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诺似乎对我有很大的误解。

他把我当成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充满恶趣味的异虫。

这让我有些怀疑人生。

“你打算杀那只雌虫的时候，可一定要叫上我，我想看看他究竟会是什么表情。”

泰诺眼中充满嗜血的欲望，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亲自过来，我会在这个坐标等你。”

泰诺报出一串数字，我默默记在心里。

这可能是个陷阱，而且没办法跟别人讲。

我没法用合理的解释，告诉虫族我是如何得到这个坐标的。如果虫族去了，发现没有泰诺的踪迹，泰诺肯定就会知道我跟他不在一条战线上，到时候搞出什么大动静，把我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必须去，且只能一个人去。

记忆片段结束，泰诺跟周遭景物一同消失。

但事情还未结束。

我继续在异族记忆中翻找，直到找到异族所在的准确位置后，便命巴托尔带人去围剿。

泰诺只是利用异族给我传递消息，他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至于混入虫族的那名奸细，巴托尔把人关在牢房内，我去时，见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侧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看来被巴托尔他们好好“伺候”了一顿。

我看着关于他的资料，维林·斯威特，22岁，雌虫，于七年前加入军队，没有过什么出名的事迹，目前职称为上校。

他愤恨地瞪着我，骂道：“你们这群该死的蛀虫！来呀，杀了我呀！”

我毫不在意他骂的什么，直截了当地问：“你是易容混进来的吧，真正的维林早就被你杀了，说吧，你的真名是什么？”

他眼中惊异一闪而过，随后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就赶紧的！”

“你泄露了我方机密，我当然得杀你，不过我这个人善良，想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我微微一笑，“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混入军队的还有哪些家伙，我一定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没办法，要对一个同类下死手，我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那道坎。

可以的话，我更愿意用最温和的办法解决。

他沉默许久，不愿开口。

“好吧，姑且就叫你维林吧，希望你不会像那些异族一样，承受不住我的精神力，进而脑袋开花。”

这人死犟，不开口，我只好走下下策。

在假维林惊恐的面容中，我抬手覆其脑门，精神力再次冲出。

这是我第四次使用精神探查，已经轻车熟路。

无数记忆片段涌现，我仔细探寻一番后，竟一个都没找到。

难不成只有他一个奸细？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假维林部分记忆片段中，有小小的卡顿，上一秒跟下一秒衔接不正常。

这明显不对，说明有人提前做了手脚，删除了那些记忆。

是谁？竟然有这种能力？

大费周折地用在一个用完就丢的棋子身上，究竟是有什么秘密？

退出假维林的精神世界后，他已经没有半点呼吸，死的不能再死。

亲眼看着一个同类被自己杀死，跟杀死异族的感觉果然很不一样。

我内心很惆怅。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不止现在，以后多半还要经历无数次。

离开牢房后不久，巴托尔传回好消息：「异族已被彻底剿灭。」

算是打了一个小小的胜仗。

通讯恢复后，琉斯发来好几条消息，我一一扫过，忽地，目光停在其中一张图片上。

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只是普通的太空景象，但来自恒星的光线折射，却在经过那里时，以极小的角度偏移着。

如果不是非常细心的人，根本察觉不到这一点。

琉斯：「你也注意到了吧，这片区域有问题。我目前距离它很远，你不用担心。」

我回复道：「好，既然有所收获，那就抓紧时间回来吧。」

琉斯：「行。」

几小时后，琉斯的舰队安全抵达我所在的区域。

看着他风尘仆仆地回来，我心不禁一酸。

忍着想抱上去的冲动，我与他互相交换彼此得到的信息，略做整理后，报告给军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军部指令。

虽然命令还未下达，但我隐约觉得，接下来会有一场无可避免的残酷战争。

等琉斯彻底空闲下来时，我才把人拉进房间，关上灯，脑袋凑了上去。

他只愣了一下，随后就开始回应。

空气渐渐升温，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俩就从门口一路走到床边，最后不知是他推的我还是我推的他，总而言之一块儿倒在床上。

就在这时，我闻到一股香味，下意识道：“琉斯，这股味道很好闻……”

我记得，这是信息素的味道。我在这之前，已闻过许多次。

次次都令我疯狂。

琉斯闻言一愣，怪认真地问：“我明明有使用抑制剂，为什么你还能闻到？”

“不知道，反正就是能闻到。”

我好像喝醉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的，只看的见琉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身形。

他的表情我一概看不见。

我心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道：“琉斯，你以后别再用抑制剂了，来找我吧。”

我只记得课上有说，雌虫发情期可以找雄虫安抚，反之亦然，但具体怎么做，上面没说。

所以我这句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认真思考。

琉斯呼吸一滞：“找你？”

“对。”

我把头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那股好闻的味道就属这里散发的最强烈，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昏过去了，好容易才意识回笼。

我咬着那片触碰到嘴唇的皮肤，心中有股兴奋难以遏制：“来找我吧，我会很开心的，琉斯……”

琉斯声音沙哑，能听出在压抑着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知道。”勉强还保留一点对当下的思考。

“那你还……！”

“嗯？”我凑过去堵住他的唇，鼻腔发出疑问，丝毫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他最终败下阵来，顺从我的动作，并不断给予回应。

……

……

……

当我意识清醒时，才知道自己先前到底做了什么。

无数记忆片段浮现，我感觉脑袋发热。

琉斯就躺在旁边，已经累的睡着。

我静静打量着他，抬手抚过柔顺的发丝，露出好看的眉眼，下方是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因为亲的太用力而有些红肿的嘴唇。

啊……我可真是个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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