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是吧,是人吧?”
稍稍走近一些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是个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女子,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再没有挣扎的力气。
“唔……死了。”
我很淡定的把让尸体平躺过来,身体还未完全僵硬,温度已经比常人要低一些了,大约是已经死了两三个小时了。
女子眼神有些可怖,面目狰狞,瞳孔突出,像是受到了惊吓,脖子上有勒痕,女子指甲中还有麻绳的碎渣,很明显是被人活活勒死,然后丢在这本以为荒无人烟的竹林深入,以为这样就可以被时间淹没,消失殆尽,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无论什么时候,也改变不了人用黑暗的内心掩盖不了的罪恶。
他见我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有些惊讶,却又隐了情绪,淡淡道:
“不要管这等闲事,去吃饭吧。”
“唔……就这样?”
“不然呢,你还要去找到凶手?若是因为死了个丫鬟或者权势较高的人,官府听谁的我想你应该懂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现在还在躲人呢,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总觉得你应该是个救世英雄,大侠什么的,没想到如此胆小懦弱,屈服于强权腐败,也真是让我很失望的。”
听罢他更是愣了,大约是没想过我会如此一番言语吧,我想我与这身体本身的主人好像确实不太一样吧。毕竟……我在21世纪待了22年,确实觉得人权什么的很是重要,定是让我去躲躲藏藏,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心里不愉快罢了。
“腐败什么的与我何干?你我只要能安全的在这竹林里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唔……这话倒也没有错,如今确实是自身难保来的。
“唔……不管就不管吧,但是,死者为大,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立远些,如此也就不会发现我们了不是?”
“随便。”
他好像确实不是很喜欢我这爱多管闲事的性子,确实,若是想置身事外,超脱俗尘之事,真的要把外界撇得干净的好,他没有错。
虽然他口头上淡淡的,不过还是来帮我把这女子安葬了,不管就不管吧,这里毕竟不是法制社会,权大于法来的。
帮女子抛了个坟堆,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墓碑什么的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了,如此也只希望你能走得安心些,别藏着恨找不着彼岸的好,若是可以,我愿意为你引路找到属于你的彼岸花。
“走吧。”
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大步向前走去,他很诧异,却什么也没问,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在我身后。
确实,不理俗世的光景是自在的。
每日他依旧教锻炼着我,从扎马步开始,到练剑,到实战,每日过得倒不辛苦,挺开心的。
那日,我在鸢尾花前看海,这辽阔到没有边际的海域会不会有个结界的入口,让我回到我的世界呢?
什么是虚幻,什么又是真实?
炎天已经走了,如此我便是更留恋这里的光景了,只是每日是悠闲自在无忧无虑的,也不会因为对炎天的愧疚而难过,只是偶尔想到他不在身边了,有些慌神罢了,却也只会难过个一时半刻,一会儿便就好了。
思绪飞舞间,没有注意到他突然间的动作,一个力便让我直直往海里倒去,脚尖顺着地面转了90度,忽然间好像找到了重心,猛地竟然又站在了地面上,却可能因为太猛了些,向前一扑,正正扎在他怀里。
“唔……水有些凉。”
还是碰到了冰冷的海水。
“去换件衣服。”
他装作不紧张的模样,淡淡道。
“唔,好的。”
如今真想像他一样也带个面具来掩盖这已经红到耳根的脸颊,唔……本也不是个古代女子没有碰到过男子的人,怎么也会如此羞涩,就算是炎天,我也没有如此过不是?
边换衣服边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忒入情入景了些,想来自己还是蛮有敬业精神的,这既来之则安之做得真是没话说。
门外的公鸡小声的叫了声,像是在催促我赶紧出门来,别让师傅一人在冷风中等久了。
我换了身衣衫,倒也没什么变化,这里的衣服都是师傅准备的,而他大约是喜欢白色的,所以衣衫都素净极了,全然没有其他颜色的点缀,不过他却是一身黑袍,也是从未变过。
我是觉得还好自己身材好,可以撑得起这白衣飘飘的模样,若稍稍胖些,这肉还不是一览无余,丝毫不留余地了?果然是为我选过的吧……
唔……又在胡乱想些什么……
“师傅。”
我轻声叫着正在眺望海的另一边的他,他是不是也在找我想要的那个结界呢?
有些事你以为不理不睬,却终究会被无缘故的卷入其中,我倒是无所谓,我这师傅大约是不太开心的。
“这竹林深处竟还有户人家!”
