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纳灵诀
“纳灵诀?”一把接住飞向自己的卷轴,少年露出了苦涩的神情,难以置信地道:“就凭这个吗?”
“这纳灵诀虽比不上慕云宗天残诀那般强大,不过它却有着无上玄奥。”看着星光下的少年满面疑虑,老者缓缓说道:“稍以时日进化到传说中的天阶,也并非难事。”
“什么?”少年愣住了:“它还可以自己进阶吗?”
“不要拿来。”见到自己珍藏半辈子的东西,被一个走投无路的少年再三质疑,苦口婆心开导半天的老者脸色暗沉:“你就继续修炼天残诀,然后告诉那些人你活着的消息,等着他们的下次截杀吧。”
“送出来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避开老者伸过来的手掌,少年莞尔一笑道:“就依叶老所言,隐姓埋名换种功法,重新来过一次吧。”
“你这小兔崽子,还是个倔脾气呢。”叶老笑骂了一句,见到少年把纳灵诀收了起来,转而凝重地道:“忘记自己以前的光芒万丈,好好利用十六岁余生的身份,也不枉老夫救你一场。”
“徐笙谢过叶老。”少年俯下身去,重重地跪在地上:“我誓将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毒虫连根拔起,给那些罪恶的身影一记响亮的耳光。”
“快起来吧。”扶起头颅触地磕出闷响的少年,叶老感概万千地道:“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只有到了一无所有之时,方能破釜沉舟死而后立。”
“余生。”看到少年脸上的愁容渐渐散去,坐在一旁的女孩凑了过来,笑意盈盈地道:“我叫叶诗苓,你以后可别忘了管我叫姐姐啊。”
“你这小丫头。”闻声间,少年一阵错愕:“我大病未愈你不关心,却想着先给自己找个弟弟。”
“好了诗苓,你也别难为余生了,先去取些药材过来吧。”见到女孩站起身子准备威逼利诱,叶老递过一纸药方道:“他体内的还有余毒未清,再这样拖下去,势必会影响日后的修炼。”
“哼,连姐姐都不肯叫一声,我才不去呢。”女孩噘起嘴道:“他又是以前那样昏迷不醒,让他自己去吧。”
“叶老,还是我去吧。”少年尴尬的笑了笑:“这两年来,多亏了您和诗苓的照顾,取药这些琐事,我自己搞的定。”
“你去?”女孩瞪了一眼少年,一把抢过药方攥在手里道:“天天泡在药缸里,升麻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望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跟在叶老身后的少年,心底淌过一股暖流,怔怔地不在说话。几经何时,天天粘着自己的欣儿,不也是这样吗?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总是像个小大人一样端茶送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
“小子,现在可不是你唉声叹气的时候。”听闻身后传来的一声长叹,叶老道:“快去把药缸支上,早日除去你体内的残毒才是正事。”
翌日清晨,在药缸里盘坐整晚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天际的鱼白被初升的骄阳染成一片赤红,映满了少年深邃而清澈的双眸。
“丁族,禽猎门,还有那方躲在黑暗里的神秘势力,你们都给我等着。”一夜的浸泡,少年苍白的面色多了几分红润,目光坚毅地道:“过不了多久,我将是那个让你么颤粟的存在。”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叶老。”听闻老者的声音从耳际传来,伸展着四肢的少年连忙道:“伤势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只是体内像是有些什么东西,运气时也不是那么的顺畅。”
“果不其然。”听着少年的阐述,老者面色暗沉,急忙探出手指搭在少年的手腕上,跳跃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怕是这逆玄融骨丹的药力,早已封死了你体内的经脉。”
“呵,这毒丹还真是霸道呢。”纵是死而复生的少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在听到老者的话语时,却还是心有不甘地问道:“不知叶老可有破解之法?”
“眼下也唯有修炼纳灵诀了。”望了眼满面期待的少年,在药架旁徘徊良久的老者静静地道:“只要玄气化液进入玄师,老夫便用几日前调配出来的灵液为你淬体,毒丹的余毒便可迎刃而解了。”
一个月的时间,在少年不舍昼夜的苦修里似水流过,而那郁结在心里难以名状的苦闷,也终于在时光的雕琢下,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已经玄士五品了吗?”打量着聚精会神的少年,老者满目慈祥:“还真是期待他站在巅峰的那一刻啊。”
“叶老,我这玄气为何一直不能化液?”三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看着体内手臂粗壮的玄气,少年眉骨紧锁:“是纳灵诀的关系,还是……”
“这纳灵诀虽是地阶低级功法,不过以你的资质,三个月的时间,早该玄气化液达到玄师才是。”坐在一旁的老者,内心闪过一丝不安道:“现在似乎真的是有些不尽人意呢。”
“只是似乎吗?”听着先前信心满满的叶老,此时也心生疑虑起来,少年平复着心中的愤懑,问道:“这纳灵诀可曾还有他人修炼过?”
