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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单教习


叮叮叮

  回到小院,书房里,小云已经准备好了画好的图纸,走的时候还没有一丝生机,这个时间已经郁郁葱葱,十分喜人。

  杜安:“怎么了?”

  小云:“师父啊,你是真不想我们啊,几个月不见人,张嘴就问怎么了,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杜安:“哦,没事,你直接说,怎么了?对了现在什么时间?”

  小云:“五月初一,大库已经建好,需要的木架和木箱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装制冷设备了。”

  杜安陷入了沉思:“五月初一?不行,我先出去一趟。”

  还没动,小云已经拉住了杜安,赶忙问道:“别急别急,刚回来又要去哪儿?”

  杜安:“李世民那货现在已经拿了窦建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拿下洛阳,我得去洛阳找个人,去晚了,那人就没了。”

  小云:“王世充手下的将领?”

  杜安:“你跟我去吗?”

  小云:“你确定洛阳还没陷落?”

  杜安:“对啊!”

  小云:“那你急什么,先弄了制冷再去不迟,又耽误不了多久。”

  杜安:“哦,也行,灵儿呢?”

  小云:“吃饭去了,在前院。”

  五月初十,洛阳

  小云和杜安有点大眼瞪小眼的意思了,洛阳城门大开,看旗帜已经是唐军,完全没有大军围城的紧张气氛,只有已经恢复正常的牛车拉着一些货物离开,疑惑的挠挠头。

  小云:“咱俩是不是来晚了?”

  杜安:“额,打完了?我记得应该没这么快才对呀!”

  慢慢混进城里,打听一下具体情况,这一打听才知道,洛阳城早就破了,宫殿里的大火烧了好几天,今天已经熄灭,大批的金银财宝都运往了长安,长安的圣旨一波接一波的来呀,很多武将带着亲卫冲出包围,逃脱了!李世民不是围了洛阳吗?怎么会逃了呢?这还怎么找?不用找的是,单雄信儿子和老婆被抓起来了,没跑掉,让徐茂公给扣下,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嘛。循着线索找到了一处看守严格的民宅,外面全是兵丁守着,里面许多丫鬟婆子看着,一点点白色粉末撒进空气之中,这些守在门前的丫鬟婆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慢慢失去了意识,一阵风吹过,刺激的味道慢慢消散,两人走了进去,里面一大一小两人看着进门的一大一小,多少有些诧异,看守如此严格的地方,他们怎么进来的?

  小云:“你是单雄信单师傅的娘子吗?”

  王楚楚:“小娘子是?”

  小云:“你是单雄信娘子吗?”

  王楚楚:“是,本宫王楚楚。”

  小云:“行了,别本宫了,来,钻进那大箱子里,找单师傅去。”

  王楚楚:“我夫君如何了?”

  杜安:“跑了呗,还能如何?赶紧的吧,我还着急去找他呢!别耽误时间。”

  王楚楚现在谁也不信,只是搂着儿子低头不语。

  小云:“师父,怎么办?”

  杜安:“我也不知道,要不,先不管他?万一咱们去晚了,单雄信那货再让人砍了,白跑一趟多晦气。”

  小云:“不至于吧,耽误半日还能真让人砍了?李世民手底下那些人不要保他吗?不会真砍吧?”

  杜安:“为什么不会?这种事换谁也不能放一反贼在自己身边啊,你想啊,他们之间的事儿多乱,没好结果的。”

  小云一脑门的官司,无奈叹道:“咱们掺和进来到底明不明智啊?”

  杜安:“这怎么说?账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要是不乱,咱们不就没的玩儿了?”

  找了一整天,才发现单雄信这货已经跑到了伏牛山一带,让人围着打,于是杜安和小云在附近的山头上拿着望远镜盯到天黑。

  小云:“这一天呀,趴在树杈上,吃不上喝不上,图啥?直接莽过去,省的动脑子!”

  杜安:“我也是看不明白,你说这打仗怎么跟过家家一样,对几招怎么就撤了呢?一会儿又对几招。不应该血拼几天几夜吗?”

  小云:“依我看呀,他们都想让自己少折损些人,被围的一方虽然没有补给,可占据了地利,围困一方呢,能打持久,心态放的平,就想多围几天,最好是拖到对方饿的拿不动刀剑,都有自己的打算。”

  杜安:“大军一来,不是直接全完?”

  小云:“都在赌,一边赌大军的速度,一边赌自己能冲出去,看吧,晚上才是真突围,单雄信人太少,晚上这一波的冲锋,基本会全灭,我看山下有很多绊马索,很难脱身啊,师父,看你的了,这天气,起个大雾,有机会的。”

  杜安:“五月份哪来的大雾?要不上点儿毒素?有些提纯的毒还没试过效果呢。”

  小云:“不怕伤天和?狗叔传来的消息,看着都觉得渗人,那些人的状况有些太惨了!”

