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旋沉默的站着，眼眶泪水快速积满。

“太太，我和小果子就这么没有价值吗？她再怎么样，也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方旋哽咽着，后面的话一时间没说出来。

二太太道：“你们有没有价值，你自己不清楚？你有价值，那你证明给我看啊。在宋家这样的情况，不是委屈了你？那你走啊，你要是舍不得果子，你就带走，我们宋家不拦着。现在孩子长大了，也不用担心你养不大孩子，果子也好带。你带着走吧，最好今天就是收拾东西离开。”

方旋张张口，眼泪顺着脸颊就滚落下来。

“太太！”

二太看向方旋：“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已经决定了。离开这里，我也能考虑你暂时没有生活来源，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现在最起码生活无忧。但日后，你要想生活得更好，那就看你自己了。再找一张长期饭票，或者去谋个好事业做，自己赚一份工资，加上我们宋家给你的补贴，你们的生活，不会过得太差。”

方旋张张口，“太太，我很年轻的时候就跟了剑桥，就算当初有专业，我在全职在家这么多年了，也没办法再重新投入工作啊。我的专业早就忘记得差不多了。您让我怎么去找一份工作养我自己和孩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二太反问：“女人要想工作，做的不会比别人差。你看看刘千舟，人家工作事业做得多好。人只要努力，能做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刘千舟人家离婚了也一样过得好，你说是不是？工作只要你找到自己适合的，做专业了，你就是第一人。到时候钱财还不是随你要求？”

二太冷冷出声，方旋张口结舌，不敢置信的看着二太。

“太太，您是说，要我向刘小姐一样，做一个为了工作连家庭都不要的女人？不不，我做不到，我认为女人还是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可以工作，但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刘小姐那样的情况，她就不适合结婚，就不应该结婚。离婚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反正她那么爱工作，只有事业才是她的追求。但我不一样，我想要一个家，希望在这个家里，我能把丈夫、孩子和长辈都照顾得井井有条。我想，刘小姐那样的女强人，不会是宋家会选的媳妇吧？”方旋反问。

二太挑眉，讲真，方旋这些想法，倒是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止是她，就连大太太也是这样的想法。

大太太一直不满意刘千舟什么？

不就是结婚了还要工作？

虽然刘千舟是这两年才开始频繁出国工作，但前些年，刘千舟在国内，也没放弃过专业，手上的工作就没松过。

二太轻笑：“你这想法，确实挺对我胃口。可惜啊，你出身太低了，配不上我儿子。现在尚卓佳回来，你只能离开。卓佳才是我宋家的儿媳妇，你什么都不是。”

方旋反驳：“我是身份太低，可我家怎么也比当初刘小姐家强吧？刘小姐就跟她奶奶相依为命，还靠着赵家接济才能活命，那样条件，宋先生也没有嫌弃啊。为什么剑桥就不能这样坚定一点对我？”

二太冷笑出声：“你是刘千舟吗？你要是刘千舟，我也双手认可你这个儿媳妇。可你不是刘千舟，你是方旋。你有一点能力吗？你没有能力证明你自己，你有没有价值？你的价值，就是照顾我孙女儿。有一天你的事情被人取代，你，对于我们宋家而言，可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方旋脸色惨白着，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被打击得无言形容。

“太太，您真的从来都没有认可过我吗？当初是您将我带进门的，您现在要反悔了吗？”方旋的摇头。

二太道：“当初我把你带回来，现在我把你送走，这不是很好？当初我是怎么说的？你在宋家带孩子带两年，孩子大一点后，你就可以走了，不管你是再嫁还是不嫁，宋家都不会插手管。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当初说的什么话了？是你自己私心太重，以为进了宋家就能万事大吉了？进了宋家你就是宋家的准少奶奶了？”

“我没有那么想过，我只是……只是舍不得我的孩子，我只希望有一个完美的家。太太，我是一个一女人，我想要一个家，想要我孩子和丈夫住在一起，一家人父慈子孝这过分吗？我知道剑桥很忙，他从来没有抱过果子，我都没有意见。我只求她能看到父亲。我不希望她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长大。太太，难道我希望家庭和谐完整，这要求有错吗？”

