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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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提刀架开利爪,斜踏半步,横刀回斩。黑豹低伏,皮毛铜钱斑显著。食肉物种高超的搏斗节奏感奏效,他往上连扫三爪,逼近对手双目,二度遭消逝举刀挡开,继而抡刀劈斩。
回击仓促,雨夜争斗的二人,进入快招对攻,旁人只可观测稀松影像,恰似眼病患者的飞蚊症。
飕,可卡横向转移,借毛色隐遁藏身:“夜宴!”潜伏的黑豹,踩破巡逻车挡风玻璃,利爪突袭消逝脸面!豹爪犹如理发师摆弄地十把尖刀,修剪人命不成,再次遁去踪影。
刃光豹影隐不定时,现不定向,消逝只得听风观雨,全凭感觉处置。伤过几回,他居然原地不动,靠杀手本能出刀。
彼此交手了近百招,可卡速度竟而有所滞慢?再过数招,他疏失立现,消逝旋即手起刀落,由胸至腹将其砍出一道透骨刀伤。
可卡身前一凉,下意识地退居巡逻车顶盖,那受冻的热血这时开裂,车身玻璃皆印上血迹。
“怎么回事?”可卡不理解自己为何速度降低,低头检视,双腿平白给冻出了一层冰霜。而他却似梦中人,想不透缘由?黑豹生平百战未负伤,今夜竟险些丧命于小辈之手,这恼人之耻阻断他的思路,渴望尽快扳回一城:“黑色风暴!”
金钱斑纹剧增,可卡二段进化,变成一头和两旁楼房齐高的史前猫科妖兽。而后,他一反常态,张口接连咬死了脚下一百多名巡查及士兵,稍作咀嚼即吞入腹中。能量填充,其体外的妖气就像火灾住宅内的浓烟般呛鼻。
亲王残杀亲信地举动,使得手下全慌了,较机警的都逃之夭夭!那些木讷的官兵则在劫难逃,无一不遭妖豹捕食入腹。
消逝见识到可卡吃人果腹的惨象,更深信人性之丑恶!
妖豹大肆食人补充能量后,体型又增大几成,左右大楼只到其肩头。豹身前伏后仰作蓄势状,周遭聚成一波杀气飓风呼啸,如抽筋剥皮似的扯开楼体表面的砖石水泥跟少量钢筋。
消逝踢踏鬼步穿行,黑豹乘风迫近,动用爪牙撕扯拍打——大街上的汽车被拍成废铁的多达百辆,道路遭他破坏瓦解,楼房亦给撕出道道深沟大渠状的抓痕。
敌方势大,消逝身化鬼影,踩过楼面坑道如履平地。外撤百米后,他挟狼牙太刀跨步力斩,刀刃剁地,激发阴寒鬼气:“魑魅魍魉!”气化千万玄冥骷髅头,沿地平线逆袭黑豹。
消逝这波招式仿佛夕阳下拖长的阴影,妖豹的大型躯体反而成了认清来路的阻碍。等可卡有感杀机,骷髅地毯已到脚边!他抬爪拨弄,却抵消不了此中伏藏的至阴至寒之气。
攻势一止,其四肢皆被冻成冰柱。消逝哪肯放过这杀敌良机——四道刀光流过。妖豹四足俱断,瘫痪不起,退回常人之躯。不过,只剩下躯干了。
“玉绳的不幸由你一人而起,今夜就由你一人而终,告慰她在天之灵。”消逝提刀走近,奋力斩首——铿!一条人影蹿出,横刀挡下消逝砍断可卡头颅地这一刀,但来人的刀也应声断作两截。
“年轻气盛,魄力可嘉。”挡刀者一身和服,胸口附有水蛭,“我挺欣赏你,绝无恶意。只是想拜托你件事,这人能不能让我来杀?”烂赌鬼蛭如是问他。
消逝不言,二次出刀砍下,可卡的脑袋登时滚到一边。
“算了。反正可卡死了,我就有钱赚,只是难免缺乏‘职业道德’。”蛭搓弄脖子,散发阴凉剑气,同消逝不相上下。
消逝无意久留,迈步要走,蛭又开口问:“剑鬼先生近来可好?”
