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脱毛的凤凰不如猪(2)
在朱小毛的倾力配合下,一幕现代版“狼与小兔”的故事得以真实上演,特别是朱小毛的演技堪称经典,一边狂嚼着方便面,一边还在摇头摆尾,奶声奶气的唱腔把孔白笑岔气了。
“开门吧”孔白已经知道门外的“大灰狼”是谁了。
“啊,我明白了,这就是暗号”这会儿朱小毛才如梦初醒,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直接开门得了,何必费这么大劲,当小白兔也不容易啊。
朱小毛正待开门,不料被孔白拉住了手,“你先别开,我去换身衣服”,说完飞也似地溜进了卧室里。
孔白刚化完妆,身上还穿着昨晚换上的白底碎花睡袍,微敞着领口,露出了一小片呈“V”型的白腻雪肤,丝缎般流泻的秀发散披在香肩上,散发出一缕淡淡的玫瑰幽香,再配以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段,十足一副都市丽人的绝代风采。
按说身边站着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足以令男人有如猪八戒见了白骨精------垂涎三尺,不过朱小毛没有,他冲着孔白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嘴里冒出了三个字:“神经猪”。
孔白的自恋简直到了令人无法承受的地步,洗澡如此,化妆如此,竟然连换身衣服也是如此。
眼瞅着门外“大灰狼”耐心渐失,歌声也越来越微弱,朱小毛估计它已经“饿”得差不多了,此时开门料也无妨。
刚一开门,迎来的还是一句老话,“你是谁?”,可能是因为儿歌唱久了,声音有些嘶哑。
灰皮鞋、灰套装、灰绒帽,连面色也是灰暗的,还好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的话这身行头保不准会以为是从动画片里跑出来的。
朱小毛看人习惯于从下往上看,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特别是进城之后,总感觉低人一头。
“先生,请问您找谁?”朱小毛很有礼貌地问道。
“先生?你看我象男人吗?”大灰狼愤怒地扯下绒帽,露出了一头齐耳短发,又挺起了一马平川的胸脯。
“象”朱小毛诚实地回答道。
“你……”大灰狼被气疯了。
“苹姐”孔白闻声跑了出来,一把推开朱小毛将来者拉进了客厅。
“小白,这个男人是谁?”趁着朱小毛进厨房喝水的空隙,“大灰狼”责问道。
“他,他……”孔白面露难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更何况连她也不知道朱小毛到底是什么来头,反正是个满嘴是“猪”的猥琐男。
哦对了,现在她还知道朱小毛属虎,算起来今年应该22岁,可能因为出身的缘故,看起来反倒是比孔白要大。
“小白,你太让我失望了,苦头还没吃够啊?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骗你的人骗你的钱,骗完了就一脚把你踹开……”
大灰狼说得咬牙切齿,猛一抬头目光接触到了门后的衣架上,她怒气冲冲地跑上前去,将衣架上的黑风衣和白围巾一把扯了下来,用力地掼到了地上,双脚拼命地踩踏着。
朱小毛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厨房,见此情景吐了吐舌头又悄悄地缩了回去。
“小白,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叶曲,对吗?你是不是疯了?被他骗得还不够惨吗?”。
“苹姐,不是这样的”孔白含泪辩解道。
“那这衣服怎么说?你不是说早就已经扔了吗?你不要再骗我了,还有他……咦,人呢?”大灰狼几大步窜进了厨房,结果发现朱小毛不见了,刚刚还在里面伸头缩脑呢。
“嗨”,朱小毛从门背后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问道:“请问是找我吗?”。
“你给我过来”大灰狼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将他拽到了孔白面前,厉声责问道:“小白,你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先生,哦不,小姐,请息怒,息怒”朱小毛满脸笑容地说道。
“你给我坐好了,她不说,你说”见孔白低头不语,大灰狼把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在了朱小毛身上。
“先生,哦不,小姐,请问你是收容所的吗?”朱小毛嬉皮笑脸地问道。
“扑哧”孔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朱小毛:“你肯定不是收容所的,收容所从上到下我都熟,你是不是派出所的呀?”。
孔白朝他使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住嘴。
“哦,你说她不是啊”朱小毛理解错了,以为孔白在暗示他。
“唉,我这可怜的小心脏,差点儿被你给吓停了”朱小毛夸张地摸着胸脯,不过他摸错了方向,手放在了右胸,“先生,哦不,小---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你现在是客人吗?你知道什么叫客随主便吗?你知道什么是五讲四美三热爱吗?”。
