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我已预判了你的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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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梵回想起“食念怪”对宿主——朱彪的评价,以及随口道出的无奈,再与它们的辩解之言相印证,并未从中找到任何矛盾之处;相反地,他用自己在魔界里听来的传闻,对照今天的亲身经历,却发现几处细节无法自圆其说;所以,尽管“食念怪”跟自己敌对,而且被人魔两界鄙夷、唾弃,但是罗梵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它们。
穆小玲略一思量,质问对方道:“你们说自己没有操纵过宿主,可我却亲眼看到:晕厥的同学们还能起身,继续攻击小洛,这又怎么解释?”
“食念怪”微微一笑,大嘴开合道:“我们寄居在宿主身上,得以生存和繁衍,碰上宿主有难,自然要有所回报,帮人就是帮己嘛。”
穆小玲眨了眨眼睛,又追问道:“你们不是说:不干涉宿主的想法和行为吗?为什么又要浪费能量,去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
“食念怪”平静地答道:“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这叫:短期受损,长期受益。数万年的演化结果证明:恶念一旦达成,就会激发更大、更强的恶念,永无休止。如果我们今天能帮助宿主完成杀人的心愿,还愁日后会饿肚子吗?”
罗梵听到这儿,忽然冷哼一声,出言道:“你们虽未撒谎,但也没有全说实话。假如你们真的左右不了宿主的思想,只是单纯释放恶念,那为什么除了我们班的学生以外,其他教室里同样有不少学生,非要置我于死地?你们可别告诉我:这也跟你们毫无关系。”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食念怪”停顿了一下,垂眼承认道:“没错,我们无法命令宿主,可是,由于‘共同意识’的缘故,我们会在扩散过程中,将‘原初宿主’内心最强烈的想法带到其他宿主身上,进而‘感染’他们的意识。”
穆小玲瞪了对方一眼,气忿道:“那你们还说,与自己无关?”
“食念怪”回应道:“这不过是繁衍的副作用,况且,恶念的源头仍旧是宿主。”
罗梵转了转脖颈,摆手示意穆小玲退开,跟着跨前一步道:“你们如何繁衍,如何散播恶念,我原本也懒得去管;但是你们居然敢来杀我,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们了!”
“食念怪”委屈地苦笑道:“这都是朱彪所为,是他想杀你的。”
罗梵剑眉上扬,眼绽精芒道:“他是疯狗,你们就是松开狗链的那只手!”
“食念怪”最后努力道:“我们实在不愿意跟你动手,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罗梵哼笑两声,冷眼瞄向对方道:“你说呢?”
“食念怪”低叹一声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语至中途,他蓦地圆睁怪眼,裂开大嘴长啸一声道:“来吧!”话音传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肉球突然间撞碎周围的窗户,从四面八方飞射进礼堂,一齐朝朱彪身上聚拢过去。
“不好!”穆小玲惊见此情形,当即回忆起“食念怪”现身时的那一声尖锐的嘶鸣,不由得脱口叫道:“它们在召回其他‘群落’,补充实力。”
如此简单的道理连穆小玲都能想通,罗梵又岂会不明白?只见他立刻劲贯双臂,十指如机关枪般,连环喷出“业弹”,射向那些漫天乱窜的肉球。霎时间,半空中绿芒纵横,爆碎声此起彼伏,大蓬肉末像雨点一样撒落,未及地面,便化为乌有了。
这一轮扫射虽然效果极佳,拦截了九成以上的肉球,但“业力”损耗也极大,前后不过数秒钟的工夫,罗梵已然后力不济,疲态尽显。
然而,就在他精疲力竭之时,本应因计划失败而气馁、颓丧的“食念怪”却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小子,你中计啦!”话音响起的同时,一团足有篮球大小的肉球陡然从朱彪的后脖颈处喷涌出来,直向罗梵的面门扑去。原来,补充“群落组织”是假,引诱敌人用尽最后一点“业力”,以便强占其身体才是真!
“食念怪”深知:经过适才的一番激战,双方的力量均已所剩无几,与其冒着被敌人截杀的巨大风险,落荒而逃;还不如耗光对方的“业力”,反客为主。尽管猎魔人拥有可以轻松摧毁“群落”的神奇能力,但他们终究还是人类,一旦“业力”消耗殆尽,便与寻常人无异;自己大可趁着对方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空隙,舍弃操控不便的原宿主,然后凭借自身的高速移动,夺取敌人的躯体,从而获得一个远比朱彪强大百倍的新宿主——罗梵。
离开了“食念怪”的支撑,朱彪的身体犹如泄气的皮球,随即瘫软倒下。可是,还没等他完全躺倒地面之前,却听到两声叫喊。第一声是惊叫,出自看到“食念怪”正面扑向罗梵的穆小玲之口;第二声则是惨叫,来自被罗梵一记“业力重拳”洞穿本体的“食念怪”。
只见罗梵的拳头从篮球大小的肉团中央穿过,宛如鲜血般的黑色液体沿着手腕滴落下去,而在距离他十余米开外的地板上,散落着一块杏核大小,断成两截的紫色晶体,显然是被拳头轰出肉团,迸射至此的,看外形八成就是罗梵口中提过的“指挥塔”了。
作为核心的“指挥塔”被一拳击碎,失去控制的整个肉团开始蠕动、翻涌,并且发出一阵阵痛苦的低吟声,费力地向罗梵道:“你……你居然还……还有余力?”
此刻的罗梵已回复常态,抖手将肉团甩在地板上,嘴角挂笑道:“别以为只有你们才会用拖延战术……”说着,朝穆小玲的方向一甩头,继续讲道:“她的‘业力’擅长疗愈,在陪你们东拉西扯的时候,她已经暗中助我恢复了八成的体力。不然,谁有闲工夫和你们在这儿瞎扯淡?”
原来,“食念怪”以长啸声召唤“群落”返回,并用言语拖延时间的战略,不仅早被罗梵看穿,而且他还将计就计,借机靠近穆小玲,用眼神示意对方出手帮忙;这才能在最后对决的关键时刻,恢复足够的实力,诱骗对方上当,一举将其击杀!
高手相博,强者比拼,实力固然重要,但智谋与应变也同样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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