“你认识我师父?”消逝诧异,阻拦他的邋遢武士和师父有交情?!蓦地,他气血攻心,胸口剧痛,好似针扎斧劈!人感到晕眩,方寸大乱,犹似天旋地转,终倒地不醒……
满月,大地起寒,乌鸦群栖息在废弃的大楼屋顶,恬噪夜啼。楼面时有风刮过,气温偏凉,叫人心生添衣的想法。
旧楼位于桑菲特市的一座报废工业区,荒无人烟达三年之久。今夜,废墟迎来了世界上最极端的罪恶协会——黑色太阳,简称太阳会。
时下,他们就群聚于此地一家破旧的窑厂内开会。
“久违了,我的伙伴。”
原窑厂食堂,废弃桌椅陈列,两旁通道各站四人,正中央大饭桌的四个角落皆有一人守护,会长太极立足桌面发言。他一改往常装束,穿了件敞开着的墨色齐膝大衣,领口、袖口皆缝有白色皮草,背绣一幅太极图腾。
太极双目凝光,阅兵似的逐一巡视道上八人面目。他领袖群伦的气质,是协会的奠基石,生成安定力量,支撑大局。依照惯例,主导团队动向的中枢主干,向分支传达到场问候,同时查点成员数目:“十门徒——拉丁。”
“到…了。”答话者貌似口吃,对待太极恭敬,回复兼作揖。他的身材矮小,着黄色唐装,光头上束着一根长辫,黄布蒙面,无眉的双目透出狠戾之气。
“潘恩。”
被点名的男人身长一米九余,头戴橄榄冠,浑身肌肤如谷树皮,下身有十条腿,呈树根形扎入地底。纵使会长出声,他也默然不答,单就指关节长出嫩芽。
“孔纯墨。”
“儒家重礼仪。”应声女子九十度鞠躬,立直后呈高挑身材,容貌清丽脱俗,一袭白袍上墨迹浓重。纯墨头戴纶巾,一束秀发垂膝,背负长杆毛笔,大有仙子风范。“玛多岛事件”相隔九年,其人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弥勒。”
“我佛慈悲,非色非空。”答话者双手合十,口念佛号。他是位和尚,身材修长,面容慈和,两耳垂肩,舍利头,着一件白色僧袍,袍上绣有剑叶青莲,衣胸处另绣一头威猛雄狮。
“鸿蒙道长。”
“大器晚成,老道安在。”答应的道人又唤作李泽道君,凸额鹤发,白须齐胸,身着七星八卦道袍,背负四尺铜剑。
“玛门。”
“会长安康。”玛门朝太极行礼。玛多岛事件彷如昨日,这个背生双翼、留着刺猬发型的矮子,得偿所愿融合适应了消逝父亲的鬼瞳,双眼红艳似血。
“毒液。”
“毒液在。”此人话音甜得发腻,面容分外妖艳,突显天蝎座女性的邪魅诱惑力。她那身蛛网刺青,跟令人茶饭不思的体香相得益彰,仿佛诱导猎物自投罗网的母蜘蛛。
“耶稣。”
“武夫时刻愿意为您出战。”答话者内力充沛,身姿同样精悍。他头顶赤发冉冉如烈火,暗红色鬼瞳深藏不露,颧骨高突,沥青色真气犹如树冠,十足的武者风范。
“会长,黑色太阳十门徒为什么只到八人?你的召集令似乎不管用了。威信降低,是否该杀一服众?”发问人面目狰狞,左眼有一黑蛇伸出盘于头顶,蛇眼点亮红色异光,胸膛无遮掩,上身有左右两排各三道黄色横条图纹,寓意八卦中的“坤爻”。
它位居太阳会四天王,本名哈迪斯,加注坤姓,曾为魔界冥王,阴枭险恶之气满布,叫人不寒而栗!此外,哈迪斯的下半身是条大鳄,称作利维坦,它与玛门都曾为魔界七大圣之一,是头邪恶海怪。
利维坦长着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牙齿,口鼻喷火,腹下有尖刺,能耐非同小可。
“哈迪斯,会长的事是你能过问的吗?别妄图挑拨离间,否则我迟早除掉你。”出言警告哈迪斯的人,容貌冰冷,长发披肩,全身不加衣物装饰,胸前有三道青色横条图纹,寓意八卦中的“乾爻”。下半身为一青蛇,盘托往上,威仪折服众生。他与哈迪斯同为四天王,名天帝乾。
“除掉我?最好是现在。”哈迪斯所处领域魔气骤增,状若百类妖魔云集。
“耍蛇的,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话音刚落,地板立刻震动不止,牵连大楼内外墙壁乱裂,泥土掉落成堆。发功者身着血红长袍,上书一雄厚的“艮”字正楷,一头黑发披散,面染尘土,尽显颓然潦倒之态,却又狂放不羁。他同属四天王之一,唤作艮。
“我的意见同上。”发话之人卷起一波旋风,绞得近处桌椅碎末化,吹扬黑袍,随木屑飞舞地披风上书一奔放不拘的“巽”字狂草,紫色长发朝天影动。其相貌英俊,形迹飘然奇诡,鬼神莫测。此人亦为四天王之一,名巽。
“都给我安静。”太极出言制止,双眼于刹那间变得深沉阴暗至极,仿佛宇宙未知的神秘迹象。失衡变味的氛围因而风平浪静,会长的眼神随之平复。
他以平和语气回应哈迪斯:“此前,我命青锋和坦克前去桑菲特市的体育中心观看演唱会,顺手牵羊,请回女歌手妮莎,她是四大结界师之一。并非他们不服从召集,又何必杀之服众?”
太极提到结界师,哈迪斯眼睛为之一亮,道:“你终于做了件令我开心的事。哈,哈,哈……”笑声隔了顿点,像敲更鼓,怪里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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