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姜大掌柜收了脸上的笑容，抬眼看着娇宠长大的姑娘，最终叹了一口气：“小悦，只要你过得好，有没有孙子，对我们来说没那么重要。”

  姜悦知道爹说这话是真心的，就如同他想要一个孙子一样真心。

  “爹，我知道，我和大虎哥以后会好好的。”

  姜大掌柜认真的看着姜悦的眼睛，脸上又浮现笑意：“好，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姜李氏先去看了晚上的饭菜，然后就去了自家的库房，收拾出来好些适合年轻姑娘的首饰，又拿了一套完好的笔墨纸砚放到里面，重新装了一个箱子。

  连同姜悦准备好的箱子，一起送到了王大虎的宅子。

  王家正准备吃晚饭，听说姜家送了东西来，就让人搬了进来。

  叶明珠猜到未来小舅母会给她们送东西，可直接送了两箱子礼物，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她抬眼看向王大虎：“舅舅？这东西，是不是有些多了？”

  王大虎挥手让下人都下去，亲自去打开了两个箱子。

  姜悦准备的箱子里分成两部分，大部分都是布料和首饰，还有最新流行的胭脂水粉，荷包、帕子，几乎是把一个女孩子出门要穿戴的东西都准备全了。

  还有一个质量不错的砚台和毛笔，砚台下面是几本书籍。

  这份礼物，一看就是用了心的，里面的成衣都是姜悦亲自做的。

  姜李氏准备的箱子里是一套宝石首饰，红色的宝石晶莹剔透，蓝色的宝石如同天空般纯净。

  跟这些一比，旁边拜访的徽墨就没那么谣言了。

  叶明珠的嘴巴已经瞪大了，如果这是见面礼，是不是太贵重了。

  “舅舅，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王大虎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姜家这么看重叶明珠姐弟俩，他记得这套各色的宝石首饰是姜大掌柜得的赏赐，做成两套首饰，其中一套给了姜悦做嫁妆，没想到他们居然舍得把这一套送给叶明珠。

  “舅舅？”叶明珠见他发愣，喊了一声。

  王大虎回神，镇定地把箱子合上：“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叶明珠不明白王大虎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坐到了桌前。

  中午大家吃的都多，晚上的饭菜就简单多了，只有六菜一汤。

  吃完饭，严叔起身说自己累了，先回去休息，叶云安眼珠一转，也说自己累了。

  王大虎有些好笑，没有拆穿他，亲自送了严叔和叶云安回房休息。

  严叔猜到王大虎是有话说，所以才主动离开。

  王大虎本来是想让叶云安也留下听听的，没想到他主动走了。

  他再回到饭厅的时候，叶明珠就坐在箱子旁边发呆。

  “舅舅，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是不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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