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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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号拍卖品——刺杀七世法老王的凶器——‘凯特魔刀’,起拍价八千万银钞。”
火车车厢内,司仪小姐手拿麦克风,推荐新一轮的拍卖品。司仪前面坐着一群身穿名贵礼服的男女,踊跃地竞标本轮拍卖的宝物。
曾几何时,在慈善捐献会上他们同样热情,不同的是心境:竞拍是出于真心实意,要的就是从购买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传奇物品的过程中,炫耀惊人的财富;做慈善是为了作秀,动机无非提高个人或集团声誉,带动平民捐款。
“三亿四千万。”
“五亿。”
“六亿八千万……”
竞价声跟火车轮子地响动节奏相符,提价速度却比火车行驶的时速快上N倍。
这辆开往富金市的火车驰骋铁道,火车前段的高级车厢正举行高规格的拍卖大会。这里现存的拍卖品皆为黑市上流通的非法赃物,身处本节车厢的人大多是王国内举足轻重的贩售极乐粉的大亨。
每个月,毒枭们不坐私人飞机而特地乘车前往富金市采购毒榀(“品”字会屏蔽),所图便是车内按照惯例举办的这场拍卖会。由于极乐粉交易带来的暴利,毒枭们均视金钱如粪土。这群人素来无法无天,把虚荣跟脸面看得胜过一切。因此,这种既能挥霍不法所得的巨额财产,又能从中满足虚荣心的竞标游戏,成了这类人的最爱。
消逝以阴阳海会员身份免费获得四张豪华车厢的车票。他们进车较早,一脉在卫生间内消除了叔叔和司徒的人像。前排空了两个位子,他和消逝坐在中排。十五分钟后,火车开动。他们安坐原位,静静地观看车厢内这场“公开的非法活动”。
转眼,他们已经在车上待了两天了。而“SJ”的人于昨夜就在终点站富金市做好了埋伏,等待目标自投罗网。
“本日第六号拍卖品——绝种古生物——‘冰海四叶虫’,起拍价四亿两千万银钞。”
“十亿。”
“十五亿三千万。”
“二十亿……”
参与竞标喊价的人里头混有女子声音,这些身处上流社会的女人,有知名影星、社交名媛、名校才女……每个女人的出身地位不尽相同,但有个共同点——“包养”,她们都是供毒枭们玩弄炫耀的情妇。
“第七号拍卖品——一度因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引发国战的‘夏洛伊公主的木乃伊’,起拍价九亿四千万。”
第七号拍卖品一经展出,坐在一脉前面的靓女便按耐不住了!她发嗲地问身边的秃头男说:“干爹,人家昨天没怎么买,专等这件宝贝,这次竞标的最高额度是多少?”
秃头男从容地回答:“我的额度就是没有额度。”
过去,有竞标者碍于脸面,坚持与竞争对手无底线竞价,结果导致在拍卖会结束后便宣告破产。但,即便可能倾家荡产,参与这种疯狂拍卖的人仍乐此不疲。
毒枭们连续两日的炫富比拼,令一脉想起一则故事,他小声告诉消逝:“上个世纪50年代,北方大陆拍卖海底油田,夺标者开价两千万,而事后油田估值仅千万银钞;一家公司通过竞标以14亿价格买下一栋大楼,结果亏损8亿。
“经济学称此现象为‘赢者的诅咒’,即拍卖会的大赢家,很可能变成市场的大输家,参拍者越多,发生此类情况的几率越大。
“心理学家认为,这源于认知错觉。为赢得拍卖,人们必须积极出价,随着血压升高和心跳加快,人们变得愈来愈不理性,过于自信地放大收益,缩小风险。正如纪伯伦的诗句:你的心灵常常是战场,你的理性与判断,和你的热情与嗜欲开战。我管此类现象叫‘人性的弱点’、‘富人的通病’。”
一脉他们后座,坐了一男一女。男的系车上其中一名大毒枭的私生子,穿着时髦,玩弄少女无数,在朋友圈有“少女杀手”之称。他无心竞拍,也就更不会留意一脉在讲些什么。少年一门心思全系于同座的女子,对方衣角内隐隐约约露出的象是蛛网的纹身充满了诱惑,惹得他的雄性激素直线飙升!
