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音波玄技
从苍幽山脉力战强敌的酣畅淋漓,到毒瘴之地重逢青瑶的欣喜;从斩杀虎宠还报李氏商会的搭救之情,到欣儿旧疾复发昏迷的焦急;从踏破玄君修炼桎梏的名震四野,到袒护陆小柒触犯宗规的义无反顾……
刹那间,一丝悲愤在余生心头闪过:“吼……”
“余生。”
听闻身后传来的闷吼,观望着洞穴外恶斗虎兽的叶老急忙转回身子,盯着发疯一般低吼不止的身影,连忙挥起右手打出一道青色的玄气,将面前这个理智尽失的稚嫩少年,层层包裹了起来。
“余生,余生。”拍着面色苍白的少年,老者附在掌间的气流,源源不断的输进余生体内,关怀备至地道:“你怎么了?”
面对叶老的担忧,怒火攻心的余生充耳不闻,继续发出兽鸣一般的嘶吼,像极了一只遭遇险境的野兽,在生命受到胁迫时,发出声声低沉的嘶鸣。
霎时间,洞门外打斗正酣的虎兽,忽然停止了撕咬,闪着绿色的荧光,找寻着突然传来的吼鸣声。
“糟糕。”
扶着余生靠着洞穴的墙壁缓缓坐下,叶老警觉的目光又望向了洞外的空地上,只见方才互不相让的虎兽,不知何时,已双双站在了洞前,闪烁着盈盈绿光盯着他二人。
“找死。”迎着虎兽的凛凛寒光,叶老垂在腰间的双手悄然挥起,赤色火光冲开洞口的碎石之后,径直的朝着咫尺前的巨大身影飞了过去,冷冷地道:“老夫念尔等初生灵智修为不易,并未与你们为难,倘若仍旧兽性难训死性不改,今夜就是你等孽畜的死期。”
两只虎兽左右闪躲间,避开赤红的火光,摇着尺丈大的头颅,在呼声震天的响动里,望着老者身后的少年,露出一抹惧色。
见到缓缓靠近的虎兽,徐徐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叶老长长的呼了口气水,转身望着身后意识模糊的余生,只见先前盘膝而坐的少年,不知何时放于膝间的双手竟停在了空中,加上指间弯曲的弧度,颇有一番诡异的味道。
“余生。”叶老不明所以,试探地唤道。
“吼……”
老者话音刚落,大汗淋漓的少年,骤然睁开紧闭的双目。挺身抬颅的须臾里,一道绀红色的光芒,带着君临天下万物臣服的强横威压,从深黑色的双眸间疾驰而出。
“这是……”
站在硕大虎身前的老者,望见让玄皇强者胆颤不已的气息下,一道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波澜不惊的脸庞上尽显凝重之色,急忙连连后退起脚步。
“吼……”
少年双唇微张,干涩沙哑的嘶吼中,透着穿越恒古的悲凉,伴着远处落叶的沙沙声响,在幽静的洞穴中形成了一道摄人心魄的音律,震得两只足以匹敌玄君强者的五阶虎兽,双双匍匐在地。
“这声波是?”叶老将玄气护在身前,望着眼前的一幕,自语道:“是传闻中的声波玄技吗?”
“叶老。”片刻过后,昏迷的余生终于恢复了意识,望着沉寂的夜色,虚弱地问道:“那两只虎兽离开了吗?”
“好小子。”老者点了点头,虚弱的坐在地上,一把拉过余生的手臂道:“经过老夫亲手调制的淬体灵液锤炼,你的身体不知比寻常修士强横多少,怎么就毫无征兆的突然昏迷了过去?”
“只是突然忆起了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余生抓了一下头发,讪讪地笑道:“或许现在也是时候放下了吧。”
“是想起你那恩重如山的师傅了吗?”望着少年脸庞的绯红,老者打趣地道:“还是想起了那个天天跟在你身后,青梅竹马的小女朋友了?”
“叶老说笑了。”余生垂下头,轻声言道:“我年长欣儿十多岁,只当她是我的妹妹而已。”
“若是命中注定,这十多岁的年龄又算得了什么。”从少年手腕上抬起指尖,叶老摇了摇头道:“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总好过一起长大的玩伴,突然成了宿命里的敌人要好的多啊。”
“宿命里的敌人吗?”脑海中闪着陆小柒的影子,余生久久回不过神。
对于陆小柒,余生一直不愿相信,这个与自己一同修炼,情同手足的师弟,何时加入了鵺执事和御风罗刹的阵营?为何会在生死攸关之时,他的落井下石里满面悲痛?
