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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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玖带了几个司役再次去了小树林,那块发现景灵尸体的地方。
算得上是故地重游,此处正是陵玖踩了未名人尸体的地方,那块她埋着的尸体并未被人发觉,只是那挂在树枝上的碎衣已经不见了。
陵权并未得到那碎布条,因此,那布条定是被凶手拿走了,之前陵玖便打算用计将那凶手引出来,却没料到自己碰到了克星紫重草,这一耽搁,却让凶手又害死了一个人。
陵玖小心翼翼看了一圈,没发现那紫重草,这才放下心来,鼻子依旧有些痒,她抹了点舒缓的药,但是,这已经让她深刻体会到了:珍爱生命,远离紫重草。
“重鹅大哥,我已经知道凶手了,不过,还请你帮个忙……”陵玖叫住同她一起来的司役,那司役生着一张娃娃脸,可身材很是高大。
重鹅有些吃惊,因为陵玖仅仅只是看了一圈,便说自己知道了凶手,这也太玄乎了。当下,重鹅好奇问道:
“什么忙?”
陵玖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重鹅已然疑惑了。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只需按照我的要求做就行了。”陵玖道。
重鹅这才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满街流言四起。
传闻人死后,若是冤屈特别大,魂魄便会一直飘荡在世间不散去。白骨寄魂,夜里,那骷颅便会行走去杀死仇人。
曾经东家有个老太爷,因做尽了坏事,被他杀害的那女子,将从他身上扯下的一破碎衣料挂在了他们家的树枝上,那老太爷不当回事,直接取下埋到了土里,殊不知那布条谁碰到就会被那鬼骷颅找到,并且杀死。
之后,便又有了传言:说是白骨骷颅系在树枝上的布条,只要不拿下来便不会有事,人一旦摸一下碰一下,铁定会被白骷髅找上门的。也因此,老百姓们开始时常叮嘱自己的孩子,以后看见树上怪布条,一定不要碰。
陵玖万万没想到,她让重鹅编造的一个谣言,只几天,便成了一种风俗,那便是:树摇风吹悬布条,万般冤屈未昭雪,来去路人莫触碰,白骨骷颅魂索命。
很多曾经蒙冤的人们便用挂布条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冤屈,而去司察府报案的人,也在手臂上系上一条细长的布条,名曰:蒙冤布。
谣言即已出,只是单单众说纷纭,未必会有人全然信服,于是,夜里,陵玖便穿上一件通体黑色的衣服,衣服上画上显眼的白色骷颅,四处在外晃荡。一时之间,司察府的人倒不忙着抓凶手了,反倒开始四处搜查起这冒出来的白色骷颅鬼。
很多人都说,自己真的看见了那白骷髅,也因此,做尽坏事的人个个人心惶惶。整个皇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里。
“外面有传言说人冤死而化鬼骷颅,四处索命,这每到夜里,出门的人都没有了。”幽蒙一脸淡然地向戚燃禀报这些天外面发生的重大事件。
“鬼怪索命,皆属人为。你派人好好查查,一定要把捣鬼之人找到,绝不轻饶。”戚燃交代。
“是。”幽蒙点头退了出去。
司尉府。
陵玖伤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司尉府风景好,空气新鲜,还有现成的美食美酒供她吃喝,她实在是不想走了。
岚山枫一直未提让陵玖搬走,陵玖便一直不走,索性当岚山府是半个家了,陵权给陵玖的查案期限是十日,转眼,都已经是第八天了,可凶手迟迟未露面,东都四处,都没有发现任何人有异常。
陵玖觉得,或许这个凶手与常人不一样,他根本就不怕那些子虚乌有的鬼怪,所以,什么白骷髅,什么冤死,那些玩意儿,基本没什么用。
陵玖有些颓败了,看来她的计谋也并不是全都有用的,眼见着这日子过了大半,案子却没了进展,她便愁着一张脸,做任何事都没了心情。
绞尽脑汁又想了一番,陵玖起身,径自去了岚山枫书房,岚山枫此刻正在读书,见陵玖飞也似地冲进自己屋子,依然没有放下书的意思,陵玖走上前,将岚山枫手中的手抽了出来,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面前,岚山枫挑眉看向陵玖。
“岚大少爷,听闻你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无人能敌,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陵玖道。
“呵……才女陵玖,十岁便能谈经论诗,灵韵寺的方丈誉之‘惊世之才’,连灵爵的入学考试都能得第一名,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岚山枫讽刺道。
“今非昔比,我最近生病,脑袋也跟着残了,智商还未恢复。”陵玖顺着岚山枫的讽刺直接回道,然后一脸充满期待地看向岚山枫。
岚山枫已经无言以对了,陵玖的回答总是让他觉得太……出乎意料……,他斜靠在椅子上,问道:“什么问题?”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岚山枫显然没有意料到陵玖会问这么个问题,他思腑了一会儿,不知该怎么回答,要说相信,他自是不信,可要说不信,却好像又真的有那么些玄乎的事情发生……
“你是听说了外面白骷髅的传言,所以才来问我?”岚山枫问道。
“那白骷髅就是我,那谣言是我让重鹅造的……”陵玖老实说出了自己的计谋。
“我本意是让凶手因为这传言而担惊受怕,然后适时装扮成白骷髅,让他相信这世间有鬼,这样一来,他定然会变得神神道道,只要查一下这最近有什么人行为不正常,便能找出这凶手……”陵玖继续道。
岚山枫一下子坐正,看向陵玖,道:
“用鬼怪传闻来引出凶手,呵呵……”岚山枫觉得,陵玖脑洞实在大开,他就说,为啥东都会突然无缘无故冒出鬼怪传闻,虽然猜测是人为,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事是陵玖造的。
“紫公子蒙冤,你这个不相干的人倒是挺热情相帮。”岚山枫发觉自己说这话时好像带了点醋味。
“那香囊本是我的,是我害了他。”陵玖道。
“景然庄是大灵第一大庄,富可敌国,实力不容小觑,景灵的死,总有个人要来替死,那凶手留下的线索几乎没有,要查出真凶,比之登天,眼下,用紫宸之命换一个平和,是最好不过的方法了。”岚山枫道。
“所以……为了你们这些人百年的和平大计,而要去害一个无辜的人?”陵玖有些气愤。
“他一人之死,换天下太平,如此,便足矣!”岚山枫淡淡道。
“你们这些当权者从来都只是当人命为草芥。”陵玖道。
“这世间谁的命都不值钱,值钱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利用价值,我身为司尉嫡子,同样命不值钱,若是我牵扯在这种关乎天才苍生的事情中,恐怕,我的命也会这般被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这便是这个世界残忍的生存法则,你需明白的。”岚山枫近乎无奈道。
陵玖沉默了,岚山枫说地对,在这世道,最不值钱的便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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