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风灵在窗边玩弄他的几盆多肉。

  云舒开门进来的时候，风灵就缓缓回过身来，二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似乎昨晚的事情让二人都对彼此心存芥蒂。

  于风灵而言，本就存在的偏见也许会因为云舒的可靠表现而减弱几分，可偏见再微弱也还是有偏见，只需要出现一点不对的事情，偏见的种子就会快速发芽，又一次淹没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信任感。

  “不知道我的领导大早上来我办公室干嘛？”许久，云舒靠在门边，挤出一点笑意问。

  “你的办公室……烟味很重。”

  风灵说着，还抬手做捂鼻状。

  “你来检查空气指标的？”云舒表示很无语，独立办公室还不能抽烟的话，要独立办公室有何用？打飞机吗？

  “没有。过来给你安排工作。”风灵说着，指了指云舒办公桌上多出来的一份文件，让云舒过来看。

  云舒不解，不知上头又有什么奇怪的任务交代下来。

  “我想优化我们的直播平台，我物色的几个国内很不错的网络技术服务公司，我想，既然我们要重振平台，那就要把旧的东西都扔掉，添加更多新的东西，昨晚我简单做了几个方案，你看一下。”

  风灵依然面无表情，总觉得她不爽，但是又不得不面对云舒。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依然愿意和云舒交流工作，也仅限于工作的部分。

  对云舒来说，这个高傲的大小姐女上司没有乱发脾气就已经很难得了，想让她一天天的表现得可可爱爱，那真是太痴人说梦了。

  云舒坐下来看了一下风灵制作的方案，原以为这个镀金回来的总经理只是虚有其表，没想到她对直播平台未来的发展也颇有见地。

  可以确定的是她在平台的UI设计上就很用心，这得归功于她极高的绘画天赋。

  云舒不负责平台的优化，所以看到风灵的方案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很不错，我们的平台是应该优化一下了，还有什么福利指标啥的都让专业部门更新一下，提供一些优惠，先把用户吸引过来再说，至于以后怎么留人是以后的事情。”

  “嗯。”风灵点点头，依然冷冰冰的。

  她好像有话要说，却憋着不说。

  云舒坐在椅子上，看着风灵，二人就这样僵着。

  过了大概三分钟，云舒终于不想再这样对峙下去了，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工作吧，我也要忙了。”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风灵冷冷道。

  “……”云舒无语，自己一个员工还真没办法指挥老板，“我只是建议你回去工作。”

  “我会回去，在此之前，我想知道……”风灵欲说未说。

  “想知道什么？”

  “我……我想知道……你和穆部长是什么关系？”

  风灵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有点不自信。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不为别的，就为了知道大学时期温婕控诉云舒的内容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不是。

  云舒更加无奈，果然，风灵依然在意这个问题，云舒当然也清楚风景为什么在意。

  “你觉得我和她什么关系？”云舒反问。

  “……”

  风灵不说话，她知道，如果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云舒不会不承认的。可是，不是男女朋友却可以这么亲密，曾经没有点什么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温婕对你说了什么？”云舒问，问得很平静，不带任何情绪。随着从风灵口中得知温婕的消息越来越多，云舒也越来越能够明白温婕曾经是以怎么样的姿态出现在风灵面前的。

  这几天云舒想过最糟糕最烂俗的结果，渐渐的就不再那么眷恋温婕了，就如一团烈火燃烧了很久很久，时间也未能让它熄灭，直到有一天，有个叫风灵的人把真相这盆冷水倒了下来。

  “滋”，熊熊烈火终于没了威力，苟延残喘的火星并不能再照亮那片黑暗，爱与眷恋都被掩埋在黑暗中。

  云舒真的很想听听自己在温婕心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也许风灵能够给予答案。

  如此平静的云舒让风灵有些无措，她顿了顿，说：“她……她说你在……学校和别的学姐搞暧昧，她不喜欢。我想确定一下，真的吗？”

  “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我……很难相信你，因为你真的……和穆部长很亲密，无论任何人看来，你们都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嗯……你都这么肯定了，还来问我？”

  显然，风灵是带着答案来的，云舒觉得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是狡辩，与其浪费口舌，不如让爱误会的人误会去。

  风灵没想到云舒会拒绝回答，在她的想象中，云舒应该会手忙脚乱或者暴跳如雷的解释，不对，应该是狡辩。就像一个被拆穿了谎言的骗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

  实际情况是云舒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他很平静，似乎在用他的平静告诉风灵，真相无法用言语说明。

  是的，现在风灵觉得身边充满谎言，包括云舒出的方案，也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云舒是擅长使用谎言的，或许每个人都善用谎言。

  风灵不知道云舒和温婕二者哪个更值得相信，他们各执一词，真相会因为个人的意愿扭曲，不知真相者以身入局，大概率也会扭曲，再也看不清事实如何。

  “呼！”风灵深呼吸一口，平复了心情，她没有因为得不到答案而气愤，因为她知道云舒不会惯着她，向云舒发脾气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知道应该相信你还是应该相信温婕，现在联系不上温婕，那就由你自己证明你的人品吧。”

  “我干嘛要向你证明我的人品？”

  “因为我想看到，我不希望我对你仅有的一点信任也幻灭掉。”

  风灵说得很认真，她承认了自己已经对云舒产生信任甚至有超过信任的情愫。

  而且，她非常珍惜这一点情愫，希望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而非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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