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气氛紧张而沉重。

  上官湫此刻龙颜大怒，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跪在一旁的上官泠，身姿挺拔，双手紧握，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就这么认定萧然了？”上官湫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上官泠的内心。

  这些日子，皇兄从未来公主府内看望过她。

  在他心里，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他们兄妹的感情，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上官泠抬起头，迎向皇兄的目光，眼神坚定而执着：“是的，皇兄，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认定他。”

  “他来自西域，不说你们之间生活习惯不同，光这身份，就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上官湫试图用身份和权力来压制上官泠。

  但上官泠的内心早已认定了萧然：“皇兄可以将萧然留在京城，天子脚下，他再不习惯也得习惯。这是为了您妹妹的后半辈子幸福考虑，更是为了您的江山社稷着想。”

  “啪”的一声。

  上官湫愤怒拍打着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杯都微微晃动。

  他怒视着上官泠：“你倒是想得周到，为孤寻了一个万全之策！”

  上官泠不为所动，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皇兄，我并非在替您考虑，而是在为我自己争取幸福。在府邸的这些日子，我反思了自己的过错，我承认我曾强掳百姓当作男宠，这是我不对。无论您如何处罚我，我都心甘情愿接受。但唯独这‘女帝星’的传闻，将我困在府邸里，我无法接受。”

  讲到最委屈之处，上官泠的眼眶泛起了泪光，她声音哽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夺走皇兄的位置，更没有想过要参与皇位的争夺。就因为我是女子，就要无端地承担起这种罪名吗？这对我而言，是何其不公！”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上官泠紧咬着嘴唇，仰起头，不让更多的泪水流下。

  她看着上官湫，仿佛在等待他的理解与回应。

  望着泪流满面的妹妹，上官湫心中一痛，却又无可奈何。

  他与晏清相处甚久，晏清根据天象看出来的灾情准确无比，因此他对女帝星的说法是十分忌惮。

  可他一想起萧然近来的小动作，心中更是一股子恼意。

  萧然暗中联络一些官员，讨好他们，这种行径在他眼中无疑是一种阴谋。

  现在又来离间他们兄妹的感情，若任由其发展，必将酿成大祸。

  上官湫坐直了身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温和：“泠儿，皇兄也有皇兄的难处。留你在府里，真的是为了保护你。你不该如此信任萧然，他...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上官泠却突然爆发了：“我不信萧然我信谁？信你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吗？你何时真正关心过我？若你真的为我好，当初就不该纵容我做出那些荒唐事！”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泪水更是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萧然就不会这样，他会告诉我什么是往好的方向走，什么是坏的方向”

  上官湫被妹妹的话深深刺痛，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泠儿，你误会皇兄了。皇兄从未想过要纵容你，只是...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但是，萧然他...他并非良人，我不能让你步入歧途。”

  上官泠擦去脸上的泪水，轻笑一声：“皇兄，你错了。我从未觉得萧然是歧途，他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温暖。至于那个传闻，我根本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现在爱的人是萧然，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上官湫看着妹妹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一同长大，自然知道妹妹性子固执，他再也无法用言语说服她了。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孤也不愿再劝，你想嫁给他可以，但前提是这世间再无上官泠，只有长公主府中的小丫鬟江泠。”

  上官泠呼吸滞了一瞬，“皇兄的意思是...让我病逝，以丫鬟名义嫁给萧然？一个普通的丫鬟可成不了王妃，那我不就是妾了吗？！”

  上官湫冷笑道：“你不是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吗？怎么，连个长公主的身份都不愿舍去？”

  上官泠整个人颓废起来，她若是没了长公主的身份，直接去了西域，不就是任由他人拿捏吗？

  前世的上官泠和萧然，历经了磨难才走到了一起。

  两人彼此信任对方，加上皇帝大力支持，夫妻生活自然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可这一世，他们之间没有经历太大风浪，上官泠是爱萧然，但这不代表她愿意为了萧然放弃她优越的生活。

  上官泠沉默了。

  “呵，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如若萧然对你真有意，为何不是他来向孤求婚？”

  上官泠想反驳上官湫，那是因为萧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明明两人已经互诉衷肠，萧然还说要去公主府提亲。

  “不如这样，孤跟你打个赌，赌他是爱你这个人，还是爱你长公主的身份。”

  ......

  晏清坐在暗室内，品着茶，悠哉悠哉地听着屋外的上官湫和上官泠的动静。

  就上官泠这一世经历的磨难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上一世，上官泠曾随萧然踏遍贫民窟，化身为普通百姓深入中原外的疆土，目睹了战后贫瘠地区百姓的艰辛生活。

  而这一世的上官泠，尽管也陪着萧然努力为百姓做实事，如郊区施粥、找大夫义诊、关心歌姬的疾苦等。

  但她就是一个小丫鬟，行动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局限。

  所以，上官泠得到的感悟和上一世相比，显得更为浅薄，不足以打动她的心扉。

  再加上她一开始就被困在了长公主府内。

  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想要“自由”，但这种自由是建立在尊贵的皇室之上的。

  上官泠怎么可能放下这一切呢？

  果然，上官泠答应了皇帝的赌约。

  她假意跟萧然摊牌，承认她是长公主上官泠，并且为了能够嫁给他，自愿放弃长公主这个身份成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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