  杜安:“不至于吧,我用了一乃乃而已,再说了,挂在猫爪子上,还损失了许多呢?”

  小云:“你不是说这东西沾上就死,沾多沾少都一样吗,不要纠结用量了,想想怎么破局吧,别想着直接炸鱼!”

  杜安:“行吧,那就赌一赌人心!”

  下午,太阳西斜,一辆牛车拉着许多货物,慢悠悠的走进了战场附近的林子,杜安牵着牛,小云坐在牛车上看书,货物随着颠簸,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歌声慢慢传向山林“大王叫我来巡山哟~巡完东边,巡西边哟~……”

  不出所料,大队官兵截住了杜安的牛车,一大堆长枪对着牛车!

  杜安:“你们好大胆子,知道洒家是谁吗?敢动洒家的酒,洒家灭了你们!”

  一杆长槊顶在了杜安脖子前,杜安赶紧改口:“慢慢慢,洒家这酒喝不得,是用来孝敬真武大帝的,官爷高抬贵手,放洒家过去吧,洒家什么都没看见!”

  一众官兵不自觉的哈哈大笑,笑这混人还真是巧言令色,什么都敢说。为首一个将官举着槊顶住杜安的胸口:“你也是反贼吧,现在满世界抓反贼,你个脑子不好的竟然自投罗网!来呀,绑了,又多两个脑袋领赏,哈哈哈!”

  杜安:“洒家不服,你们安民告示不是说了秋毫无犯的吗?怎么能这样欺负我等小民?”

  “你一反贼,不在此列!”

  杜安:“你污蔑我,你不能颠倒黑白!这是不对的,真武大帝不会放过你的。”

  “咱们兄弟只信手里的刀枪,不信你那劳什子的真武大帝!来呀,拿下!”一群人哗啦一下围了上来。

  小云自始至终都在看书,没对这些人做任何反应,只觉得有人围上来,才猛然站起来,从书上撕下一页,丢到空中,啪一声,直接窜出火苗,书页烧成了灰,碎成细微的粉末,消散在空中。说道:“污蔑真武大帝尊驾,你们真是不怕祸事!”清脆的童声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朵里。

  周围人一愣,如此小娃娃,不怕我等气势如虹?刚要动手,就觉得周围好像多了许多小人儿,还有会翩翩起舞,树上挂了许多会说话的脑袋,身边的战友呢?这些站着的羊成精了吗?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杜安见此不再停留,拉着牛车朝前面继续走,远处的士兵赶紧过来查看,发现这些人已经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想要命令众人追赶牛车,可是面前这个会摇摆的树是怎么回事?哎呀,树怎么越来越多了,兔子怎么这么大?兄弟,你趴草叶儿上干啥?混乱规模更加巨大,这边的情况早已引起主将的注意,给这些人打信号,全都没反应,不是躺在地上扭啊扭的,就是抱着树晃呀晃的,大白天,撞鬼了?派一队人过去查看情况,同时派另一队人追赶杜安的牛车,骑马奔行,几盏茶的功夫就能抓到,不必担心。

  小云看后面继续有人,说了一句:“师父,你这东西劲儿这么大?”

  杜安:“还行吧,起效慢了点儿,你可以多扔几页,估计后面的追兵可以一个呼吸放倒!”

  小云:“没必要,咱们就是来制造混乱的,不用太出力。”说完又扔出一张纸,脱手燃烧起来。

  随着中招的人越来越多,山上的单雄信终于是发现了不对,仔细看了一圈,赶紧拍马冲出去,剩下的人来不及阻挡,已经让单雄信等人冲了出去。这一跑就到了天黑,马上的人多日连续作战,有些支持不住,速度放慢了下来,靠着马匹的惯性,继续往前走,单雄信不时回望,看着来时的路,远远的,已经没了追兵的痕迹,心里多少能安定一些。

  接到杜安信号的新文庆等人已经在汇合的路上,最晚明天早晨就能到达预定地点,这批人的数量稍微多一些,新文庆和龙傲天各领一百骑兵,分两路赶往伏牛山西边的汇合之处。这次放出来撒欢儿的新文庆可是真的开心了,原本以为孩子出生,又得在家守着,没想到接了这么爽一个活儿,骑着马满世界跑,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龙傲天完全不一样,他内心没有任何想法,就是扎实的完成东家交代的事情,安安稳稳的回去,抱着闺女好好过日子,冷风一吹,脸上的刺青隐隐有些痒,伸手摸一下,加紧奔驰。

  天色渐亮,单雄信带着仅有的三个亲卫来到了一个小河边,摸黑走了一夜,再怎么疲惫也只能强撑着继续走,远远的看到前面一点亮光,影影绰绰,赶紧隐蔽了身形,慢慢摸上去,火堆旁一个身影越看越眼熟,单雄信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继续往前摸,慢慢闻到一股股的香气,是真的香气,不是幻觉,越往前越奇怪,这也不是火堆呀,明明就是做饭的灶台,虽然是泥做的,可就是灶台,什么人野外吃一顿还有心思搞个灶台?

