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看了熟睡的小福丫，从自己一直捧着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密封的瓶子，和一根银针，对立王道：“要不……咱们先给肖将军和其他将士，接种牛痘疫苗？”

肖将军在自家王爷的催促声中，捋起袖子。看着张太医用沾了“牛痘疫苗”的针，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个十字，伤口微微出血，不怎么疼——这就……完事儿了？

“下一个！”张太医冲着肖统领身后的士兵道。等宋子苒醒来时，张太医已经接种了几十个兵将了！

宋子苒让立王给她准备了单独的营帐，从封锁的村庄里，挑选重症、轻症的天花病人各两人。屏退了闲杂人等，宋子苒给病人服下了带安神成分的退烧药和止痛药，待他们睡去后，取了血液，患处的脓液等，神识进入实验室，开始化验、分析，对症制药……

天花病人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即便是自愈后，也会在皮肤上留下坑坑洼洼的麻点。

有实验室先进的器材在手，研制出治疗天花的药物，对宋子苒来说，没多大难度。三日后，集退烧止痛、抗病毒、增强免疫力和抵抗力为一体的药丸子，在宋子苒的手中诞生。宋子苒给它起了名字“散瘟丹”。在百姓看来，具有高传染力的天花，是很厉害的瘟疫。这个名字，通俗易懂，更容易让老百姓接受和信服。

不过，这种药因为药材的原因，成本挺高，且只有宋子苒一人能够制作出来，所以只能先紧着重症患者。轻症的，先退烧，服用抗病毒的药物控制治疗。重中之重，还是先预防，从根源上切断天花的传播。

立王两天内，弄来了近百头牛和牛犊，用于提取牛痘苗，在接种到村子里没有患病的村民，以及军中的将士们身上。

自家孙女跟天花病人近距离接触，吴婆子的心一直是悬着的。几日过后，接种过牛痘的人群，一个感染的都没有。倒是有几个，跟病人没什么直接接触的，却染上了天花病毒——这几个，都是没来得及接种牛痘疫苗的。

见自己和小孙女，都没事儿，吴婆子才渐渐放下心来，更加积极地投入到照顾病人的行列中去。

村长把自家的院子，腾出来安置重症的患者。吴婆子扶起一个脸上身上满是脓包的婆子，把手里的药丸，塞进她的口中，安抚地道：“老嫂子，快把药吃了，吃了你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那婆子是村长的婆娘，因着照看自己的小孙子，才被染上的。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一旁满脸潮红，哭得声音嘶哑的小孙子，对吴婆子道：“我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浪费这个干啥，还是给需要的人吃吧……”

“都有，都有！你们王爷亲自出马，从崇州请来的小神医。又购置了一车车的药材，说是不放弃每一个生病的人！快把药吃了，别耽误我去救别人！”吴婆子不由分说，把药丸子塞进那婆子的口中，粗鲁地给她灌了几口水，确定她把药咽下去，才转向下一个上了年岁的病人。

老年人和孩子，抵抗力差些，出现重症的几率比较高。吴婆子主要负责照看几个年纪大的患者。

一个老妇人服下药，仔细地看了看吴婆子的脸，奇怪地道：“你是出过痘的吧？脸上怎么没留下痘疤？”

“谁告诉你，我出过痘？”吴婆子不由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快问我，快问我！

老妇人大惊，道：“你没出过痘，怎么被派来照顾我们这些生病的人？不怕被过了病气？”

“你不会是……犯了什么大错，被王爷惩罚，才……”

“去，去！你才犯了错被惩罚呢！”吴婆子一边喂她盐糖水，一边冲她翻了个白眼，道，“告诉你吧，小神医已经研制出了预防天花的疫苗。知道啥是疫苗吗？就是接种以后，就不会染上天花了！我是小神医的奶奶，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接种了。你看，我进村好几天了，不也都好好的吗？”

“小神医……真这么厉害？那个什么疫苗，贵不贵？能给我儿子孙子也都接种上吗？”同一房间的几个老婆子，都关心地问道。

吴婆子笑道：“小神医当然厉害，要不然怎么叫‘神医’呢？你们王爷的命，还是我家宝贝孙女给救回来的呢！我孙女和崇州过来的张太医，已经去给村里的人接种了。不过，疫苗生效还需要一周的时间，在这之前你们还是不能见面的。你们啊，安心养病，认真听大夫的话，争取早点痊愈，跟家人团聚！”

闻言，几个老婆子顿时喜极而泣。自打村子里发现有人染上天花，村子被军队团团围困，村里的百姓们便人心惶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患病的亲人，被隔离在一个院子里。虽说王爷派了府医过来，可生病的人依然一天天严重下来。

最近，几乎每天都有尸体被抬出来，一把火烧成灰烬。而抬进院子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起来。这样下去，恐怕整个村子，都不能幸免于难！

没想到，三天前，村子里进来一队人，领头的居然是立州之主——他们敬爱的立王。村长和村里的百姓，都跪在他的面前，请他顾念自己的身体，赶快离开村子。

这些日子以来，王爷为栖霞村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有这么一位，把百姓安危放在心上的好王爷，他们都很感激和庆幸。可若是因为他们，而让立州失去这么一位好王爷，他们栖霞村就成为千古罪人了！

王爷却告诉他们，已经找到了预防和治疗天花的方法。让他们放心，自己已经接种了预防天花的疫苗，不会被传染的。还鼓励他们，要坚定信心，众志成城，一定能战胜病魔的！

有了王爷的这番话，本来已经丧失信心，消极等死的栖霞村百姓，瞬间振作起来，积极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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