见大灰狼没有吱声,朱小毛加大了音量:“到别人家里做客,还出言不逊,我看你真是肥猪跑进了屠户家------找死”。
“小白……”大灰狼实在受不了他的猥琐样,又把话头转到了孔白身上。
“哎哎哎,你想干什么呀?不就想查户口吗?一般人我是不告诉的”朱小毛拉了一把她的衣角:“鄙人姓朱,大名小毛,芳龄22,籍贯本省云山县,家贫如洗,至今尚未婚配,上有老下有小,千里迢迢来到江州只图三餐饱饭,你不是还想知道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吗?”。
“嗯”。
朱小毛挺起胸膛指着吊灯慨然说道:“我对着灿烂的灯火发誓,我和她是清白的”。
“胡扯”大灰狼勃然大怒:“现在灯是灭的,还有,你说你没结婚,哪来的下有小啊?”。
朱小毛快速地举起了手:“报告政府,家里还有一窝嗷嗷待哺的小猪”。
“扑”孔白正端着茶杯,笑得一口就喷了出来。
“你个油腔滑调的臭男人”大灰狼其实也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只是面色明显有了好转。
大灰狼此行也是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她似乎很忌讳朱小毛,不咸不淡地责怪了两句之后,便把孔白拉进了卧室,两人关上门嘀咕了一下午,只是朱小毛很明显得感到孔白的眼神有些不对,临进卧室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朱小毛,神情象是在求救。
“这下好了,饭也没了,这该死的大灰狼”朱小毛躺在沙发上哀声叹气,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又折腾了一上午,想着想着便打起了呼噜。
等他再次从包子梦中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客厅里的灯光非常刺眼,一蹬腿却发现身上压着一床厚实的鸭绒被。
孔白披头散发,抱着枕头麻木地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眼睛出神地盯着电视,泪水一个劲儿地无声垂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很是心酸,还好那只大灰狼是母的,否则的话孔白的这副样子容易让人往那方面想。
“走了?”朱小毛指着卧室轻声问道。
孔白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苹姐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怎么那么怕她呢?”朱小毛不解地问道。
孔白:“不是怕”。
“哦”。
“是很怕”孔白又加了一句。
“啊?不会吧?”朱小毛眼睛都大了,“你欠她钱啊?”。
“一部分吧”。
朱小毛不以为然地说道:“那还她不就行了嘛,你还欠她什么了?”。
“情”。
“情?你们俩……”朱小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是,哎,反正我也说不清楚,算了,我们吃饭去吧,我请客”孔白抹了抹眼角站了起来,脚一软又摔在了沙发上。
“得,得,得,你还是省下这一顿吧,看你脸色这么差,还是去睡觉吧,啃它一头猪,不如一觉呼,懂不懂?你先睡着,我得走了”朱小毛说完站了起来,又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你去哪儿?是住的地方吗?”。
朱小毛:“差不多吧,先去办点儿急事,然后再回去”。
“你住哪儿啊?”孔白轻声问道。
“我?哎呀,我住的地方那叫一个气派啊”朱小毛兴高采烈的说道,“从这儿往东,到了环城东路往南走,你就可以看到一排豪华气派的大房子,门前有一个大大的花园,每天都有很多人从那儿进进出出,哦对了,还有武装警卫把守,你要想在那儿偷鸡摸狗,没说的,抓”。
朱小毛说得天花乱坠,把孔白听得一楞一楞的:“里面冬暖夏凉,还有啊,一般人都得买票才能进去,逢年过节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啊,你要去了保证能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龙的传人’……”。
“你别说了”看着眉飞色舞的朱小毛,孔白的泪水再一次溢了出来。
“你知道?”。
孔白点了点头。
“那你说说是什么地方吧?”。
孔白扁了扁双唇,秀目中泪光频转:“火车站”。
“嘿嘿,嘿嘿”傻笑不已。
朱小毛从沙发上拎起了皱巴巴的西服,拍了拍之后很有礼貌地与孔白道别。
“哎,我给你提个建议吧”孔白伸手拉过西服的袖子,指着袖口上的布标说道:“你还是把它给剪了吧,否则的话会被人看轻的”。
“别,别”朱小毛连连摆手,指着袖标说道:“这玩意儿是我花了两块钱请人缝上去的,你看看”。
孔白定睛一瞧顿时哭笑不得,布标上用中英文写着------“皮尔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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