  王楚楚听到后面的动静,转身一看,呀,黑乎乎几个人,心里大惊,这可如何是好?想要喊叫就听其中一人大喊“楚楚,是你吗?”

  单雄信确定了,这人就是王楚楚,自己的老婆,可是怎么会在这儿呢?

  王楚楚:“夫君?”

  单雄信:“楚楚,真是你?”忙不迭的上前握住手,上下打量,打了许多日的坚强汉子,一时间满眼含泪,啪嗒啪嗒掉落下了。

  王楚楚赶紧用袖子擦,越擦越脏,一会儿弄了个花脸,这种气氛下也不好说什么,赶紧招呼单雄信坐下歇息,到边上的桌子取了盆和手巾,掀开锅舀几瓢水,赶紧帮着洗洗脸上的血污和泥垢。

  后面站着的几个人没动,只是大力的嗅着香味,王楚楚捯饬完单雄信,天色露白,要大亮了,看着后面三人站那杵着,不停的吞咽口水,招呼几人坐下,这几人嘴上说不敢不敢,不能与公主坐一起,这是不懂尊卑。王楚楚能怎么办?心里凄楚,嘴上强硬,说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国都破了,往后再没有什么公主了。”

  化身普通妇人的模样,招呼自己丈夫的兄弟们坐下,早已熬好的粥盛出来,笼屉里蒸透的几碗肉端出来,整整两屉馒头放在边上的桌子上,拿筐拾了几个放在几人面前,招呼大家吃饭。单雄信心下大安,也顾不得形象,招呼兄弟们大嚼起来。

  小云从帐篷里钻出来,不满的说道:“你们喝粥吸溜这么大声儿干嘛?赶上庄稼汉子了!”眼神没甩几人,径直走向远处的帷幔。

  单雄信嘴上吃的油呼呼的,腮帮子鼓囊囊的问王楚楚:“这,谁?”

  王楚楚:“先吃吧,等下再说。”王楚楚把几人洗刷过的水倒掉,冲洗两遍,盛了半盆热水,放在边上的矮凳子上,不多时,小云从帷幔出来,走到水盆边,说了句谢谢,开始洗漱。

  小云:“我的瓦罐汤好了吗?”

  王楚楚:“炮制了一夜,应该是好了。”拿了一个铁钳子伸进灶台里,夹出一个陶罐,手巾搭上去,掀开盖着的小碗,一股浓郁的肉香翻腾起来。

  小云靠近陶罐,小手扇一些味道到面前,情不自禁的说道:“师父手艺更好了呢,李世民的鸽子真肥,知道这么好吃就多抓几只了。”

  单雄信一听到李世民这个字眼,一下子僵住,什么情况,不会刚逃出来,又陷进更大的圈套里了吧?

  王楚楚见状拍了拍单雄信,示意他安心吃饭。

  小云可不管他们的情况,拿了个大勺子开始舀汤,盛到小碗里,吹吹热气,浅尝一口,说道:“王姨娘,来,试试,黄芪鸽子汤,补气甚好哟!”

  王楚楚觉得不好拂了这孩子的面子,拿起大勺也盛了半碗,轻轻吹吹,尝了一口,单雄信的眼睛一直盯着王楚楚的动作,慢慢忘了吃饭。只听王楚楚说:“肉香如此浓郁,却没丝毫腥气,色泽清亮红润,竟如这朝霞一般,入口热气升腾,一口下去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小云:“昨天让你吃饭,你不吃,身上没热气,当然觉得这种滋补之物好了,哎,女人呀!”

  王楚楚听了小云的调侃,微微有些羞涩,不自觉的看向单雄信,单雄信的眼神本来就在王楚楚身上,这一下眼光相接,火花四溅。看到同桌吃饭的几个男子都想退下去,找个地缝躲起来,两人的目光迸射出的火花能把周围的人烫伤。要不是四周真的全是空地,没处躲着,肯定早就溜了。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之际,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似有追兵赶来,单雄信的眉目传情被打断,整个人紧张了起来。

  小云站起来,仔细看了一下,掐指一吹,一长两短,不多时,对面传来两长两短,一下子放下心来,坐下继续喝汤。

  单雄信:“小娘子,你的人?”

