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燕木愣愣的开口：“医生说是男娃。”

  赵小草得了肯定立马转头发飙：“你们这群眼瞎耳聋的听见了，这可是医生说的，一群长眼睛出气的，要是一眼就看出男娃女娃，咋不给自家看看，生那么多没用的丫头出来。”

  大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怀好意的哄堂大笑，“你这么逼她，她能说啥，行了，你说是孙子就是孙子吧，我们就睁大眼睛等着看你孙子出生。”

  说完，几个老娘们又笑的此起彼伏，对赵小草来说那些笑声一个比一个刺耳，那些扭曲的笑脸一个个都在嘲笑她。

  赵小草的脸越来越黑，心中的怀疑也越来越多，干脆松开手，“老二家的，你把衣服收拾收拾跟我回去，我有话问你。”

  陈晓燕艰难的蹲下身子把湿衣服一股脑塞进盆里，起身慢了还被赵小草骂了两句。

  赵小草扔到地上的衣服她也不捡，陈晓燕只能慢慢跪在地上把衣服捡起来。

  大着肚子，还抱着一堆衣服，陈晓燕腰疼腿也疼，紧赶慢赶也没跟上赵小草。

  回去晚了几分钟，赵小草就坐在院子里骂她没用，想到刚才那群老婆子的话，她越看陈晓燕的肚子越不得劲。

  “老二家的，你和我说实话，你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

  陈晓燕不明白赵小草为什么总是揪着她肚子里是男是女不放，大家都知道河边那群扯老婆舌的大娘们见着个大肚子的就说人家肚子里是女娃，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恨不得挑唆全世界家庭不和才高兴。

  曾经赵小草也是其中一员，现如今她倒是为了几句闲话不依不饶起来。

  陈晓燕靠在门上缓解不适，和赵小草解释：“娘，她们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她们嘴里有几句实话，全都是见不得人好的。”

  赵小草还是不能放心，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脸色放缓，语重心长的开口：“老二家的，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肚子里不管是男娃女娃我都一样喜欢，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要是你肚子里这个真是女娃，我也好提前准备，别到生了才说，给大家找不痛快。”

  陈晓燕一次又一次被怀疑，她也烦躁了，为什么非要揪着男女不放，不管她肚子里是男是女，她也没从王家得到任何好处，她有什么必要说谎。

  陈晓燕闭了眼，破罐子破摔，“我说了是男娃，要不咱现在就去医院查，你要还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去医院，家里哪有钱让陈晓燕霍霍，这不是明知道去不了刺她吗，赵小草心里更烦更怀疑陈晓燕骗她。

  “好啊，我就问问你，你还跟我嚷嚷起来，我看你就是心虚。”赵小草立马炸了，从墙角抄起笤帚对着陈晓燕劈头盖脸一顿打，还有几下对准了她的肚子。

  肚子猛的被打到，陈晓燕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用后背承受赵小草的毒打，她被打的头发乱成一团，后背火辣辣的疼，只能哭声求饶：“娘，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赵小草最后狠狠给了她几下，扔了笤帚，累的气喘吁吁的坐在凳子上。

  “皮痒的贱货，还是平时打的轻了，还不滚去做饭，等人回来喝西北风啊。”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了，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有你好看的。”

  陈晓燕缩着脖子转身，连看都不敢看赵小草一眼，刚刚可能太过激动，肚子里也在闹腾，尽管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可她还是一点都不敢耽误，眼泪都来不及擦匆匆进了厨房忙乎。

  晚上，赵小草因为白天的事只给她喝一碗稀粥，清的能照人，别说怀着孩子的孕妇了，就是还没周岁的大宝都不够吃。

  赵小草越想越不舒服，不愿意放过陈晓燕，吃完晚饭，天都黑的差不多了，她还让陈晓燕去河边把白天没洗完的衣服洗了。

  根本不在乎黑天河边湿滑危险，她恨不得陈晓燕滑一跤把孩子摔没了，省得她费劲儿。

  沈小桃看着抱着大宝一个劲亲香的赵小草对陈晓燕就跟仇人似的，嘴边扬起一抹痛快的微笑。

  她刚嫁进来时这老婆子没少欺负她，王成木也是没种的软蛋，要不是她生了大宝，她也不比陈晓燕好多少，现在让她亲手对付自己孙子算是便宜她了。

  陈晓燕连着几天只能喝稀粥，实在饿的受不了，做饭的时候抓起一个刚蒸好的窝窝头就往嘴里塞，烫的她左右手来回倒腾，正巧被赵小草看到。

  这可捅到她心窝了，这是让她看到了，她没看到的时候陈晓燕指不定偷吃了多少粮食，怪不得家里的粮食总是不够吃，原来都是被陈晓燕给霍霍了。

  赵小草从背后拉住陈晓燕的头发给她拉倒拽地上，对着她拳打脚踢，边打边骂：“好啊，还敢背着我偷吃，我看你仗着肚子胆子肥了，猪狗不如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任凭陈晓燕怎么求饶赵小草都不停手，直到陈晓燕被打得口鼻出血，眼眶黑紫。

  王成林听到厨房的动静跑过来，眼见着陈晓燕抱着肚子挨打，知道赵小草打她是因为她偷吃了一个窝窝头，非但不上前护着她，反倒乐呵呵地靠在门上看热闹，“让你偷吃，活该，要不是看你怀孕，打你的就不是娘是我了。”

  陈晓燕听到这话，绝望的闭上眼睛，她不知道她到底在坚持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是她的也是王成林的，可他一点都不在乎，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什么让她怀孕，她明明有机会逃离这里的，她好恨！

  赵小草见陈晓燕不再挡着肚子挣扎，阴狠的看着她的肚子，她就不信用尽力气踹上几脚，这孩子还能活着。

  可能她的表情太过狠毒，被王成林发现，上前拉住了她，“娘，你想干啥，你打哪都行，就是不能打肚子，我儿子还在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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