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给他点教训
老家丁复姓欧阳,一个俗气的懒得用脑子想的复姓,老家丁是侯爷府世代家奴,虽然身份自称家奴,实则从老侯爷到季千玄,无一不对他们敬重万分。
侯爷府一朝风雨散,季千玄黯然离开楚中时,本是想将宅子交给他来改做自家,可欧阳自觉不妥,他们家人世代与侯爷府长居,已经很久未得回过家乡半步。所以这次,他宁愿只身返回家乡去,让自己余年得以落地生根。
莫锦颜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欧阳家在西山城,早就已经没了踪迹,他这番回去,也只是落得穷困之境罢了。可这老头偏偏是个固执人,一般法子行不同,那就只好来歪的了。
莫锦颜见他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这才微笑的撇下帘子,将孩子从流心怀中抱了来,淡声吩咐道:“我们回府去罢。”
马车轮子轰隆着启了程,孩子似乎是醒了来,有些不愿意的撅着小嘴欲哭,莫锦颜赶忙连声哄着他安静下来。
其实莫锦颜根本就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她着实是让这黏糊人的孩子给黏糊的习惯了,所以也就知道了怎么去哄他。
等待几人回府时,项谷庭也早已从宫中折返,他吩咐人备了饭菜也不肯先吃,一定非要等到莫锦颜回来一起用餐。
门外熙熙攘攘的传过一阵欢闹和脚步声,只闻得那丫鬟唤了句:“姑娘,您回来了,王爷都在宴厅里守了半天了。”
“哦?怎么不叫王爷先吃饭,等我作什么,若是我回了再晚些,王爷还不饿晕过去呢。”莫锦颜故意的调笑着,走进了宴厅。
她吩咐流心将孩子抱回阡陌阁去,自己则盈步莲波的行向项谷庭:“王爷。”
她轻声唤了句,随即笑道:“奴婢去给娘娘上坟了,所以回来的时间晚了些。”
项谷庭浅笑道:“那便入座吃饭吧,以后早些去,也方便早些回,晚上路上黑了,万一跌了也不好罢。”
莫锦颜应了声,乖乖巧巧的便端起饭碗来吃饭,其实她心底早就将思维抛去了此时的渡口边,如果现在周东南赶得及的话,应该能将老家丁拦截下来才是。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人归去西山,要不然那老人家,晚景必定凄然度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便那般关注那老家丁,只是隐约觉得,伺候过侯爷府的人,她便要真心的管起来才是。
此时渡口边,周东南褪去一身素服,刻意的换了一身极其奢华高调的衣着,远远看去,到想是什么富家公子哥儿一般,他晃荡在渡口岸边,仔细的凝视着过往的客人,从中搜索着老家丁的身影。
此时夜间过往西山的客船只有一轮,老家丁必然是会出现在那处船边的,周东南很庆幸自己赶的快了些,没有让他登船。不一会的功夫,老家丁就混着人群到了渡口,想必是没有吃饭的缘故,他停在那摊位前要了碗面小心翼翼的吞吃着。
周东南暗叹了一声,看那装扮也不是有钱人家,非要跟小姐赌什么气,还得害得爷半夜跑来这里收拾你。。。
他这会趁着老家丁还没有到登船时间,周东南快步奔至船家身侧,财大气粗的甩手甩出一块金子,那船家本来在忙着绑货物,忽然见金子滚地,眼立刻就尖了几分。
他讨好的顺着周东南的脚一路延伸:“大爷,您有什么吩咐?”船家笑的极其猥琐。
周东南轻哼道:“喂,看到那边那老头了没,一会子他要是来登船,务必别叫他上了,最好能使唤人将他驱逐出渡口才好。”
船家迷茫的看了一眼此时还一无所知的老家丁,又很迷茫的小心翼翼的屈了身子问周东南道:“爷?死手活手?”
周东南一巴掌拍在船家脑袋上,怒道:“滚你大爷的死手,爷只是让你阻止他去西山,你要敢伤了他半分毫毛,爷一把火烧了你这渡口!”