  小云:“我叫小云,你以后就是我的武术教习了,正式认识一下!”说着伸出手,做了一个要握手的姿态。

  单雄信有点蒙笔,什么就教习了?我答应了吗?猛的一激灵,王楚楚抓着单雄信的手,搭在了小云手里。

  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新文庆提前下马,免得灰尘荡进饭菜里,一看满地的桌子板凳,那肯定是东家的手笔,只要东家出手,必须满满的美食。

  新文庆忙不迭的坐下,拍着单雄信的肩膀说道:“单将军,咱们又见面了!哈哈哈......”

  后面是五里坡的老人儿,直接围了灶台,打开边上的大桶,满满的全是牛肉,羊肉。也不客气,直接从木箱子里,拿了大碗,一顿盛,灶台边的笼屉里全是馒头,一手抓五六个,蹲空地方,大嚼起来。

  单雄信跟新文庆说话时的余光,看着周围这群人,饿狼一般,端着碗大吃二喝,这才发现,这么多的大桶里,全是吃的,几百人的吃食?听着新文庆叫自己将军,不自觉的看了看桌上还剩下的三个兄弟,多少有些感概,嘴里有些苦涩,说道:“庆哥儿,以后莫再提什么将军不将军,上次一别,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小云:“以后要叫单教习,教咱们五里坡年轻人武艺的老师!尊重些。”

  新文庆一听更乐了,嘴上一点不饶:“哈哈哈,单教习好,单教习好,上次单教习要招揽咱庆哥儿,现在也是一样,照样算你招揽了,咱们以后就是同僚了,哈哈,同僚了,这得喝一杯啊!云秘书,带酒没?”

  小云:“不怕师父打断你的腿,你就张罗着喝酒吧。”

  新文庆悻悻的挠挠头也不气馁,接过弟兄们递过来的饭碗,对着小云指了指,说道:“我好好吃饭,好好吃饭,行了吧,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回去了,您赏我一瓶芝麻香,就一瓶,怎么样?”

  小云:“你是真皮痒了,那是我的嫁妆,岂是你能染指的?今年的新酒已经发的差不多了,不用惦记我的家底儿,现在天气好,别老想着喝酒,喝多误事。”

  忽然一短两长的哨声传来,新文庆赶紧停下吃喝,吹了个两短两长,龙傲天带着人从很远的地方朝着远处冲锋而去。

  新文庆:“哎呀,天哥怎么直接走了?”

  小云:“也就是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家是职业军人,懂的比你多,有空多学学,像你这样的,也就是师父惯着你,换个地方,你早就成了那野狗叼的货色了。”

  新文庆有点受打击:“我怎么了?我就是饿了!”

  单雄信:“他们去打围了,要搜山,方圆几十里都要查看过,不然,这眼皮子底下,一个冲锋,咱们这些人就全没了。”

  新文庆有点挠头,怎么回事?合着我的问题呗,不敢再心高气傲,虚心的问道:“单将...教习,您说说,怎么个围法?”

  单雄信此时的心里也放开了,不再扭捏,不管是以后去人家地头上做个教习也好,还是找个深山老林男耕女织也罢,看楚楚这态度,定然是与人家谈妥了后路,我这要是驳了夫人的面子事小,让夫人说话不算,那事儿算大了,都说夫妻一体,夫人说的话,自己这个夫君肯定是要认的,当即说道:“家父自小传授,兵打的是命,将打的是势,河边属于势锋所对,没有地方逃的,有兵力必然要把关口守好,找到出路,不然,瓮中捉鳖。”

  新文庆:“那还选个河边?”

  小云:“不选这里,你们找的到,对家也能找的到,这里遮蔽视野,不靠近根本发现不了,既是兵锋所对也是隐匿之处。”

  这时,一个小孩子从帐篷钻出来,看着周围的人,有些怕生,王楚楚过去,抱住孩子,带到了单雄信面前。

  单道真:“阿爷,我好想你啊。”

  单雄信接过来,捏捏小脸,宠溺的说道:“阿爷也想你。”

  小云站起来,大声说道:“传令龙傲天,两部首尾衔接,梯次回程。”

  新文庆立刻站起来答道:“是,首尾衔接,梯次回程。”

  周围的年轻人吃饭明显更快了些,大碗放进水桶洗刷一下,摆进木箱,收拾装备,上马寻找龙傲天。

  小云:“走吧,时候不早了,赶回去,还需要些时间的。”

  不多时,龙傲天所部,全部远远下马,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吃饭,不到一刻钟,吃饭完毕,收拾所有的东西,装上牛车,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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