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物归原主,园湖茶会
远处水榭之上的阁台,太子将一件披风搭在宸姬身上,宸姬肩上太子的双手就那样一直放着,许久不曾离开。
唐晓木然地看着,宸姬顺势倚在太子的怀里,太子伸出手揽着她。宸姬待在这深宫,为的也就是这温暖的怀抱吧。唐晓守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今夜好不容易得了空跑出来,若是此刻就回,不知道何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直等到夜深人静,唐晓估摸着太子应该就寝了,她现在求见宸姬,宸姬会见她吗?这在外行宫不比宫内,门外并无守夜的太监。唐晓毫无阻拦地走进宸姬所居的落云阁,在房外轻推了推昏昏欲睡的小宫女,“嗯,你,你是?”
“我是乾堂宫的掌事女官望殊,想求见宸姬娘娘。”
小宫女揉着稀松的睡眼,唐晓这番深夜造访却是有些出人意表。小宫女清楚唐晓来意后虽觉为难,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内禀报。
唐晓等了许久,不见宸姬,反倒是琉璃出来了,“望殊!”
唐晓微微向后退了退,却是强颜欢笑着,“琉璃,好久不见了。”
琉璃热情地拉着唐晓的手,“我听小环说,乾堂宫的掌事女官来找,我听是你就赶来看看。”琉璃仔细瞧着唐晓的面庞,“自从那日在绮梦殿前和你偶遇,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我一直想好好问问你过得怎么样?”
唐晓反手盖在琉璃手上,“你瞧我现在不是很好嘛?都做上二等女官了,倒是你,也坐上了四等女官的位置。”唐晓也是在成为二等女官之后,才逐渐了解到宸姬身边的贴身宫女从落芷变为琉璃,这其中的原因唐晓却没有弄清楚。
“望殊,你别打趣我了,若不是落芷姐姐她……”琉璃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旋即改口道:“对了,你这么晚找娘娘所为何事?娘娘现下已然睡下,你恐怕得明天再来了。”
唐晓还是高估了她和宸姬之间的情谊,她原以为无论如何,只要她来找宸姬,宸姬一定会见她的。唐晓略有些失落,“既是如此,有一物还烦请你待明日娘娘起身时交给娘娘。”
唐晓解下腰间的香囊交到琉璃手中,“这不是娘娘亲手赠与你的香囊吗?”
香囊已在琉璃手中,唐晓依旧盯着那香囊,“你把这个交给娘娘,我走了。”
琉璃见唐晓转身离去,忍不住问道:“你需要我带话吗?”
“不需要了,你只要交给娘娘这个香囊,她自会明白。”
冷风透过凉薄的丝衣灌入身体周身的皮肤,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唐晓溜进乾清阁时,冷不防自己的房门口蹲着个人,“吓死我了!”
她安抚着着实被吓得不轻的小心脏,蹲在她房门口的却是文竹,文竹颇为沮丧地起身,“姑姑!”
唐晓瞧文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免好奇,“你这是怎么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文竹抱住唐晓,便是一阵痛哭,手足无措的唐晓却也只能拍拍她的背,好一番安抚,“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进去哭诉,行吗?”
唐晓稍微推开黏在她身上的文竹,牵着她回了房间。坐在一旁的文竹兀自哭个不停,唐晓顾着自个儿脱衣、洗漱,任由文竹肆无忌惮地大哭。
直到唐晓洗完脸,爬上床时,圆桌旁的文竹总算是哭够了,只剩雷声大雨点小的啜泣了。
唐晓单手支撑着身体,斜倚在床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悲痛欲绝?”
“姑姑,我,我喜欢上一个人。”唐晓一听这话就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再听下去,又是这种小儿女的感情事。唐晓耐着性子,继续听文竹说下去:“姑姑,为什么偏偏我喜欢的人已经心有所属了呢?”
唐晓叹息着起身,在文竹身旁坐下,“这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不是每个你喜欢的人都一定喜欢你的,也不是每个喜欢你的人你都喜欢的,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便是两情相悦。”
唐晓的脑海中闪过太子和宸姬,御靳霆和御凝,倒是她自己,那个和唐晓两情相悦的人又会不会出现呢?
“可是,”文竹仿若听不进唐晓的话,“我不觉得自己比小雀差 啊,为什么苏太医偏就是喜欢她,不喜欢我呢?”
