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睡了


京北的深秋,凉意渐起,夜里的秋风瑟瑟,打落了满园的海棠硕果。

  西郊的棠园别院,装潢气派奢华的主卧内,月光透过二楼东西两面270℃的环景角窗如银河倾泻,铺了满室。

  比月光更引人入胜的,是床上睡着的少女,此刻少女双面酡红,似酒醉。不知是什么惊扰了美梦,她下意识呢喃。

  “二……哥……”

  床边坐了个男人,颀长的身影笼罩着少女,只能看见他凌厉又如鬼斧神工精心雕刻过的侧颜,他的大手摩挲着少女的右耳,一下又一下。

  “意意?”他俯身轻唤,伴着手上加重的力度,少女悠悠转醒,一双漂亮的美眸迷惘的看着他。

  随后少女纤细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将他往下勾了勾,娇艳红唇擦过他的侧脸,朦胧道:“二哥?我好想你……”

  陡然拉近的距离,少女的体香混合着果酒的香气喷洒在男人耳边,他原本松散的身体倏地绷紧了。

  “再说一遍。意意,”他微微抬头拉开一点距离,但两人的鼻尖随时都可能碰到,只要他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再说一遍。”

  奈何少女并不配合,她松开了攀勾的双手,无意识地嘟囔:“狗男人!”

  似乎男人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他勾了勾唇角。然后毫无征兆地,在下一秒又凶又狠地压上她的唇,辗转研磨。

  欲望终究战胜理智,大不了明天再哄。

  一夜旖旎。

  ……

  清晨,天雾蒙蒙的,阴沉得暴雨欲来。

  师云意从大床上醒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和房间,大脑宕机了。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记忆,她和陆时筠在枫林晚用餐,期间偶遇幼时的玩伴宋亦可。

  晚餐后宋亦可提议去她新开的Pub聚聚,许久未见,人家几番邀请,又有陆时筠帮腔,她就没好拒绝。

  再后来……

  再后来冤家路窄,碰到了贺一叙那票衙内。她本就不胜酒力,喝了几杯果酒就有些醉了。

  然后她就记得贺一叙把她带走了,期间在他开车间隙,她还在他的帕加尼上吐了一回。

  “嘶——”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某些部位隐隐传来不适,全身骨头像要散架了般,酸软无力。她掀开被子检查了下自己,肉眼所到之处布满吻痕,前胸、腰侧、小腹,就连腿侧都没放过。

  师云意:……

  他是狗吗?逮住机会就咬上来,这让她怎么见人?

  师云意刚刚上线的大脑再次宕机了。

  片刻后,她揉了揉双手手腕的淤痕,捡到了掉落在床头的领带,气得一把扔在地上。

  动作太大,牵动了她全身的酸软,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醒了?”贺一叙不知何时回来了,他随意拢了件睡袍,松散的领口露出他健硕的胸膛,往下便是若隐若现的腹肌。他倚在窗框上打量她,嘴角勾着一抹玩世不恭地浅笑。

  师云意气得小脸鼓成了河豚,白皙透粉的姣好面容因为生气更加张扬明媚。

  回京北的第二天就让狗男人睡了,这让她觉得面上挂不住,不想看狗男人本狗。

  贺一叙端着杯子过来,站在床边递给她,根本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气,语气懒漫:“喝了。”

  “不要,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贺一叙眉头蹙起,难得耐心解释:“蜂蜜水,头不疼?”

  “疼死我算了,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好心。”她警惕地说。

  以师云意对他的了解,贺一叙这人阴刻沉郁,耐性极其短暂。对任何事情都是游刃有余的态度,除非是他势在必得的东西,才有资格让他分出宝贵时间谋算。

  就拿她来说吧,俩人认识十来年了。打从第一次跟在哥哥身后见到他时,师云意就对这个漂亮英气十足的大哥哥吸引,时常强赖在他身边。

  现在想起来,都怪美色误人,她这个顶级颜狗被美色绊倒,还真是半分怨不得别人。

  贺一叙嗤笑一声,随后一手拎住师云意的后颈,另一只手把蜂蜜水递到她唇边,迫她喝了几大口。

  她险些被呛到,在他退开后轻咳了几声,眼中也随即噙了水雾,小脾气成功点爆。

  “贺一叙!!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分手了你懂吗?你这样算怎么回事儿?你知道违背妇女意愿强行发生关系属于性侵害吗?我要告你!!”

  “你去,你最好说清楚我是怎么侵害你的,”他搁下杯子,难得好心替她顺了顺背,“还是说,需要我帮你情景再现一遍?嗯?没记错警方应该需要这个流程。”

  师云意“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有点被气笑了,“贺一叙!!你是畜牲吗?”

  “嗯,我也没说我不是。”他一本正经地答复。

  “你……”

  贺一叙看她吃瘪,抿了抿唇,笑道:“我什么?再说你昨晚不是很舒服?反应比……”回忆起昨晚她的娇软,他眼眸再一次暗沉,“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翻脸不认账了?”

  “贺一叙!!!”

  师云意气得抄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我喝醉了,你占我便宜就算了,你还绑我!”

  “我要不绑你,你那爪子能把我挠烂,你看看我这儿让你挠的?”说着他侧头露出颈后的挠痕,随后又解了睡袍露出肩胛骨让她看,“还有这儿。”

  大片掐青、挠痕闯入视线,师云意噎了一下,随后看了看自己新做的加长美甲,脸色倏地红了。她一脸不想承认自己的“勇猛”,狡辩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休想赖我。你肉这么硬,我怎么挠得动?二哥是想碰瓷吗?我还没说你刮坏了我的指甲呢!”

  小姑娘倒打一耙的本事他领教过无数次,他俯身与她平视,往日沉郁阴鸷的眼眸此刻尽显玩笑,“原来意意也知道我很硬?怪不得昨晚水那么……”

  多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师云意一个巴掌甩上来了,她翻了个白眼就差怒吼了。她抬眸瞪着他:

  “贺一叙!!你是狗啊?!”

  骂来骂去不是畜牲就是狗,十几年都是如此,也没见她换个词儿。

  大抵是不想把她气急了,狗男人本狗难得大发慈悲,换了个语气,嗓音又低又哑地轻笑了声:

  “嗯,我是。你还起不起了,这么有力气吵架,不饿吗?”

  习惯了他总是高高在上沉冷阴刻,突然这么温,呸!什么温和?都是假象。她身体怔了怔,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正想问问他是不是被夺舍了,就听见他说:

  “别这么看着我。”

  师云意:“嗯?”

  “会忍不住接着要你。”

  多余担心了,没被夺舍,还是这么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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