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皮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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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化疗过程持续一周,医生给陈一含配了一堆药以增强抵抗力,可是陈一含的头发还是掉地厉害。
他抓着自己的光头朝齐悦笑,一代帅哥形象就此毁灭。
知道就好,以后看你还敢花心不?
那有什么,我还具有高贵的灵魂好不好。陈一含不服气。
呸,齐悦瞪他一眼,扑在他窗前笑起来。
两个人正在嬉闹,张医生出现在门口给陈一含做常规检查。
自从陈一含提到张医生对她有意思,齐悦就没敢出过大气,还好陈一含表情都很平静全当笑话讲过。
张医生出去,齐悦才想起来开口问道,小皮怎么样?他要不要紧。上周开始,小皮身体开始出现排异,化疗效果越来越差,这另两个人都十分担心。
不太好,张医生顿一顿看着齐悦,他也许拖不过这个秋天。
医生已经转身出去,齐悦却顷刻泪流满面,她扑进陈一含怀里,呜呜哭起来。
陈一含也没有说话,拍着齐悦的肩膀,她哭得厉害,不肯起身。
总有那么一天,等会我们去看看小皮好不好?等她哭够了,陈一含才轻声开口。
齐悦点点头。小皮在重症监护室,他的家人都守在那里,除非有奇迹。
陈一含牵着齐悦的手也等在外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皮父母,都还很年轻,已经哭成泪人。
齐悦不知道说什么,自外面望进去,小皮的脸并不看得真切,他躺在那里,如同睡着一般,毫无声息。两个人都很沉默,坐了一个小时才走。
晚上齐悦依偎在陈一含身边静静望着天花板,为什么小皮这么小就要遭这样的罪?
因为小皮太好,上帝要让他住进天堂,陈一含拍着她,柔声道。
可是要受那么多苦,齐悦翻一个身看着陈一含,你要走了,我就跟你一起。
陈一含一怔,捏捏齐悦鼻子,不要,我要走了,我还要去那边花天酒地,你不要跟着我,我嫌烦。
又来了,齐悦兜兜嘴,贴上陈一含胸,因为身体虚弱,他已经不能剧烈运动,两个人只能静静抱着。你这辈子休想甩掉我,陈一含,我打死也要跟着你了。
她说着叹一口气,我希望有奇迹,不止你,还有小皮。
我也是,陈一含吻一吻他额头,贴着她肩膀没再说下去。
晚上,张医生曾来看陈一含,给了他加州一所医院的联系方式,他没有告诉齐悦,也许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小皮在一周以后离开,齐悦和陈一含赶到楼上重症病房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堆他的家人和同学,这个12岁的孩童,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许多小朋友都来了,是他原来学校的同学,站在楼道里哭成泪人,他的父母已经晕厥,齐悦望过去,小皮似乎与上次在重症病房看到的并没有区别,他只是睡着一般,身上没有任何仪器,安静地听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哭声。
这一次齐悦没有上一次那样哭,她看着小皮的身体从身边推过,忽然觉得麻木静止,原来死亡也就这样,就好像一个漫长的梦一样。
陈一含也是脸色发白,心底里,他比齐悦更害怕,他还记得教过小皮的打游戏秘籍,小孩子本来说一定要挑战他,可自从上次以后,他没再找他打过。
那一天,两人都没说话,齐悦才发现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她是害怕了,害怕这一切会发生在陈一含身上,如果是陈一含,她会怎么样?又该如何去面对?她想,她会追随他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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