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豁，这人升职到原来陈百强的位置。

  讨人厌的经理后台挺深呀。

  “看什么看，别想着和我们套近乎，不会便宜一分钱的。”讨人厌的人张口说话更讨厌了。

  “买不起就离远点，乡巴佬！”

  苏青......忍住，不然真会口吐芬芳。

  就这服务态度，国营供销社消亡是早晚的事情。

  那人见苏青推人，仰着下巴，脚上踩着小皮鞋哒哒的走了。

  美女售货员先前见苏青买了好些衣服，尴尬的替经理道歉，“对不起，我们经理人不坏，就是嘴巴厉害一点。”

  “呵呵，不止一点点！”苏青吐槽一句，“同志，你能叫陈百强出来一趟吗，我有事找他。”

  “嗨，这有啥，我现在就给你叫去。”美女销售员急忙弥补。

  没有几分钟，陈百强标志性半秃头出现在苏青面前，相比上次衣着光鲜，这次落魄多了，灰蓝色的老旧工装上边补丁叠着补丁。

  “这位同事，你找我？”陈百强伸手挠了几下脑袋，几根头发随着手指飘落。

  苏青看的直皱眉，再挠几下，变秃就要变全秃了，越发像穿书前见过的大商人。

  那时候已经老年版的陈百强曾经在苏青这里挂过号，找她看过诊。那时候陈百强依然是个掉光头发的老人，特别好面子，天天戴着假发头套。

  原来他不到中年就没了头发，戴假发的时间比苏青想到的还要长。

  “同志，女同事？”陈百强使劲呼唤。

  苏青回过神来，赶紧自我介绍，“陈同志，你好，我是苏青，之前咱们见过。”

  “苏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想治疗头发？”苏青猜一把，后来一直带着假发到老的人，应该特别想要头发。

  “对，我这头发试多个偏方，没有效果。”陈百强小心摸摸光亮的脑门。

  苏青套近乎，“我这里有一个方子，你可以试试。”

  “真的，苏同志，多少钱？”陈百强大喜，他爱惜长在头上的每一根头发，奈何头发不太喜欢它，一根根离他而去，甚是心痛。

  “陈同志，你先试试，不行不要钱！”苏青下钩子。

  陈百强搓搓手，说话磕磕巴巴的，“方子，能，能给我，了吗？”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同志敢先给秘方，必然有把握治好脱发的。

  “陈同志，你找纸笔来，我给你写下来。”苏青逛街除了带着银针，其他啥也没有。

  “哎，哎，好的。”陈百强跑的比兔子还快，动作迅速取来纸笔。

  苏青写好方子，“陈同志，这一张熬药内服，这一张碾成粉末，隔一天抹一次。”

  “嗯，嗯，我记住了，谢谢苏同志。”陈百强记得认真，“苏同志，等长出头发，我去哪里找你？”

  “安平村。”苏青报上地址，以后和大佬做朋友。

  苏青丢下看电影的小情侣直接回村了。

  村里很热闹，邮政快递员大张旗鼓送来本村第一个大学录取通知书。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苏青抵不过热闹，跟着人流和邮递员一起走。

  “春芳姐，挂号信是送给谁的？”录取通知书以挂号信的形式邮寄而出，苏青刚进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苏春芳皱眉，“苏老师，听说是给孙青青的。”她知道苏青和孙青青不大对付。

  “哦，她呀！”苏青更感兴趣了，“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听刘芸和王红梅说，无论谁问孙青青都对报的学校和专业保密，说是怕到时候录取不了丢人。

  书里孙青青去沪市读了大学，现实中不知道她报了哪个学校？陆正业在西北，她会不会为了靠近陆正业，选择去西北呢？好像西北那边好大学没有几所。

  不对，苏青青选择了学医，还扬言要打败她，很有可能......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跟在邮递员后边走到知青点门口。

