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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今晚不在家里过夜


“那……我甘愿受罚。”

  薛渡双臂撑在少年背后书桌上。

  身体微微下压,将人结结实实笼罩在怀中。

  扫了一眼怀中少年的唇瓣,薛渡低头垂眸,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沈以南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才发现,和刚才放出去的狠话完全不同,那里不知何时翘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沈以南不免有些心情微妙。

  但不可否认,在薛渡面前,他的情绪一向不好隐藏。

  或者说,也不想在沈以南面前隐藏自己的心情,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情绪,不是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

  但在这时候,沈以南还是感觉有点挫败。

  想了想,他伸手抬起薛渡的下巴,靠近了一点,又拉近距离。

  “想要我惩罚你吗?”少年轻声问,纤细卷翘睫毛抖动。

  “我的一切你都可以处置。”

  薛渡说着,唇瓣靠近。

  唇瓣表面,轻轻触碰一瞬,过电般的柔软。

  青年正要压低些与对方接吻,但下一秒,沈以南却侧开脸,喉间溢出带着笑的轻哼。

  “今天不给你亲。”

  沈以南从他膝盖上跳下去,唇瓣翘起:“这是第一个惩罚。”

  瞳孔里倒映出青年微微错愕的表情,沈以南不由生出几分小小的得意,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出了书房,慢吞吞去客厅处理。

  薛渡在书房里坐了一会。

  其实被沈以南拒绝,虽然有点小郁闷,但也觉得轻松。

  毕竟按照沈以南的性格,如果真的生气,估计一个字都不会和他说,哪还会朝着他傲娇地抬一下下巴。

  被人宠坏的小猫似的,实在太可爱。

  薛渡在书房坐了一个多小时,处理了一些工作。

  结束后,估摸这会沈以南的心情可能好了点,便起身下楼。

  谁知客厅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沈以南的身影。

  茶几的玻璃杯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出去玩了。】

  薛渡:“……”

  再一看朋友圈,果然几分钟前,池星瑶发了三只手拿着玻璃杯碰杯的照片。

  配文:【嘿嘿,久违的姐妹趴!】

  薛宁在下面问:【又把我弟妹拐走了?你不怕出门走路上被人套麻袋?】

  池星瑶直接在下面@沈以南:【小南你不会让你老公绑架我吧~好怕哦~】

  沈以南回复池星瑶:【我们这么近也要在朋友圈聊天吗?】

  韩羽:【还有个姐妹是谁?我认识吗?他那个手环好眼熟,哥你是不是有同款?@韩叙】

  韩叙回复韩羽:【被偷了。】

  韩羽回复韩叙:【那不是MB给你定做的吗?谁敢偷?】

  韩叙回复韩羽:【明知故问。】

  “他污蔑你偷东西!”

  池星瑶转了个面,把手机举起来给在旁边喝水的林知易看。

  “快骂他几句!”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他还敢不敢外面诋毁你!”

  “又没指名道姓,怎么算诋毁?”林知易将杯子搁桌上,“还算吗?”

  “算啊!”

  池星瑶把桌上的牌又堆了堆:“你们谁还有问题要问吗?”

  这人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学了据说可以算未来和命运的牌,成天就想着找朋友给他们算,但技术不行,每次的结果都格外差。

  一算爱情就是分手,一算事业就是萎靡不说,甚至还算出男同事会怀孕这种荒唐的结果。

  身边的女性朋友和公司下属折磨了一圈还不够,池星瑶今天又喊了一群人到她家玩,想抓实验的小白鼠。

  可惜其他人都被荼毒得厉害,只有沈以南和林知易来了。

  沈以南是习惯了她这些稀奇古怪的跳脱思维,林知易却完全不在意似的,不管池星瑶说什么,都能笑着接受。

  不过爱情和事业都算了,也不知道能算什么。

  林知易这人本来就不太关心事物,想了想:“那就算一下最近几个月的运势吧。”

  池星瑶让他抽了几张卡片,然后搬起旁边一本巨厚的书,研究了一会,说:“嗯……你会遇到一些意外,但是感情方面可能有点进展?额,这个感情我也不太懂是什么,可能是亲情……?”

