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儿端着托盘稳步走来，远远的便见到皇甫君昊对夜初雪露出的痴迷眼神。微微停顿下来，将自己酸涩的心情整理恰当，重新回到石桌旁。“爷，初雪。媚儿做了些糕点，快趁热尝尝。”将托盘上的三盘点心轻轻放下，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夜初雪见精致的点心被装在精巧的小盘子内，便早已心动。现下听见胡媚儿说话，早就一颗心拴在了糕点之上，恨不得全部归为己有。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道：“媚儿姐姐，你的手艺真的很好哎~  沈姐姐虽然会做菜，可是糕点手艺一般。”颇为委屈的看了看站在石桌旁边的胡媚儿，“媚儿姐姐，我住这里的期间，你天天给我做，行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胡媚儿，好像对方不答应自己就哭给她看一般。

惹得胡媚儿一个劲儿耸动双肩：“好~  媚儿天天给你做~”咳嗽一声，“没想到性格变了，喜欢的东西倒是没改。”

啊？夜初雪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望了胡媚儿一眼，随即满心满眼的扎在糕点世界中不出来了。

看着这样的夜初雪，仿佛回到了当初欧阳初雪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初雪也同样喜欢吃糕点，不过她都是对这些东西感到新奇的喜欢。并不甚欢喜它的甜。皇甫君昊安静的坐在石桌旁欣赏着、回忆着。记忆的重合，总会令他瞬间恍惚。

沈乔轻轻捻起一颗糕点，放入嘴中。一含即化，甜度适中。“没想到媚儿如此会做糕点。沈乔改日定当请教一番。”说的真心实意，“皇甫公子、初雪，我有些不舒适，就先告退了。”起身离席。

“媚儿再去做些点心，等下送到姑娘房中吧。”胡媚儿微微俯身，重新将单独的环境留给两个人。

夜初雪一手捏着一个糕点，吃的津津有味。皇甫君昊看着女人幸福吃相，好似只要给她一颗糕点就可以赢得她的全部一般的满足。心随所想，便也就说了出来：“看你的样子，如果本大爷天天保证你可以吃到比这还要美味很多的糕点，你是不是就以身相许了？”原本是调笑的话语，皇甫君昊莫名的紧张兮兮的竖耳聆听女人的回答。

“娶媳妇还要聘礼了~  你就这么抠？”夜初雪咽下口中咀嚼的糕点，嘴巴干涩的说道。仍旧不抬头、不去看男人的反应。就像男人一般随口一答。

“嗯哼~本大爷哪里会这般不华丽？”男人惯性抚摸自己眼角下一颗不甚明显的泪痣，“答应本大爷，本大爷会给你妖族里最华丽最正式的结合仪式。”挑眉看着夜初雪。

……

抹抹嘴巴，夜初雪拍掉手掌上沾染的糕点碎末，起身。“恩，吃饱了。虽然茶的味道差了点，但差强人意。满足了，我回去了~”拍拍屁股走人，根本就像没有听到刚刚男人的问话一样。

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良药，却同时伤人伤己。

回去的路上，夜初雪百无聊赖的想要四处逛一逛，这个夜府是临时用法术建设的，她的功力还打不到，可以晓得皇甫君昊究竟是到了什么样的一个等级。妖也是有着等级划分的……默默忆起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夜初雪眉头紧皱，低头前行。

“初雪？”

并不算熟悉的男性声音在微黄的光线中略显生硬。被点名的女子轻轻抬首看去，脚步停在当地。“少相，这几日可休息的好？”

“恩，多谢款待。”莫君华一双眼睛看着夜初雪，“初雪，不知……”

“啊，夜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今日又帮母亲调药又是亲自熬制的，浑身都乏得很。”做垂肩状，夜初雪逃避般边说边朝自己所住的小院走去。

莫君华望着女人的背影，神色有些落寞。但是声音非常清晰的坚定道：“初雪，我明日便要启程。难道多陪我看一会儿夜色都不成吗？”略带些哀伤的淡淡声音。

原本继续前行的脚步停下，没有回头。女人只是静默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主动放弃的男子。身后却继续传来独属于莫君华的声音：“君华知道你的心并没有我的地方。在你的心里，是上次那个男人吧。”脸颊上略微带着苦笑，“我知道的。这次多谢你。如果没有跟你走着一趟，想必我是不会死心回去迎娶那右将军之女的。”

夜初雪转身，惊愕的瞪着双眼。“你……”都知道。话没有说出口，自己一路上遮遮掩掩的，难不成在男人眼中全成了可笑的笑柄。“既然如此，还是早些休息吧。”夜初雪关心的拒绝道，重新向着自己居住的小院走去。

“难道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莫君华的声音在身后紧追不放，“不会耽误你多久。只是希望可以给自己留下个以后长久孤寂的日子中的回忆而已。”男人眼中有着落寞神色，安静的等待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良久，夜初雪还是决定回过头去。淡淡一句道：“对不起。”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真的有那个人，只不过是发自内心的想向莫君华道歉。“如果我没出现，恐怕不会造成你的苦恼吧。”走进对方，两个人在过道上相视。

“这里应该不是你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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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样看着我。”莫君华淡淡笑道，“根本不会有人会蹩脚到连自己家的捷径都不知道的。”

原来一早就暴露了，原来他竟看的这么透彻。原来一切都是在他眼中的玩笑。也持续突然发现自己很愚蠢，以及莫君华的狡猾。“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不是么？”歪歪头看着莫君华，夜初雪问道。

“是啊。”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那日夫人给我们姐妹两的东西，我明日差人给你送去。”

“不用了。当做纪念也好。”莫君华大方的摆摆手，“好歹我也是丞相府的公子，这些东西还是不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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