唐晓当真没想到文竹心仪之人竟是苏太医,而从她口中得知,苏太医是和小雀在一起了。
唐晓不知该喜该悲了,苏太医和小雀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可是面前这个伤心的文竹,“你……”唐晓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安慰。
文竹刚止住泪水,念及伤心处又开始哭泣,唐晓只得不断替她拭泪,文竹边哭边埋怨道:“姑姑,你说我天天在皇子们面前晃,他们怎么就看不上我呢?我这好不容易觉得苏太医不错,可是又被别人给抢了……”
唐晓听见这话便不再替文竹擦眼泪了,“姑姑你……”唐晓扔下绢帛,爬回床上朝里躺着,“文竹,哭够了就赶紧回去吧,姑姑我要睡了。”这话里虽未有明显的逐客之意,口气却很明显。
“姑姑。”文竹带着哭腔的嗓音,唐晓只当做没听见。直至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唐晓才转过身来。之前瞧着文竹哭得那么伤心还以为是对苏太医情根深种呢,没想到也只是退而求其次的爱恋罢了。
“姑姑,这是夏季新贡的茶叶,您瞧瞧。”
转眼间,她们在这行宫也待上了大半个月,从初来时的晚春,到现在逐渐入暑,天气渐渐变热。
唐晓闻了闻这新进贡的普洱茶,单是用鼻子闻就能够感受到那股清凉之意,午后国主要和一众皇子、妃嫔们在园湖中央的小岛上品茗赏景,这新进贡的普洱茶倒是正派上用场了。
“嗯,下午的茶会就用它了,记住不可泡的太久,水温不可太高。”唐晓千叮咛万嘱咐,文竹连连点头,“姑姑放心,奴婢一定注意。”文竹倒是不若前几日的失意,终究是还未到情根深种的地步。
唐晓领着一群太监、宫女,坐上小船到了这园湖中央的小岛,“午后贵人们要在这里品茗赏景,务必要将这里打扫干净,不可有丝毫马虎,听见了吗?”
“是。”
唐晓盯着手下的人尽心打扫着,她不敢有一刻懈怠,待打扫、摆置完毕,唐晓不忘空手摸过每个角落,仍有细灰的地方便叫太监宫女们重做,直至赶紧齐整时,唐晓抬头看看天,此刻太阳高悬,“小金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姑姑,刚过午时。”
“陛下和众位皇子、娘娘应该一会儿便到,叮嘱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是。”
唐晓站在渡头口,等待着贵人们的到来。湖的那头,国主一行人乘着轻舟而来,直至到渡口。
“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各位皇子、娘娘们千岁千岁千千岁。”唐晓领着一众人等,朝国主等人行大礼。
“免礼!”国主拉着国后的手朝湖心亭走去,国主经过唐晓身旁时还不忘和身后的德福说:“德福,这望殊丫头的掌事女官真是越做越有样子了。”
唐晓瞬间脸色通红,待一众贵人们离去后,唐晓这才跟上去。
她领着文竹、小雀给众人奉茶,逐一按尊卑将茶端到每个人面前。她经过二皇子和五皇子御靳霆之间,见到御靳霆赫然在席有些惊讶,不是说他留在了汝南了吗?
唐晓稳住心神将茶端到二皇子面前,未料二皇子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她触电般缩了回去,二皇子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她心内升起一股厌恶。
她强忍着转身离去,全然没有注意到御靳霆握着茶盏青筋暴起的手。
唐晓奉完茶便守在亭外,里面不时传来笑声,看来国主今日还是颇为满意她的安排地,她略感宽慰。瞧见自己的手,想起刚才那恶心的一面,心中刚产生的满足感瞬间被扑灭,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小金子匆匆忙忙朝她走来,唐晓心生疑惑,“小金子,怎么了?”
“姑姑,镇北将军在外头求见!”
“镇北将军?”唐晓在宫里倒是经常见到白浩南,可是自从来了这行宫倒真是许久未曾见了,“你在这候着,我去通禀。”
唐晓悄悄走进湖心亭,附耳在德福耳旁说了此事,德福眉头微皱,示意她先下去。唐晓走出时,忍不住往回看,见德福在陛下耳旁轻声说着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唐晓在外头等了许久,都没等来国主传召的旨意。
“姑姑,这镇北将军还在外头等着,陛下究竟是见还是不见啊?”
她的心中隐隐生了一个念头,“恐怕不是见或不见的问题了。”
“姑姑,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晓没有回答小金子的话,反而想到了另一件事,“小金子,你在这守着,要是有事就去渡口找我。”
“姑姑,你去渡口做什么?”唐晓不等小金子反应,便朝渡口奔去,果然见到白浩南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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