船家吓的连连点头哈腰的应了声,周东南重哼一声,摇晃着身子跟二流子一样,装做没人事般掉腿走了。
接下的任务就没他什么重要的事了,接下来的一场戏,就叫恶霸船家欺弱客,周东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幸灾乐祸的看着。
这可都是莫锦颜吩咐下来的,他一肚子坏水儿发挥的恰到好处,反正只要结局不悲剧,那便一切可好了。
夜色明朗的晚夏时节,渡口边的空气中散发着湿润的清香,周东南气定神闲的看着依然对一切都混然不知的老家丁吃罢了那一餐晚饭,从自己层层叠着的背篼里掏出几个铜板付了钱,然后渡着步子走向渡口。
老家丁透过浑浊的眼色,转身凝望着身后融入夜色的楚中城,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好久,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老家是什么样子了,一想到去一个全新的,陌生却是落叶归根的地方度过他的余生,老家丁就觉得很是哀凉。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楚中,再见了,怕是这辈子,也就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来了吧。。。
“船家,这是我的船票,我想。。。”老家丁伸手递出船票给正在忙活着的船家,却不想,对方不耐烦的一巴掌便将他的手打落去了一边,满眼不耐的瞪着他。
“去去去!”船家不耐烦的驱逐着刚想登船的老家丁,一脸霸道的打量着他道:“今儿船没位置了,您请早吧!”
老家丁诧异的问道:“这这。。。这怎么买了票,还不叫登船呢?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船老大嚣张的笑道:“船是老子的,老子就是道理,老子说今儿没你的地,就没你的地儿,你敢跟老子计较?老子把你丢这江里喂鱼去!”
老家丁一直都是温婉和善的性子与到这样的泼皮霸王他是半点法子也没有,一张脸急的通红泛白,结巴着,却不得不讨好道:“船家,你看看。。。我这票。。。”
“票你妈啊!你听不懂人话啊!”船老大粗鲁的一把夺过他的票撕了个粉碎,老家丁气的脸色泛白的颤抖道:“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
船老大干脆把手里的活一扔,光着膀子就走了上去,抬着下巴对着眼前几乎惊到蹦起来的老头,霸道的说:“我怎么样了?老头,再跟我废话,我就不是撕你船票这么简单了!听懂没有!给我滚蛋!”
他伸手推了老家丁一把,无依无靠的老家丁脚下一跟跄,险些摔下码头去,他心知自己斗不过这泼皮,只好含隐着泪一言不发的闷头走出了渡口。
船票没了,西山今夜是回不去了,侯爷府他定然也是回不去了,此时侯爷府大门一关,怕是朝廷里早就有人接了手,那个地方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能再去哪呢,这么大个楚中城,他竟然落魄到身无分文可取的地步了。渡口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因为夜色的降临而安静下来。
叫卖东西的小商小贩,哟喝着等生意的平民,甚至出了渡口等待夜船归来迎接家人的百姓,每个人都是心思百结的忙碌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家丁忽然觉得自己很孤单,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没有一个人,是属于他的,他今后,可该又怎么办?
周东南叼着草根悠闲的先是看了会子热闹,随后笑眯眯的将草根一吐,招手喊来了渡口的负责人,依旧是那么一块金子丢了出去,财大气粗的感觉让他自己很是爽快。
渡口的负责人连忙将眼笑成了一朵花般的模样,挤的碎碎的点头哈腰的看着周东南奢华富贵的跟暴发户一般的装束讨好道:“爷,有吩咐?”
周东南将额头一点,指着依然在徘徊着的老家丁道:“看着点,别让那老头出了渡口,这块金子就是你们的打点费,这三天里,给爷不疼不痒的耗着他,别叫人受了什么伤害,也别叫人太好过了。”
负责人忙恰媚道:“爷吩咐的,我们定当办好,却不知。。。怎么掌握那个度?”
负责人闹不明白那老头跟眼前这个暴发户到底有什么仇怨,所以才这么拐着弯的问了一句给周东南。
周东南哼道:“那是我家离家出走的老爷子,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闹着别扭不肯回家去,所以才叫你们给他点适当的苦头吃,好叫他乖乖的知道家里的好。”
负责人恍然大悟般的点头哈腰道:“那是肯定,那是肯定。”
周东南嘱咐道:“你真的懂了?”
“真的!”负责人信心满满的应了声。
周东南轻哼出声,老头,叫你猖狂,这次不给你点教训,哪对得起你这身硬骨头了,他安排完了这些事,自己则不慌不忙的转身出了渡口,直奔回王府去复命了。
庭王府之中,灵奴将自己淹入冰凉的凉水之中,只留出鼻孔来做呼吸之用,只有这样彻底的麻木,才能缓解蛊毒发作时带给她的痛苦和煎熬。
灵奴有些担心,担心此时,怕是灵小九抗不住这身毒了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莫锦颜什么时候才能不慌不忙的走完她的过渡期,自己是忍到难忍时,实则忍耐不下了。她不知道,再过些日子,她该用什么法子来让自己好受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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