  早有跑得快的把消息传过来了，孙青青和一帮子的知青们站在门口等着。

  “请问哪位是孙青青，孙同志？”邮递员要认真确认收信人员信息。

  经过十年重启高考意义重大，邮局对这次录取通知书的派送格外重视，再三强调，务必亲自送到收信人手里。

  “我是。”孙青青欢喜的站出来，怕邮递员不相信还拿出贴着照片的准考证。

  “孙青青同志，恭喜您被心仪的大学录取。”邮递员确认无误后，双手递出挂号信。

  “谢谢！”孙青青在众人的注视下双手接过来，仪式感满满。

  “孙医生，打开看看，我还是头一回见大学录取通知书。”大家伸长脖子瞧着。

  孙青青看了人群中的苏青一眼，心里往下沉，“邮递员同志，我们村只有一封录取通知书吗？”

  “是的，你是咱们县第一个。”邮递员点头，按理说送完信，他的工作就结束了，但他想看看县里第一个大学生考上哪所大学。

  “孙青青，你是咱们县的状元，第一个录取通知书该是你的！”有人开口催促，“快点打开，让我们都开开眼！”

  孙青青只能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信封，自己先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填报的志愿。

  “首都中医药大学，中医学。”有人迫不及待的念出来。

  “哇，首都的大学，青青，你好厉害！”

  “孙医生，你继续学医呀？挺好的，挺好的。”

  大家围着孙青青七嘴八舌的夸奖起来。

  在人念出孙青青的学校和专业的时候，苏青暗自点头，果然如此，嫉妒使人质壁分离，已经彻底改变一个人。

  “苏老师，我记得你好像也是报的这个？”苏春芳小声的凑到苏青耳边说。

  周围太吵了，苏青小幅度点头，没有说话。

  苏春芳以为苏青生气了，“苏老师，你的录取通知书一定在路上了，咱不羡慕她。”

  苏青笑笑没说话，她的分数虽然没有孙青青高，对这个学校还是有信心的。

  苏青带着小尾巴学徒们一起回了家。

  “春芳姐，你和永民哥要加油啦。”苏青扔给苏春几本妇科书。“我猜，孙青青明天就会辞去赤脚医生的工作。”

  这次苏青被打脸了，孙青青第二天依旧照常去医疗站上班。

  年味越来越浓了，今年由于苏青的异能，玉米大丰收，村里交完公粮余量不少，每家都分到比往常多一些。

  老爹苏卫国组织村民杀猪宰羊，除去上交公社一半，剩下的全村平分。

  苏家养得猪出圈了，由于今年过年不在家，除去要上交的部分，剩下的折算成工分卖给大队。村里养猪人家大部分都是这样操作了，为了能在年底多赚一些。

  每家按工分来分，苏家时不时吃肉改善伙食，这次分配，肉要的不多，分了二斤排骨和几根没有肉的大骨。

  排骨拿出来直接放在室外的瓮里冻起来，用石板压好。

  等到天黑，没有送挂号信的邮递员上门。

  一天没有挂号信，苏青不着急。连着一周都没有消息，苏青坐不住了。

  找了一个徐老师在家的时间，苏青跑去镇上给徐徐明亮打电话。

  “老师好，我是苏青。”

  电话接通，苏青只说了个开头，后边就被打断了，徐明亮老师心情很好。

  “青青，好样的，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吗？年后来报到的时候，提前几天来啊？”

  “老师，我被录取是么？”苏青不敢相信，掏掏耳朵，再次确认。

  “对呀，录取了。”

  苏青高兴的小脚一跳一跳，“太好了，谢谢老师。”

  “青青，你还没有收到挂号信吗？不应该啊？”电话那头徐明亮听出不对劲，“挂号信早就发走了，和你们村那个什么青青一起的。”

  “是孙青青，老师。”苏青纠正。

  徐明亮老师回忆，“对就是她，她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吗？你的和她的一起发走的。”

  “老师，她的已经收到了。”苏青吸吸鼻子，“我的一直没有收到，我以为我没考上。”

  “青青，你考试上了！”徐明亮听出苏青委屈的要哭了，“别急，老师找学校问问情况，是不是邮政发丢了。”

  苏青下意识的鞠躬，虽然隔着电话线老师看不到，“好的，辛苦老师了。”

