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十俭原本以为程岩和孙玉花不会同意自己去读书，没想到程溪叭叭叭一顿说之后，两人居然同意了，他连话都插不上。

只是，你们这么确定我一定能考上秀才？要是考不上呢？这钱可就打了水漂了呀！

这事儿还要跟小溪好好聊聊。

程溪根本不给他机会，他一张口就被程溪打断了。

“十俭，我问你话，你一定要说实话。”

“好。”

“你如果去念书，会认真吗？”

“会。”

“那你想不想念书？”

“我……”

“说实话。”

对上程溪炯炯的目光，温十俭微微垂下眼帘，“想。”

“那为什么不去呢？”

“我怕……”

“怕什么？”程溪咄咄逼人，“怕考不中秀才，怕白花钱？”

“是。”

“你要是一开始就存了这种心思，那钱肯定就是白花了。你为何不觉得自己能考中？如果我要你一定考中，你能做到吗？”

程溪转身就走，却觉得衣袖被抓住了。

“小溪，如果你一定要我去念书，去考秀才，我一定好好念，一定尽自己所能。但是……”温十俭眼神闪烁，“考不考得中，我不敢说。”

程溪瞬间露出一个笑容，拍拍他的肩膀道：“有你这句话就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年你就去念书。”

温十俭看着程溪的笑容，觉得程溪让他去做什么他都愿意。

第二个枣园集，程溪还是带了八个花饽饽，其中一个是陈木匠要的小老虎饽饽。

让程溪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牛车刚到了张红光的摊位边，张红光就指着旁边一人道：“程大哥，这位先生是来买你家花饽饽的。”

这么早就有客人了？

那人也看到了程岩，几步走了过来。

“程老板，我要一个平安喜乐和三层宝塔的花饽饽。”

“好。”

温十俭给人拿了饽饽装到包袱里，“大哥，您怎么一下子买两个饽饽？”

那人一边掏钱一边道：“我家老爷前几天去老友家吃酒席，看到人家桌上摆着这个花饽饽，又好看又好吃，想着等过两天小姐和女婿回门的时候也摆上，挣个面子。”

“原来是这样，你家老爷有眼光。”

这一来就有了个开门红，程溪和温十俭都喜滋滋的。

果然，今天的生意比之前好多了。

到了中午，八个花饽饽都卖光了，有人看到陈木匠的小老虎饽饽也想买，程溪给人解释是别人预订的，还跟他们讲解了可以预订的花饽饽样式。

还可以预订样式？

两个客人喜出望外，一个预订了一个老虎饽饽，一个预订了一个花开富贵饽饽。

花饽饽卖光了，程溪喜滋滋的道：“看来咱们下个集可以多做几个。”

“我看可以。”

更让程溪没想到的是，有人去她家里预订了。

四天时间里居然预订了六个饽饽。

全家人都很开心，这生意能做。

再一个集，除了预订的饽饽，程溪带了十个花饽饽。

这一次卖的更快，不到中午就卖完了，又有好几个客户预订。

张红光看的眼热，这花饽饽卖的这么贵还有人买，不就是面做的馒头吗？

他抽空问一个买花饽饽的人，那人道：“最近很多有钱人家里摆席，都用这种花饽饽，很多人打听呢！这种花饽饽只有程家有卖，生意不好才怪！”

生意好了，自然有人模仿。

按说这花饽饽就是面粉做的，没什么技术，但有人家仿做了，就是做不出程家花饽饽的样子来。

程家的花饽饽生意越来越好，后来去集上就像是送货，因为大部分饽饽都是预订的。

有一天程岩去味美斋送货，味美斋老板主动问起花饽饽的事儿，一下子定了十个。

之后又隔三差五的定了十几个。

年前最后一个集，他们一天就赚了二两银子。

程溪算了一遍总账，年前这二十多天，他们靠花饽饽赚了将近十两银子。再加上卖凉粉和海蜇的钱，光年前一个月就赚了将近三十两银子。

程溪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歇着了。

明天是腊月二十六了，该准备准备好过年了。

首先要做的是大扫除。

程溪不让程岩和孙玉花动手，带着温十俭两人忙活。

大清早天刚亮，两人就开始忙起来了。先是扫屋子，扫地，然后把所有的台面，桌面擦干净，再把所有能洗的都扯下来洗一遍。

看着一大堆的床单被套、桌布、床帐，程岩无奈，“这么多东西，你全洗了也没地方晾呀！”

程溪早想好了办法，“爹，您在院子里多拉两根绳子，保证全都能晾上。这两天太阳大，赶紧洗了晾干。过两天下雪了，到时候洗了也干不了。”

程岩抬头看看天，“这么暖和的天，会下雪吗？”

今天天气晴朗，温度也高，像是冬日里的小阳春。

孙玉花递给他一根绳子，道：“你就听小溪的吧！她哪回说下雪没下？”

程岩接过绳子，琢磨起来，“你还别说，小溪说的确实挺准的。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看天气了？”

程溪没接这话，只是嘱咐温十俭，“水太凉了，我烧了热水你再洗。”

温十俭不以为意，“我以前都去河里洗，河水比这个井水凉多了。”

程溪一瞪他，“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听我话了不是？”

“我听，听。”

温十俭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我去烧水就行，你歇会儿。”

程溪嘿嘿笑着跟在他身后去了灶房，“我烧就行，这活儿又不累。”

程岩从井里打上一桶水来，回头冲孙玉花眨眨眼。

孙玉花跟着笑起来，“孩子们相处的好，咱们该高兴不是？”

程岩摸摸鼻子，他就是觉得心里酸溜溜的，自己养了多年的闺女，就这么被拐跑了。

再一想，不对，是闺女拐了个小子回来，心里顿时舒服了。

一上午的时间，院子里的两根绳子上搭的满满的。

程溪看着很有成就感，拍拍温十俭的肩膀道：“十俭，最重的活儿已经结束了，明天咱们要杀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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