  林知易:“我家里人死光了。”

  半吊子占卜师顿时尴尬又抱歉,正要把释义往好的方面引导,又听他说:“没关系,活着的时候关系也不好。”

  哪有让对方安慰的道理啊!池星瑶更愧疚了,赶紧收起来牌,表示从此封牌不算了。

  池星瑶翻出来游戏机,教林知易玩赛车游戏。

  晚饭前,林知易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起身打算告辞,一旁坐着的黑猫竖起耳朵,懒洋洋地摆了摆尾巴。

  门铃响起来,池星瑶以为是外面到了,让林知易按着猫,自己去开门。

  门打开,青年散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么慢啊,大小姐。”

  韩叙倚在门边,简单的黑色体恤,但他穿上去,就有种说不清的慵懒散漫,明明是偏冷的骨相,那双桃花眼含笑看来的时候,却总是含情脉脉,让人有一种被喜欢了很久的错觉。

  “你来干嘛?”池星瑶明知故问,假装要关门。

  门在被关上前,骨节分明的指毫不费力地握住门沿往后推。

  韩叙探进来,扬起一边眉骨,耳骨上挂着的耳钉闪着璀璨又嚣张的光:“抓小偷。”

  长腿一跨,轻松越过池星瑶,韩叙抬手朝抱着小黑的青年勾勾手指:“走了。”

  林知易点了点头,把猫递给池星瑶,同二人告别后,就跟着韩叙一起走了。

  “啧啧啧。”池星瑶摸了摸下巴,“背着我们谈上了,上回见还没这么亲。”

  沈以南出乎意料地接了她随意的八卦:“感情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准。”

  池星瑶:???

  她耳朵没坏掉吧?竟然能听沈以南接她这些八卦!

  他竟然还说出了类似至理名言一样的话!

  “你和薛渡闹矛盾了?”池星瑶眉毛打结,“对啊,你出来这么久,都没怎么回他信息欸,平常你隔几分钟就要回信息!”

  “……”

  他平常这么粘人吗?

  其实也没有,薛渡是发了信息的,只是沈以南想着要给薛渡点小教训,就没怎么回。

  本来来这边也是要聊天的,现在只有他们俩,沈以南就把自己和薛渡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池星瑶听完,仍然满脸疑惑:“不对啊,那你之前说打电话有个老爷爷接电话,什么意思?薛渡还会变声?”

  “不是。”沈以南酝酿了一下,“那个是他爷爷。”

  昨晚做的时候,薛渡仔细地解释了来龙去脉。

  年少时,薛渡有段时间突然叛逆起来,薛老爷子可不惯着人,觉得他是好日子过多了,正好听说顾家要去乡下做慈善活动,把孙子也赶去了。

  那天,他百无聊赖地在活动现场发呆,忽然听到有哭声,就去看了下。

  哭泣的人就是沈以南,因为赵家只想着让沈以南打工,所以根本没有申报过慈善活动。

  沈以南躲在旁边看着,眼眶忍不住红起来,小声啜泣。

  薛渡跟他聊了几句,就把这人算了进去,后来听说要写信什么的,大少爷觉得麻烦,就直接写了老爷子的地址。

  后面那几年,薛渡只是知道这么个人,但沈以南的邮件和信息都给了老爷子。

  一直到老爷子去世,他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信。

  所以算起来,薛渡喜欢他,也是在大学时候了。

  从头梳理一遍,沈以南才发现两人之间,错过了很多次。

  好在,结果还不算坏。

  池星瑶在那扼腕叹息半天,又问:“那顾宴,你怎么办?”

  “他拿不出来资助过我的证明,昨晚我已经拒绝了投资,拉黑了他。”

  沈以南语气淡淡。

  有时,沈以南也会想,是不是刚到沈家时,太过于孤立无援,想要迫切地找到一个支柱,一个让他活下去的理由,才会在发现顾宴以前染过白色头发的时候,几乎没有仔细查证,就断定那是他的恩人,不计回报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有价值和意义。