方旋哽咽着，声泪俱下。

二太不为所动，“你没错，错就错在你当初不应该为了走人生捷径就缠着我儿子不放  ，你觉得缠着我儿子你一辈子就轻松了是吗？世事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些努力拼搏奋斗的人？只想着走捷径的女人，你觉得会有什么好结果？”

方旋道：“当初剑桥说过不需要我做什么事，只要我陪着他就好，可现在……”

“男人的话，你也信？”二太笑笑，“你还是三岁孩子吗？男人的话有几句能信？”

方旋擦了下眼泪，“我只是觉得，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女人持家，男人赚钱养家，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有错吗？”

“这没错，我不能说你想法哪里有问题，但错就错在你出身不好。你要是有尚卓佳的出生，你会是一个好媳妇。但你没有千金小姐的命，既然没有千金小姐的命，就别再用那套要男人养活是天经地义的想法去坑害你了。你再这么想，我都不敢把孩子交给你带。你这样的女人，教出来的女儿将来会是什么样？不也就是你一样的路子？”

二太微微侧头，随后再道：“你自己想想吧，带孩子走，没给月给你五千块生活补贴，记住，这钱是给我孙女儿的，不是给你的。每个月给孩子五千块，直到孩子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要么，你自己一个人离开，让孩子留在宋家。你得知道，孩子留在宋家绝对不会比跟着你过得苦。孩子的教育、教养都会比跟着你好，你大可放心。我们家连下人都不曾亏待过，就更别提自己的孙女儿了。并且，孩子留在宋家，对你是件好事。你想找下家，带着孩子总归又不方便的地方。找下家也好，找工作也罢，身边没有孩子更好。”

方旋沉默，现在她已经缓过神来。

尚卓佳真回来了，这宋家无疑不会再留她。

这事儿，她求谁都没用。

还不如痛快离开。

可是离开，是带孩子走还是自己走？

带孩子走，宋家就会一辈子都跟她有关系，她有更多理由找宋家。每个月五千，五千能干什么？日后孩子上学、补课什么的，多的是要钱的地方，她自然也多的是有机会跟宋家开口，向宋家支取钱。

可带孩子走，她生活是解决了，但她真要靠着宋家的接济生活一辈子？

她当然更想在找一个好男人，靠宋家生活是不现实的，肯定要结婚才能稳定下来。

然而，带着孩子怎么找条件好的男人？

她还没结婚，只是生过孩子。但只有婚姻关系清白，很多事情就可以隐瞒。

为了自己更好的将来，她不能带着孩子走。

小果子才四岁，带回去成天就伺候孩子了，哪里还有时间捯饬自己，更别提上班了。

方旋抬眼：“如果我不带孩子走，你们一个月给我多少钱？”

二太拧眉抬眼：“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不带孩子走，你还指望我们宋家给你钱？你想得美！你跟我宋家又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大活人，又不是没手没脚，你不能自己去找事情做自己赚钱？你可真是只米虫！”

方旋脸色白了白：“太太，您的意思是说，让我一个人走，宋家什么补偿都不给我？我在宋家这么多年，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耗在这里了，你们半点补偿都不给我，就要把我扫地出门？太太，您也是女人，将心比心，您的女儿一直跟着一个男人，而得不到那个男人和家庭的认可，青春时间都耗费了，被人像什么一样赶走，分文补偿都不给，您心里怎么想？”

二太道：“你算什么东西，能跟我女儿相提并论？”

方旋脸色再次难看几分：“太太，您这样太不负责了吧！”

二太反问：“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为你负责？你的人生，得自己你去负责，你东靠西靠，靠谁都不如靠你自己，求谁都没用！”

方旋擦干眼泪：“太太，你不觉得你们这么做太过分吗？尚卓佳一回来，你们就迫不及待的要赶我走，分文补偿不给，就这么赶我走。你们这样无情，也别怪我不念情意。我相信外面有很多记者对你们宋家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我也不会乱说，我只会如实说，不会添油加醋。到时候就看广大群众怎么判断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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