来人尖锐的声线惊醒了还在睡觉的我。
天还没亮,这些人就如此在黑夜之中喧哗吵闹,也不怕触动了这夜的诅咒,遭到个什么报应。
“唔,怎么了?”
门外隐约人影,大约是风忒大了些,把影子吹得忽闪忽闪的。
“好像有人找到我们了。”
找到就找到吧,有什么关心,既然逃不过我们就面对,又不怕他们。
我独自嘟囔着,穿好衣衫,开了房门。
突如其来的风刮过轻薄的衣衫,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师傅晃了神,大约是没有防备我这突如其来的出现。
“师傅?”
我轻唤了声,把他的神实拉了回来。
“嗯,夜凉,再披件衣衫,一起出去看看吧。”
依旧淡淡的说着如此温暖的话语,我已经习惯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习惯了这里,没有他的生活。
“原来有一对狗男女藏在这里,还以为自己是一对神仙眷侣呢。”
一阵尖锐的嘲笑有些刺耳,眼前的女子一身华贵衣衫,头顶的饰品像是要把脖子压断了一般,大晚上的浓妆艳抹的来抓我们这对狗男女是不是有点太过重视了些?
本来想回个什么,却被师傅拉住了手臂,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让我不要管。
他也是一番好意,我自是不要说什么的好,一看这便是一个富家子弟,目中无人都忘记了原来自己也是人了。
“请问你们有何事?”
师傅毕恭毕敬的模样让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明明都是人,明明都是妈生的,明明生活比你努力得多,却为何还要把高贵的尊严给你践踏在脚下,当玩具戏弄。
“见到我家小姐不下跪,还站得如此笔直,是不想活了?”
细而尖的声音是真的很不好听的。
如此难听的声音让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个长得委实牙尖的丫鬟。
两个冲天炮直冲云霄,鼻孔不用下巴的引导也可以直挺挺的正对着你的脸。一身彩色衣衫混搭得很不是滋味,大约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为了显示出耀眼又不显华贵的模样,来区别于平常人家的丫鬟形象。
“我再说一次,跪下。”
大户人家的丫鬟这命令的言语确实让人不太舒服。
“你他喵的有病吧,你谁啊你,凭什么给你跪下,都是人生的妈养的,如何要给你跪下,难不成你不是人吗?”
我这话让这本应该属于平静的夜又恢复了安静,却还差点和谐。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包括……师傅。
他大约是觉得我与原来有些不一样,却未曾想过我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吧,不过我也觉得原来的自己是个不愿惹事的性子,只是如今这本也不是自己的身子,再者该受的苦我也为这身子的主人承受了大半,帮她惹惹事之类的,就当还她了。况且,再折磨,我不信还有谁能再硬生生的把我的皮肉分离了。
“你……”
这小姐好像想说什么,不过想必从小到大也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言语,如今还没有缓过神来,我便让她再缓上一缓吧。
“抓起来!”
还是她这长得有些着急的丫鬟先缓过神来,唤来两个侍卫向我们靠近。
“再近一步,便是死。”
师傅从头到尾都笔直着身板没有言语,如今冷冷一句,让竹尖的露珠都不由得颤了颤。他看着这一群无理取闹的人儿,当然……这无理取闹也包括我。
“哼,说着大话。”
说着,电光火石间,风吹起我的裙边,两片竹叶凝为针状,直挺挺的从这两名侍卫的吼间穿过,出来时粘稠的暗红色让我仿佛看见了地狱之火中炎天淡淡的没了焦点的深谋。
又是一阵沉默,像是在为这逐渐升起的太阳祈祷,这两日已经熟悉的霞光好像又变了模样。
“你们……杀人了,啊!”
这丫鬟的叫声让我的耳朵里仿若针扎般疼,不由得把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再叫,试试!”
我狠狠的盯着这个只有鼻子能进入也眼眸的丫鬟,她当真……不叫了。
“不想杀你们,滚吧。”
师傅淡淡的言语总算可以给这场闹剧一个完结。
他们也忒不听话了些,说是让滚了,还趾高气昂的离开,仿佛在说着敢动我试试一般。
“哼,总算走了。”
我不自觉的昂起了下巴,看着刚刚升起的正准备洗涤黑暗的眼光,忒耀眼了些,其实我也是属于这无边的黑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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