  那时候的想法,现在看来真是可怜又幼稚。

  但硬要说,也是顾老爷子办了活动,薛渡才会参加,才会有后面的事。

  那几年的帮助,就当是感谢顾老爷子吧。

  ……

  聊了半天,池星瑶有点饿了,点了某家餐厅的外送服务,然后就躺在沙发上撸猫。

  聊到和薛渡闹小脾气,沈以南有点心虚:“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不过分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你,就算是好心的也让人很生气!”池星瑶举着小黑的爪子挥了一下。

  沈以南抿了抿唇。

  其实他完全能理解薛渡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说。

  虽然放在以前,他真的会做出那种为了报恩奉献一切的事情,但现在和以前又不一样……

  生气不单单对薛渡,对自己也有点。

  但是他要硬气一点,不想薛渡总是为他操心,哪怕为他好。

  在池星瑶的教唆下,沈以南一下下敲字,给薛渡发了信息——

  【今晚不在家里过夜了。】

  ……

  吃过晚饭,沈以南没在池星瑶这边留宿,而是去了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有段时间没来了。

  这边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买的,所以也不大。

  但打开门,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沈以南又忽然感到一些低沉的情绪。

  一想到今晚要一个人睡觉,他就有点不自在。

  但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又跑回去。

  还是要一点面子的。

  沈以南开了灯,进屋换鞋。

  刚要从鞋柜里拿鞋,沈以南动作忽然一顿。

  鞋柜里面,此时只有一双浅粉色的小兔子拖鞋,旁边本该摆着一双同款的小狐狸拖鞋,现在却空空的。

  再一看,鞋柜里还有一双黑色皮鞋。

  沈以南心跳漏拍。

  他抿着嘴唇,动作缓慢地换好拖鞋,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小口喝着。

  经过卧室门口,却没有一点要进去的意思,而是脚下一转,坐回客厅的沙发,打开电视,选了个最近很火的电视剧看。

  过了一会,脚步声从卧室里响起来。

  沈以南掀起眼皮,薛渡含着笑,坐在他旁边。

  明明没有通过消息,但薛渡就是知道他在这里。

  “我今晚不回家。”沈以南小声说,也不知道在强调什么。

  薛渡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宝宝不回家,我就过来了。”他拍拍大腿,“坐这里?更舒服。”

  ……倒是会钻漏洞。

  但这种感觉,也不讨厌,甚至还很喜欢。

  沈以南这时候已经没什么气了,乖乖地挪到薛渡的腿上去坐,窝在他怀里看电视。

  电视剧剧情是当下很流行的虐恋情深,前一个场景男女主在雨里嘶吼,后一个镜头就在医院下跪流泪,旁边还有恶毒女配煽风点火。

  沈以南看得无聊,拿着遥控器乱七八糟换台。

  换到一个频道,正在放纪录片,记录动物的求偶行为。

  沈以南安静看着,没注意身后的青年越发不安分起来。

  等有所注意的时候,那只手已经先一步激发出他的反应。

  靠着对方肩膀的脑袋不自觉上仰,唇瓣轻启,有些颤栗。

  沈以南后知后觉,轻轻推了一下对方:“昨天晚上的……还很难受。”

  “不是说要惩罚我?”青年唇瓣贴过来,耳鬓厮磨,“就在这里惩罚,嗯?”

  在这里?现在?

  沈以南心跳越来越快,他还从来没有试过在这方面对谁有所惩罚。

  要把他捆起来吗?遮住眼睛?还是绑住……

  话说出口前,薛渡已经先低下头去。

  恋爱这么久,他早就摸清要如何以臣服的姿态令对方愉悦。

  沈以南来不及推开对方,就先软了身子。

  很快,视线失去聚焦点。

  睫毛上翘,快速颤抖着,随着眼前景象渐渐模糊,漂亮少年喉咙里也难以抑制地冒出来一声暧昧模糊的呜咽……

  窗外的夜色,才刚刚降临。

  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用于惩罚。

  ……

  之后连着几天,沈以南都没去公司。

  和薛渡一起窝在公寓里,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其余时间都被某人“谢罪”的行为占据。

  到了周一,于助理打电话来问,沈以南找到理由,无视背后某人哀怨的目光,自己去了公司。

  令沈以南意外的是,沈华竟然出乎意料地来了公司。

  开完早会,沈华把沈以南叫进办公室。

  门关上,她第一句话就是:

  “这几天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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