纹身女子头戴贝雷帽,隐藏在墨镜内的眼睛含情脉脉——她看中了左前方的少妇怀抱中那个模样可爱的小女娃。
“喜欢吗?”少年挑逗性地询问,“我们也生一个好不——”不知怎么回事,麻木感遍及身躯,他无法正常言语。酥麻转化剧痛,少年感觉体内似有万千小虫在啃咬,痛苦难当,却又发不出声来。没人注意到,纹身女子的中指悄然刺入少年的膀胱,从而结束了对方流氓式地骚扰,继而终结了他的生命。
拍卖会照常进行,人们醉心于竞价游戏,像中了毒一样无可救药。汪汪,两声犬吠,有条白狗闯进车厢。它沿路嗅着走到一个底下放有纸箱的座位下,从纸箱里叼出一颗带把的黑球。
白狗退了几步,松嘴,将黑球放到一名靓女的大腿上,跑出车厢。靓女拿起黑球要丢掉,不经意间瞧见黑球的一面竟镶嵌时钟,钟面的数字以倒数形式运行。她盯着手里的黑球想了又想,似乎参透了什么,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外:“啊!有炸弹!”靓女瞪大了眼睛,尖叫!
此话犹如雷管,引爆了车厢内乘客的恐惧神经!与靓女同座的那名秃头男不加考虑,就一把将她推落座位,语速飞快地叫骂:“贱货,死一边去!快停车,我要下车!”
“停车……我也要下车……”方才上流社会的竞价声,变成了杂乱地呼救。
一位制服整洁的老人闻声入内。他面有皱纹,唇上留有一字白胡,步伐稳健。老人似乎见惯了闹剧,表现得沉着稳重。“女士们,先生们,我是这辆火车的车长。”他说,“大家请不要惊慌,这极可能是哪个歹人的恶作剧,不是真的炸弹。”
车长前进几步,捡起地上的黑球。众人见他貌似要当众拆除炸弹,恐慌加剧,真想找个狗洞钻进去藏着:“你要干嘛……别乱动……先让我出去……”以往神气活现的毒枭名媛在一颗不起眼的小黑球面前,出尽洋相,一个个躲到角落挤作一团,瑟瑟发抖!
车长无视他们的丑态,不顾喊叫按下黑球上的按钮——砰地一声,黑球迸开,冒出个玩具小丑,龇牙咧嘴地叫骂着:“炸死毒虫!炸死毒虫……”
躲在车厢角落的众人,一时噤若寒蝉!可笑的小丑闹剧,害得一干毒枭名媛三魂惊丢了七魄!
“好了,没事了。叫各位虚惊一场,万分抱歉。”老车长和气地向诸位乘客鞠了个躬。
“临危不乱,车长先生好气度。”一脉拍着大腿称赞。
老车长打量一脉他们,包括他后座的纹身女子,说:“车内大部分乘客都吓得面无人色,只有你们几位从头到尾镇定自若,想必,你们走的‘路线’与他们相悖——不会搭错车了吧?”
一脉离位走开,附在老车长耳边轻声说:“我在这车上作壁上观已有一天一夜了,那个盒子始终放在座位下不曾动过,假如真是定时炸弹,时限按理不会调这么长。”
“你真聪明。”车长欣然道,“很高兴认识三位,我叫列夫·那可,你们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冒昧的说一句,我觉得三位的身份不该坐在这节车厢。”他又看了下消逝跟纹身女子,问:“不知几位是否愿意随我到后段的经济车厢就坐?”老车长列夫向一脉他们提出一个听着挺不合常理的邀请。
“当然愿意。感谢那颗炸弹从这锅老鼠屎里头挑出我们几粒白米,更感谢列夫车长替我们挑选了个合适的环境。”一脉伸出手来,和车长密切相握,“你好,我叫一脉,我的这位朋友叫消逝,请多指教。”一脉与列夫心领神会。他遂叫上伙伴,随车长去往后面的经济车厢。
他们经过纹身女子的座位,谁也没看谁。稍后,列夫返回,再一次邀请她,女子充耳不闻。而觊觎她的少年,“睡得香甜”。
“列夫先生,现在能否告诉我,您是如何让那条狗准确地找出那颗玩具球的?”走到经济车厢,一脉悄声问。
“先生眼光真锐利,析微察异。”列夫解释,“那条白狗叫喜儿,与我作伴八年了。它非常听话,尤其喜欢奶油,我在球的表面抹了层奶油,再擦干净,外人看不出异样,狗儿可以闻得到。”
列夫车长说话时,白狗喜儿跑到他跟前摇晃尾巴。狗尾的末端蹭到消逝的裤腿,少年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怜爱神色,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老车长蹲下,抚弄喜儿的头,道:“十几年前,当时我还是火车上一名推餐车的服务员。有一次,我在车上看到一个长着一头美丽金发的小男孩,他也抱着一条白狗。那狗的体型都快和男孩差不多大了,我看他抱得十分吃力,额头频频渗出汗珠,于是问他:‘小朋友,你的狗很重吧?你为什么不把它放到旁边空着的座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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