“这真的是场难以抗拒的宿命吗?”余生摇着头,喃喃地道:“或是他也另有苦衷?”
“余生,时间不早了。”望着雾色朦胧的山野间,渐渐添了几分亮色,闭目养神的老者道:“我们也是时候该出发了。”
“叶老。”盘膝修炼的少年站起身子,扶起身前的老者道:“不知此时我们离浮厝坡还有多远?”
“臭小子,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呢。”老者骂道:“昨夜之前你称我一声叶老也算尊敬,但若现在还是不肯改口,你与这欺师灭祖之恶徒又有何两样。”
“老师,弟子并无冒犯之意。”跟在老者身后的少年,局促地道:“不知经此一天行程,我们能否抵达残图中记载的地方?”
“呵呵,性子倒是挺急呢。”老者手持拄杖,望着眼前的少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使放着冰焰火灵在你面前,你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不知老师言之何意?”从风光无限的玄君强者,沦落到现在的五品玄师,余生心有不甘地道:“难道这冰焰火灵已经……”
“历经千年化出人形,又遇百年方能成灵的冰焰火灵,怎会那么容易寻见?”叶老缓步走在前面,缓缓地道:“何不在寻找火灵的这段时间,好好锤炼自己心性,提高修为之时,精进失传已久的音波玄技,也不枉生生死死匆匆一程。”
“提升自身实力之事,弟子自然不敢怠慢。”少年怔怔地道:“至于这精进音波玄技之事,弟子实在是不知该从何练起啊。”
“你那响彻四野,喝退五阶虎兽的吼声。”老者回过身子,盯着少年道:“不是在大陆失传多年的音波玄技吗?”
“音波玄技?”余生一头雾水:“弟子自幼跟随宗内前辈学艺,从未接触过这等偏门的玄技。”
“怎会有这等荒谬之事?”老者尴尬地道。
“老师有所不知。”余生沉思片刻,急忙跟上前去说道:“三年前,弟子在去往苍幽山脉的途中,斩杀过一只四阶便已化灵的虎宠,此虎兽似乎还有着不弱的音波攻击,只是那颗火属性的魔核,在弟子走投无路背腹受敌时,被尽数吞了下去,不知方才的神似音波玄技的嘶吼,是否与此事有关?”
“若真是如此,你这机缘还真是逆天呢。”老者凝重地道:“你可知这虎兽是何来历?”
“它的来历吗?”少年脑海中一阵翻涌,顷刻后摇着头道:“说来也是惭愧,弟子当时一心念着宗内昏迷的师妹,对其来历却并未深究,不过与它一起为非作歹的男子,却是禽猎门之后。”
“禽猎门?”老者皱着眉:“这是个什么东西?以猎杀魔兽为生吗?”
“禽猎门与寻常宗派势力一样。”余生笑道:“禽猎门地处慕云山下,是依附慕云宗的诸多众小势力之一,您没听说过也是自然。”
“罢了。”老者挥手道:“这音波修炼之事,你还是暂且放下吧,待寻到了这等偏门的玄技之后,再重新修炼也是不晚。”
“老师所言极是……”
有着叶老这等强者的协助,百里行程一驰而过,傍晚将近之时,余生看着不远处的村寨,神色激昂。
“想必这山河对面的零星火光,就是浮厝坡了吧。”
“依山方能聚气,傍水则可化万灵,真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啊。”望着眼前金黄色的余晖下,盏盏渔火闪耀林间,老者静静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循着年久失修的台阶拾级而上,叶老和余生二人,在狭窄的巷子深处寻得一屋舍住下后,远处稀稀落落的叫卖声,伴着渐渐涌来的沉沉暮色,一下子变得喧嚣了起来。
“原以为黑暗和静谧,是山野荒林的夜色里恒古不变的基调。”余生关上虚掩着的窗户,望着闭目静修的老者道:“谁知这千百里外的鬼地方,竟然在夜色袭来时,比寻常的镇子还要热闹几分。”
“闲来也是无事,不妨出去走走。”老者撑起拄杖,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偏僻的山间村落,那里来的夜市?”
“您老的意思是?”见到叶老站起身子,余生轻声言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劲吗?”
“哼,出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推开房门,先前走过的简陋小巷早已不见,宽大的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仿若庙宇集会一般人潮涌动。
“这怎么会?”望着眼前的熠熠灯火,余生惊讶地道:“这才一会工夫,小小的村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随老夫一同上前看看去吧。”老者谨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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