“普天之下,仅你一人而已。”老者尴尬的笑了笑:“把手臂伸过来,我先看看再说。”
“叶老。”望着在自己手腕上往复抖动的指尖,少年忐忑不安的内心,在老者的沉默里悬了起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自己的身体,心里还没个数吗?”
“请叶老出手相救。”听着老者的质问,少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急忙俯身道:“余生万死不辞。”
“你大可不必慌张,老夫观你体内经脉厚重,弹性也超于常人。”望了一眼神经紧绷的少年,老者缓缓道:“这么长时间还停留在玄士九品,只是身体机制的自我保护而已。”
“敢问叶老可有化解之法?”
“经脉厚重弹性有力,这不是好事吗?”老者惊讶地道:“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怎么还要想法设法的去化解?”
“长此以往下去,我岂不是永远困在这玄士九品?”
“你把这个拿上,以后每次修炼前,先滴上三滴在药缸中。”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丢到少年手里道:“泡上半个时辰之后,直接在里面修炼就行。”
“这东西的味道好奇怪啊。”少年晃了晃翠绿色的玉瓶,刺激的气味从瓶口飘了出来,捂着鼻子道:“只要把它滴在水里,就能让我玄气化液吗?”
“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就是身体受到重创之后,在自我修复时产生的一种储备行为。”面对少年的追问,老者已无招架之势,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药材,徐徐说道:“就拿你现在修为停滞不前来说,是体内的骨骼和肌肉,在汲取玄气修炼的能力来养育自身,老夫给你的药液,就是用来修补身体机能的。”
“叶老先生,你说这么多,我还是不知道能不能玄气化液。”少年讪讪地笑了笑道:“您就直接告诉我,用这东西能不能进入玄师不就行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老者一阵错愕,看了一眼少年道:“还不快去修炼。”
“这鬼东西,颜色倒是还算青翠,只是这味道确实让人不敢恭维啊。”
望着老者的背影,少年将信将疑地倒出三滴液体,捂着鼻子跳进了药缸里。看着青绿色的药液在水中慢慢散开,少年脑海深处突然传出一阵轰鸣。
紧接着,穿过身体表层的疼痛,开始向着四肢蔓延,带着锯齿般的冰冷,在一片血肉模糊里,拉锯着最为敏感的痛觉神经,而那宛若孩童一般娇嫩的皮肤,在青绿色的药液中,骤然变得赤红起来。
“叫什么叫,堂堂七尺男儿,这点疼痛都忍不了吗?”看着巨大的疼痛下急欲崩溃的少年,老者冷冷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运转纳灵诀。”
大汗淋漓的少年,在老者的指导下,缓缓运起体内的玄气,几个周天下来,手臂粗壮的玄气,明显又涨大了几分。
“差不多了。”见到药缸里的青绿缓缓褪去,老者扶起全身赤红的少年道:“现在可有玄气化液的感觉?”
“除了痛不欲生,那里还能玄气化液。”
若不是眼前的老者,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时的少年坚信,这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药液,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断魂汤呢。
“你小子,该不会还在怀疑老夫吧?”看着颤颤巍巍的少年在石凳上坐下,老者继续追问道:“真的一点玄气化液的迹象都没有吗?”
“除了痛,还是痛。”少年咬紧牙关,言简意赅地道:“撕心裂肺,摧心剖肝的那种痛。”
“休息半个时辰,继续修炼。”
见到老者又在药缸里滴进了药液,少年急忙转过身去盘膝而坐,纳灵诀也在他的头皮发麻间运转了起来。
“诗苓,添把柴火进去。”
“余生。”老者从药缸里抽出手掌,看了眼渐渐进入状态的少年,喊道:“准备开始吧。”
“真的还要来吗?”想起那股宛若凌迟的锥心之痛,少年嘴角闪过一丝苦笑:“这次又要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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