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木牌


“战局真是越来越不可控制了。”

  团藏从口中啐出一口血沫,松动的牙齿在口腔里晃个不停。

  他湿透了,衣角滴着水珠,落在地面上。

  “也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南边的村子已经陷落了好几个,现在只能逐渐将重心向北方移动。”

  猿飞日斩从湿漉漉的忍具包中掏出纸卷烟。里面的烟丝也滴着水液,外面白色的卷烟纸也翘了头。

  “扉间大人说是也前往北部支援,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和老师会和吧。”

  秋道取风憨厚一笑,将宽大的身体隐藏在巨石后方,缓缓从背囊中掏取食物。

  一小包兵粮丸,一小把秋道家特制三色丸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扉间老师也真是糊涂...”

  团藏将外套脱下,拽住两端,将衣服布料吸收的水分挤出。

  白色衬衣紧贴皮肤,勾勒出青年人壮硕的肌肉。

  胸大肌、斜方肌、胸锁乳突肌、颈阔肌...

  大大小小的肌肉随着团藏的呼吸而运动,将胸腔扩大,又收缩。

  声带振动,他继续往下说着:

  “北边的小村子对我们而言什么都不是...”

  “现在木叶需要的不是桥头村,而是扉间大人绝对的力量。”

  就像柱间大人那样,以一敌百,横扫千军,一举逆转局势。

  猿飞日斩吹了个火遁,点燃烟卷。

  紫色的烟圈从男人口中吐出。

  越是往上飘,那烟圈就越是大。越是往上飘,那烟圈就越是飘忽不定。

  直到去了某个高度,便和周围的空气揉到一起去了。

  “团藏,桥头村的村民也和我们一样。”

  “是活生生的人。”

  “有着会跳动的心脏,会呼吸的肺泡。”

  他说着说着,便转过头不去看团藏,声音放小,只能让自己和对方听见。

  他们背靠着背,再走一步就要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现在做的,绝不是正确的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那孩子在世界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团藏率先向前走了一步。

  草鞋踩在泥泞的土路上,留下编织物的痕迹。

  团藏行走的方向,是秋道取风在的位置。

  巨石之后,是在场诸位的片刻安宁。

  巨石另一端,是在那之后的风起云涌。

  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捻起一枚兵粮丸丢到口中,咬牙切齿的咀嚼着。

  “你还太天真了,日斩。”

  “木叶需要的,绝不是你这种老好人。”

  兵粮丸苦涩干燥,贪婪的卷走青年口腔中为数不多的水分--明明兵粮丸都泡过水了,也只有外面薄薄的一层,沾上了水分。

  倒是团藏比兵粮丸要更湿润些。

  “团藏。你!”

  猿飞日斩还是热血澎湃的年纪,自己的好心被对方当成了驴肝肺--还被莫名奇妙的比较一番,他自然是要生气的。

  青年忍者解决矛盾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切磋。

  只是没有后世忍者学校那般一板一眼,猿飞日斩的拳头下一秒便直接向团藏招呼过来。

  没有杀意,有得只是对同伴无法理解自己的恼怒。

  “速报!!”

  “是来自火影大人的速报!”

  白面具的忍者从天而降,是团藏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和火影直属亲卫队的那个谁吗?怎么戴上面具了?

  下巴上的十字刀疤正对着来访使者,团藏刚要张口招呼,便被对方打断了。

  “眠丘一战结束,请猿飞日斩、志村团藏以上两名,前往北部桥头村支援。”

  “秋道取风、宇智波镜,以上两名前往南方第三战场进行场地勘测。”

  宇智波镜刚从水里爬出来,面上发上全是河水,便冷不丁被点了名字。

  “要是场地勘测的话...”

  团藏一个箭步上前,堵住使者离开的路线“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如果是勘测场地,怎么看都是我比秋道取风更为合适。”

  “井...”

  堵住团藏嘴巴的,是扉间的木牌。

  他们都知道二代目火影擅长发明创造忍术,其中飞雷神之术更是在和宇智波的战斗中一战成名。

  只是没有成功杀死泉奈,而在不久之后,便被扉间自己封印。

  不像是秽土转生那样的禁术,飞雷神只是高级时空忍术,扉间没有任何封印它的必要。

  但从事实上来看,某一天开始,千手扉间便再也没有使用过飞雷神。

  原因无从得知。

  只是一个月前,二代目火影制作了新的火影令牌。

  木质的,上面只有千手扉间--写作汉字的四个大字。可但凡是个忍者,都能从上面感受到查克拉的气息。

  团藏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接过木牌,他托住木牌下端,缓缓旋转着。

  意味不明的字符是其代表,这图案安静的躺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散发着属于扉间的查克拉。

  那一串字符,就好像是敲击在团藏心尖上。敲了,又握紧,敲了,又放松。

  是扉间大人飞雷神的标记,如假包换。

  团藏的希望转移了,到了使者身上。

  井藏是火影亲卫队的队长,平日待人最为忠厚温良...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只要他再询问几次,一定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是不是你记错了扉间大人的命令?井...”

  井藏没有回话,动作迅速的像没有感情的做任务机器。

  他扒开团藏,三两步便不见踪影了。

  井藏不是这样的。

  团藏愣愣的站在原地,脑子里满是那个笑起来憨憨傻傻的井藏。

  眼前这个人,是谁?

  他们是同学,从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一起在扉间大人手下学习,只是井藏要比他大些,早早就被编入火影亲卫队了。

  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却让团藏头皮发麻。

  是什么,能让人变成这样?

  就好像是,为任务而生,只效忠于主人的机器。

  他双眼通红,兴奋的充血。

  或许是刚才吃了兵粮丸,这时候嘴唇燥热的不行。

  他不受控制的将舌尖从口腔中伸出,在唇角舔舐。

  “不愧是扉间大人。”

  猿飞日斩觉得志村团藏可能脑子有问题。

  怎么上一秒还在反复确认对方有没有说错话--很明显团藏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下一秒便又是发自内心的“不愧是扉间大人。”

  猿飞日斩想不明白,但属于人类的善良告诉他:你绝对不可以因为团藏脑子有问题就歧视他。团藏脑子不好已经很可怜了。

  眠丘一战结束的很快。不知道从哪里涌入了一批精锐部队,渗透在战场的各个角落。

  这还是个阴谋阳谋混着用的时代,哪里有人见过如此“润物细无声”的暗部?

  只是短短三日,眠丘便已经插上了火之国的旗帜。

  看起来就像是前十八天的努力是开玩笑似的。

  团藏一双黑目,盯着树杈上的阴影,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启写轮眼了。

  “那么,就此便先别过了。”

  猿飞日斩分了物资,背上属于自己和团藏的包裹--后者似乎还沉浸在三天胜利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取风,镜,你们要多加小心,保重!”

  站在山脚路口交错之处,本是暂时离别的伤感和不舍,却因为一位的反常而带上些奇怪的味道。

  茂盛的树林被留在山上,道路上只有脚印和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血渍。

  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扫的。

  站在另一边的搭档二人,也存了一口气,堵在心口。

  “你们也是,日斩,团藏...?”

  宇智波镜眨了眨眼睛,换做平时团藏高低要挤兑猿飞日斩几句,今日气氛却和谐的可怕。

  “团藏...?”

  宇智波镜的手掌在团藏面前晃了晃,最终,他得出结论。

  “团藏,你是不是快要开写轮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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