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邪修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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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全,但两人明白他的意思,连幼一边轻巧爬上梨树摘梨,一边道:“山神已死,崖底村再也不会有山神作乱,你可以放心了。”
然后咬着梨,避重就轻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他,却不提和简婡有关事情。
但谈及去年被献祭的阿糯为何会还活着,两人猜想,可能是邪修老头灵海之伤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以精血气稳固一次,但也只是猜想,没有确切答案,等阿糯醒来,倒是可以问问她。
能说的说完,简婡走到树下几人那辆豪华马车前,摸摸其中一匹马儿脖颈鬃毛,又道:“你们村之事已经解决,明日我们就会离开,待我们走后,你再将此事告知村里,告诉他们,你们,自由了!”
江启一惊,不舍道:“不多留几日吗?怪舍不得的。”说完,又不自在地补充一句:“当然,没有其他心思,这次是真舍不得!
“不过,为何要您们离开后才告诉村里,您们可是救了我们全村人,我原本还计划早些将此大喜事通知全村,好好设宴款待您们几日,举村同庆呢!”
连幼被他前面的解释逗笑,摆手回答后面问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有自己的规矩,见到我们之人还是少些好,而且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已经在此村耽搁了不少时间,该走了。”
江启还想挽留几句,但见术法师大人心意已决,便点头接受事实。
心念一动,他直接回屋带上带网的长竹竿和篮子,摘梨,说要多摘一点,给几人路上吃。
这可正中小吃货连幼的喜好,乐呵呵接受这礼。
但直到在接连吃了三日梨后,连幼终于崩溃。
彼时,他们早已离开崖底村,正坐在豪华马车上,连幼手中拿着一梨,看着车内还剩有的半麻袋香梨,苦着脸道:“原来接连几日吃同一种食物,无论它再如何美味,也会变得难以下咽。”
但连幼又不太愿意浪费,只能强迫自己吃,也强迫另外两人陪她吃,若不是简婡还未苏醒,简婡也逃不掉。
将手中梨核丢出窗外,连幼满脸写着绝望:“我觉得,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愿再看见梨了。”
连幼掰着指头数了数,从入崖底村第一个白昼到现在,她已经连着吃了七日梨,真的腻了。
“我也一样。”
车帘外,赶车的奚全听到了连幼的抱怨,将手中梨最后一口啃完,丢弃果核,面含痛苦,含糊不清道,“再也不想看见梨了!”
奚长虑听得有些好笑:“有时我真怀疑阿全不是我奚府下人,而是你连幼府上偷跑来的。你俩真是,傻的如出一辙。不知道吃不下可以不吃吗。”
连幼忧愁摇头:“不抓紧吃,天这么热,梨会坏的,多浪费啊。”
奚长虑无语一笑,从角落翻出一个小锅炉来,用炭火点燃,加了水,削梨切好,丢入适量糖块。
连幼惊喜围过来:“煮糖水吗?”
奚长虑点点头:“糖水味道同生梨不太一样,给你换换口味吧。”
连幼开心点头,期待得盯着火苗。
火光闪动,印得对面奚长虑五官棱角温和,但连幼却从他微搭的眼皮看出来他有心事,神色变得担忧:“你怎么了,长虑,好像心情不太好?”
奚长虑抬眸对上她可爱杏仁眼,嘴角轻轻一勾,道:“阿幼,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将假山神那封信笺给我看看吧。”
连幼脸色一变,目光有些躲闪:“你猜到了?”
奚长虑好笑道:“我又不像你这么傻,能猜不着吗。给我吧。”
连幼撇嘴生气:“我哪里傻,我可机灵了!”但还是从随身小布包中掏出信纸来。
内容连幼早已看过,上面信息很简单,是催促邪修老头带着他的人剿灭孤家,夺取神木。后边还附带孤家几个实力不错之人名册和修为等级,但最高不过初阶上。
信中没写孤家地理位置,且名册中并没有一个名中带“荌”字之人,也没有奚母之名。
表面看起来,好像没有证据能证明奚母就是这信纸上所说家族之人。
但并不影响两人更加确信奚母是孤家之后,因为,奚母正是姓孤,全名孤喜苧。且奚母也是十年前突然重病,神木也是在那时,奚长虑才头一次见到,并且被传。
时间对的上,姓氏对的上,物品也对的上。
奚长虑看着信纸,半晌不言语,面上也看不出悲喜。
连幼不经更担忧了几分,长虑不会是被奚母之死可能另有隐情刺激傻了吧?
于是抬手在奚长虑眼前晃了晃:“长虑?你还好吗?”
奚长虑回神,笑了笑,答:“没事。”
太平淡了,平淡得都不像是她认识的奚长虑了。
连幼吓得赶紧挪过去拍拍他的背,道:“你要是难受,你就哭两声,我又不会笑话你。”
“噗。”奚长虑被逗笑,抓开她拍打的手,认真道:“我真的没有伤心,相反,我还觉得轻松了些。”
他自顾自道:“这几日我想了很多。“
“你知道的,我娘死那年,我才九岁,还是个半懂不懂的年纪,突然没了母亲很伤心,但还好,我还有爱我的父亲。”
“可是在我爹带回那个孩子时,府里传出风言风语,说他是我爹养的外室所生,说我爹这么等不及,正妻才死就把外室子接回府,说我娘是被我爹和外室气死的。”
“正是从那时起,一切便都变了。”
连幼点头:“我知晓的,当时你是不信的,可却被我曾同你说过的我爹干的荒唐事影响了,怀疑多了几分。”
奚长虑没否认:“是有一定影响,但当时我心中还是更愿意相信我爹,想让他亲口给我一个答案。可惜我去问他,他却只是处理了传出谣言的下人,而不对我解释任何一句。我初时觉得他是在默认,便觉得天塌了。娘没了,爹也变了,我好像成了孤儿。”
他重重吐了口气,看着连幼笑道:“我明白你不想让我看这信,是怕我知晓了自己的仇人另有其人,会接受不了,或想替母报仇。”
连幼点了点头,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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