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演,搁这儿使劲演
萧晏清佯装看诏书看得仔细,心思却百转千回。
苏知行是那个贱人的父亲,也是老皇帝的走狗,保不齐是联合群臣一起诓骗他,设下天网引他入宫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总不可能是那狗皇帝良心发现。
毕竟自己数月前就准备起兵了,即使是秘密谋划,这么长的时间边关到皇城也不可能没有探子上报给他。
既然知道他要谋反,还会好心将皇位给他?不被气死就是好的了。
萧晏清自问如果是他自己都做不到如此心胸宽阔,更别提杀了他母后且避他如蛇蝎的萧煜宸了。
萧晏清捋顺了逻辑,冷笑一声,苏知行,你给我搁这演呢?
好好好,他倒要看看那狗皇帝和苏知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合上诏书,萧晏清俯身去扶跪着的苏知行。
哪知苏知行行了一记叩拜礼,正色高呼:“恭迎皇上!”
闻言,群臣皆齐刷刷以头叩地:“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晏清勾唇一笑,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狗皇帝为了弄死他牺牲也挺大的,不惜散布身死谣言引他入局。不过也是愚蠢,等他斩下他的狗头,便名正言顺坐实了皇位。
左右那皇位迟早是他的,提前适应一下。
“众卿请起。”萧晏清将苏知行扶起,冰冷的眸子里没有温度,声音却铿锵有力,“朕愿与诸卿共创盛世,共安百姓,共享太平。”
“皇上圣明!”
一呼百应,群臣皆喜。
暮色沉沉,百官散尽。
萧晏清一步步走上宫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戒四下是否会射出飞矢、冒出伏兵。
和萧晏清满怀戒备不同,跟在萧晏清身后的顾北漠,绷着脸,内心却在尖叫。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啥事儿?不是准备造反吗?难道不是来突袭皇宫的吗?怎么和他想的厮杀场面出入这么大?都还没动手怎么诏书都颁了?这就上位了?
不愧是主上,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这些狗官心悦诚服。
先皇驾崩,新主继位,哎呀妈呀他也没想到随便抱的大腿这么粗呀?
想他顾北漠打出生起就在边塞,不过是在军营给受伤的军友喂了口干粮,谁知这人竟是被遣来守关的三皇子!从此他只需要在后边捡人头,一路走上人生巅峰。
所受恩泽颇丰,殿下说起兵他便说拥护,殿下要他三更死他绝不五更死。
一路跟随殿下来到皇城,本以为会经历九死一生的恶战,谁知起兵原来是殿下因密诏回京而打的幌子。
之前演得还挺唬人。不过现下想来,国不可一日无主,日夜赶回皇城才能稳定局面。
原来一切都是殿下的筹谋和考量!殿下果真是深谋远虑!
萧晏清不知道面瘫脸顾北漠内心戏这么足,他都坐上这皇位了伏兵都还未出击。心道这狗皇帝萧煜宸还挺有耐心的。
萧晏清把玩着三根手指宽的玉玺,这小东西仿得挺逼真,连他都看不出哪里假了。
福公公迈着小碎步奔来,白色拂尘都乱了。
萧晏清心道,来了。
谁知福公公俯身恭恭敬敬地行礼:“老奴拜见陛下。”
得,还装。萧煜宸真是个孬种,他都只单枪匹马地来了,竟还不肯现身,就派个老太监来。
“福公公,父皇何在?”萧晏清不想再兜圈子。
福公公抹了把眼泪,舒了口气:“回陛下,先皇在乾清宫停灵。”
闻言,萧晏清明白了,这是准备在灵堂死战了,血洗大殿传出去确实不好,在灵堂封锁消息就容易多了。
霎时之间,萧晏清就想通了。他丝毫不慌,护卫军已经在宫门外了,就算有事儿也来得及发求援信号。
由福公公引着往灵堂去了。
远远就听见哭声一片,众妃嫔皆缟素,直到站在灵堂前萧晏清都还以为是计谋。
“参见皇上。”众妃嫔见到他,止了哭声,行叩拜礼。
“都退下。”
顾北漠率先去殿外候着了。
众人被他冷厉的声音吓得一愣,回过神时纷纷迈着碎步离开。
萧晏清扫了眼灵堂,挂满了白绫,灵前烧着黄色纸钱。
他抬脚走到棺材前,用内力将棺材盖子移开了半臂距离,向内望去。
萧煜宸静静地躺在那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眉目祥和,似是安睡。
萧晏清带着诧色,蓦然间好像不能思考,僵硬地愣在原地。
良久,他伸出手指去探了探鼻息。
他又摸了摸脉搏。
不是错觉,萧煜宸真的死了。
顷刻间,思绪纷飞。
他想起了曾经遭受过的冷眼,想起了母后身死时的遗憾,想起了三年举目无亲终日浴血杀敌的麻木,想起了支撑他日夜行军杀来皇城的仇恨。
就在他即将大仇得报的时候,却告诉他,仇人已经死了。这个他恨了许久的人,最后还自愿把皇位给了他。
太可笑了。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对他的“历练”吗?
萧晏清不敢信,内心煎熬而矛盾。他清楚萧煜宸的为人,拜他所赐尝遍了苦楚,但他又无法解释他现在面对的这一切。
他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陡然之间心里一片茫然。
忽然,萧晏清想起了什么,无处宣泄的愤怒再次积攒,复仇的欲望再次凝结。
走出灵堂,他抓着福公公的衣领问道:“苏容与何在?”
“在、在荣华宫。”福公公被他眼里的狠绝吓到了,一时发怵,磕磕巴巴地回道。
“带路。”
福公公颤颤巍巍点头,心道新帝在边关三年,周身气势不同往日了。
别说福公公了,跟在身后的顾北漠也蓦然一怔,殿下、如今是陛下了,从未如此怒气外溢。
萧晏清眼中的恨意翻滚,不等福公公通报,便径直走了进去。
时音刚用完膳,桌上的荤腥还未来得及收走,就看见萧晏清杀气腾腾地进来了。
福公公怕众人不知道萧晏清的身份不小心冲撞了新帝,便急忙用公鸭嗓大声呼道:“皇上驾到——”
听闻是新继位的天子,宫女内侍皆匆忙下跪,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时音站了起来,移步上前,特意找了一下宫灯照得到她头上的簪子的角度,才不急不徐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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