  “我现在就去问，明天这个时间咱们再联系。不要着急，老师我一定给你解决问题。”徐明亮郑重给苏青承诺。

  “谢谢老师。”苏青道谢。

  从镇上骑着自行车回去的路上，苏青轻松多了，就连这迎面扑面的寒风都舒服多了。

  不止苏青关注着自己的录取结果，孙青青比她更加关注。

  孙青青在医疗站里如坐针毡，每天通过不同的病人，打听村里是否有新的录取通知书，每隔一天失望就增大一点。

  怎么办，她报考这个大学和专业就是为了扒着苏青，有苏青在的地方才有陆正业。

  久不接触陆正业，空间慢慢还会继续缩小，甚至崩溃。这个结果她绝对不允许出现，空间是她最大依仗，不能失去。

  “苏青，青青，在家吗？”傍晚天黑之前，刘芸背着手，王红梅拎着一兜子苹果和两盒首都特产的糕点出现在苏家门口。

  知道自己已经被录取的苏青心情很好，“在呢，快进来吧。”

  “你们俩个平白无故的带东西上门，有事？”

  刘芸比较老实，“苹果和点心是孙青青托我们拿过来的。”

  “她说谢谢你，在她不在的日子保障医疗站。”王红梅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她还说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没脸来。”

  “我和孙青青的关系，你们俩还不清楚？”苏青不收，“拿走，医疗站我不白干，挣工分的。”

  “看吧，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王红梅冲着刘芸说。

  刘芸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一包大白兔奶糖，“那，这是我和红梅买的，你得收下。”

  “你们手里紧巴巴的，送我糖干啥？”苏青纳闷。

  王红梅和刘芸拖鞋上炕，坐到苏青旁边。“青青，听说你报了和孙青青一样学校，我们是来安慰你的。”

  “我俩分数出来就知道没戏了。”王红梅拍拍苏青，“你和我不一样，再复习一年绝对能考上！”

  “青青，别灰心。”刘芸接着说，“我俩已经决定了，再考一年，决不放弃！你和我一起呗！”

  “就是，从宣布到考试时间太短，咱们都没准备好！”

  “哦，你俩以为我没考上，落榜了？”苏青弄明白她们的来意了。她们俩是好意，却不知不觉间被孙青青利用来打探消息。

  “你和孙青青报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她分数比你高，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你还不相信？”王红梅说话比较直。

  苏青逗人，“相信啥？”

  刘芸小声说：“你报的那个专业，全省只招2个人，可能有比你分还高的人报了。”

  “吃糖，吃糖。”王红梅打开包装，剥了一颗糖，喂到苏青嘴里。

  苏青含在嘴里，奶味十足，“谢谢你俩，我还是要再等等，万一邮局邮寄的慢呢。”

  “说不定有这个可能，我看报纸上说全国各大高校的录取工作还没有结束。”刘芸见状跟着苏青附和。

  “我答应你们，要是开学前还没有消息，咱们一块再准备一年！”

  刘芸和王红梅拎着孙青青的东西走了。

  苏青嘴角挂着笑容，且让孙青青在油锅里翻腾吧。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苏青再次给徐老师打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徐明亮轻松的声音传过来，“青青吗？我跟学校反映了，邮局那边查了应该是路上邮寄丢了。”

  “好，谢谢老师。”苏青双手握拳，小雀跃一下，“老师，学校下一步怎么处理？”

  “学校重新给你补发一封录取通知书。”徐明亮讲处理结果，“我怕再弄丢了，直接替你领了，你开学3月1日直接来，老师带你报到。”

  “哇，太感谢了。”苏青开心极了，“老师，我们家今年过年会去首都......”

  苏青赶紧把苏家人过年的行程告诉徐明亮。

  “好，过年老师在家等你来拜年。”

  大事解决，正好赶上年前最后一个大集，苏青采买少量的年货带回家。

  去首都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大年初一的晚上的卧铺，睡一觉就到首都了。

  这个日子是全家商量后一致确定，除夕的守岁和初一的拜年，按这边的习俗是不能在别人家。

  所以，春节还是得在家里过。

  乐极生悲，苏青回家路上碰上孙青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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