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佝偻着身板从归墟观大门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身材以及打扮和之前有些出入，但是那两张脸始终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一对冷冽的眸子在高处凝视着我。

  脸颊中间一条比较突兀的线条将两张脸分开，说是线条，其实更像是那两张脸的相会之处，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左边是一张，右边又是一张，正是那虞梦玉的爷爷和那个医院遇到的老头。

  如果说我没记错的话，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我死之前的时候，死了之后那归墟观便凭空消失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出现了。

  有些不合理，但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我也已经释然了。

  不过有一点我始终没搞明白，顾影也没有告诉我，就是在我死了之后他们两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只见到虞梦玉带着他爷爷过来救我。

  现在这两张脸却长在了一张脸上，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

  “不记得我了？盯我看这么久。”

  他先开的口，依旧是那熟悉的声音，不过诡异的竟然是虞梦玉爷爷那半张嘴在那动弹，另外半张却是纹丝不动。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属于一种怎么样的状态。

  我只记得之前谁给我说过这两人好像都叫虞清明。

  反正这副模样以及现在我这处境肯定是跟他不对付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憋了什么屁。

  “害，哪有啊，这不太久没见您老了吗，我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我急忙赔笑道。

  怀里抱着的楚楚身板却开始有些发抖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但是一想着那小家伙在她身上我也没太在意。

  “我孙女对你这么好怎么没见带她过来啊，却抱着一只不人不鬼的怪物在怀里。”

  这时候他那对冷冽的眸子却转向了我怀里的楚楚，同时有些质问我的样子。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给他孙女戴了绿帽子一样。

  可是我压根就没喜欢过人家，只是当成朋友罢了。

  但是呢，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反正这事差不多都已经挑明了，估计就是他骗我来这的。

  不过没有直说，于是我继续装糊涂。

  “也是考虑到了梦玉的安全问题才给她留在上面的。楚楚呢她会点本事，所以就一块下来了，这不来了才知道原来是您在这呢。我等会就去给梦玉接下来，您不在的时候她还常给我念叨您呢。”

  “大可不必，先顾好你自己吧。”

  这话是那医院的老头半张嘴说的。

  他一挥手，便卷起一道蓝色的雾气，从我手中带过，待那雾气消失的同时，却发现我怀中的楚楚不见了。

  于此伴随着她的离开，我身上也逐渐感受到了一阵阵的阴冷在向我侵袭而来。

  她之前缠着我其实也是在一直为我补充那被冬灵吃掉的阳寿，这一消失，我整个人都要不行了。

  “楚楚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他面容变得有些猥琐。

  “我那几个手下惦记她身子已经好久了，你说还能怎么样。”

  靠，我他妈就知道没好事。

  要不是实力不允许，我是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我必须搞清楚。

  “我之前敬重您是维护苍生的正道之光，可是如今为何变成这样了？”

  虞梦玉爷爷那张嘴开口了。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直到那一天与他的结合，脑子里面的一块枷锁就如同解禁一样的打开，一道道记忆喷薄而出，我才想起来原来我是洞天大人的属下。”

  洞天又是谁？

  还有这结合多少有点离谱了。

  “那你就不要你的孙女了吗？你不知道在你离开之后她差点被别人玷污了。”

  “要啊，怎么不要？她这不是来了吗？”

  我正纳闷呢，可是话音一落我便感觉到胸口一道寒意袭来。

  低头往下一看，一只沾满血渍的手从我左胸口透了出来，那修长的指甲显得格外的尖锐。

  我回过头看去，只见到虞梦玉睁着一对死鱼眼盯着我，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如同一具尸体一样。

  我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被击破了，我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之前都还是个十分腼腆清纯的小女生的。

  “哟，掏空了，你的心脏竟然不在左边。”

  这句话是医院老头那半张嘴说出来的。

  同时虞梦玉将手又收了回去，一瞬间，那偌大的伤口就像割了大动脉一样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我见她手又朝我右心口刺了过来，使足了劲才躲了过去，然后就是那失血过多带来的无力感以及晕眩感使我倒在了地上。

  我眯着一只眼睛盯着朝我走来的虞梦玉。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之前那副小女孩样子都是装出来的？难怪之前顾影和楚楚让我提防着你。”

  说出这话我都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别人都那么提醒我了，我却还带着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不不不，这虞梦玉啊本来就是我捡来的一个丫头，本来在我记忆回来之前就打算带着她好好的过下去的，可是这不是记忆回来了吗，看你和她关系这么好，所以就只能利用她了。你也别怪她，这孩子啊，心性不坏。”

  完完全全的被摆了一道，原来从他消失那会儿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了。

  但是就在虞梦玉正准备朝我右心口抓来的时候，只见到一把不知道从哪来的利剑插在了我的前面，直挺挺的立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

  那虞清明明显一愣。

  虞梦玉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然后我就看到从那利剑之处散发出来一种如同泼墨般的气息，随之朝着四周蔓延开来，仅在几息之间，整个周围就如同画卷般的只剩下黑白两色了。

  我在那躺着就如同看电影一样。

  “让你们动他了吗？”

  一道十分冷漠且又有些霸气的女声响起。

  眨眼间，我便看到了一位身材瘦小，头戴斗笠的，身披斗篷，脸上遮着面纱的人站立在了利剑之处。

  她单手拔出利剑指向虞清明，然后一巴掌拍倒了虞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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