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拉车又快又稳，叶瑾路小跑着跟在他后面还是觉得太慢。

奶奶被送去抢救，叶瑾整个人还是懵的，等他反应过来时，顾炎已经先一步缴了费，还买了早餐带过来。

“吃点吧，要养好身体才能照顾奶奶。”

叶瑾像个机械一样被动的吃了一点包子，叶微捂着嘴巴小声的哭泣。

她才回来多久，奶奶就遭了这么大的难。

叶微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她怕自己是灾星，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害的奶奶发病。

叶瑾很快从自己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她察觉到妹妹的异样，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重重地拍了拍。

失魂落魄的叶微，察觉到姐姐的亲近，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姐姐，奶奶不会有事吧？我好害怕呀！”

“奶奶年纪大了，有些病痛也算正常，你别往心里去。”

“可我怕，好害怕。”

“别怕，姐姐在呢。”

叶瑾的手握住了妹妹的小手，叶微突然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

“姐姐，姐姐，我只有你和奶奶这两个亲人了，若是你们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傻孩子，我们能有什么事呢？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也就都好好的。你现在的状态还能上学吗？”

“姐姐，我能的，但我不放心奶奶，我想留下来陪在奶奶身边，亲眼看着她康复。”

这一等就等了一上午，奶奶终于从急救室出来了。

只是她的双眸紧闭，脸色依旧苍白，叶瑾抓着医生的袖子询问着奶奶的情况：“医生，医生，我奶奶怎么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老人家年纪大了，情况不太好，能不能好转，就看今天晚上了。”

医生重重叹气，连续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他也觉得疲惫，特别是这种付出了还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的倦怠感，更是令人窒息。

“医生辛苦了，谢谢医生了。”

叶瑾没有继续逼问，护士把奶奶推进病房，顾炎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病床上。

手上的老人身材枯瘦，抱起时轻飘飘的，摸着七十斤都不到。

这段时间的伙食也算不错，老人家却没有长一斤肉，表面上看是今天晕倒的，说不定内里已经病入膏肓。

老人就是这样，好的时候什么都好，一旦倒下了，整个人都垮了，去医院也只是吊着一口气，并不是真的能把她救回来。

两姐妹一天不吃不喝陪在奶奶身边，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老人年纪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可老人就是她们的根，是她们外出闯荡的根本。

若是奶奶不在，她们就算有再大的成就，也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人。

一直到晚上12点，奶奶一直都没醒过来，叶微已经撑不住睡了，叶瑾也摇摇欲坠，可她就是强撑着不肯倒下。

“瑾瑾，你吃点东西睡一会儿吧，奶奶就交给我了。”

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顾炎心中很是担忧。

她除了早上吃了一个包子，中午喝了两口稀粥，一整天下来就什么也没吃了。

“不，我要亲自守着她，你困了就去休息吧。”

顾炎不愿离开，一定要陪着她，叶瑾却很坚决的把他往外推去。

顾炎靠在外面的长椅上，实在是疲乏的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叶瑾看到大家都睡了，赶紧从空间倒了一杯泉水，她先是用泉水湿润了奶奶的嘴唇，接着把她扶起来，用小勺子一点点的喂水。

起初奶奶没有反应，叶瑾试了几次水都流出来了，她不甘心，一直坚持着这个动作，渐渐的奶奶有了些反应。

她嘴唇动了动，眼皮掀了掀，手指也轻轻的颤动着。

“奶奶，奶奶，你快醒过来呀，我不能没有你呀。”

叶瑾着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奶奶急了，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面色依旧苍白，声音也很虚弱：“瑾瑾，瑾瑾，你别哭了，你一流泪，奶奶看了心里难受。”

奶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随时可能戛然而止。

“奶奶我不哭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哭了。”

叶瑾两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奶奶抬起苍老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奶奶年纪大了，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有能力，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前途。”

奶奶虚弱的笑着，她眼睛里的光彩越来越淡，孙女能成长成今天这样，她感到非常高兴。

若不是为了陪着她，孙女早就住到城里去了。

是她这个老太婆，古板的思想，总是想着落叶归根，不愿意出去闯荡。

“奶奶，有你才有家，没你我就是无根的浮萍，你不是我的拖累，你是我疲乏时温暖的港湾呀！”

叶瑾哭的都要断气，奶奶的笑容却越来越虚弱。

“奶奶走了，不陪你了，你要乖乖的，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奶奶，奶奶！”眼看着奶奶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叶瑾惊恐的大叫，刚刚睡着的叶微也被惊醒。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叶微冲了过来，半跪在奶奶床前，她哭的撕心裂肺，奶奶听见二孙女的哭声，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疲惫。

“微微呀，你姐姐有出息又疼你，以后要多听姐姐的话，别跟她对着干知道吗？”

叶微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奶奶，奶奶，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我也会好好学习的，你也要好好的。”

“奶奶不行了，陪不了你们了，奶奶衣柜的旧衣服里还有两个小红包，是给你们俩准备的，原本打算在你们生日的时候给你们的，没想到来不及了……”

奶奶轻轻的叹息着，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叶瑾尖叫的大喊：“奶奶！奶奶！快！快叫医生！”

叶瑾冲了出去，刚刚睡着的顾炎也被吵醒了，他看到了叶瑾的失态，赶紧追了上去。

“瑾瑾，瑾瑾，你去那坐着，我去叫医生。”

叶瑾挣扎着不肯坐下，顾炎只有扶着她跑去医生值班室。

整个医院都因为这件意外忙碌起来，医生拿着听诊器匆匆忙忙的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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