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骄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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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抛开礼义廉耻,使劲魅惑手段,可每次都是临门一脚时,顾岫便成了无情无欲的圣人。
任她赤身裸体,她的如意郎君就是不碰她。
她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早已数不清这样压抑的感觉困扰了她多少个日日夜夜……
至今,她仍然想不明白,为何顾岫就是不碰自己,想到三日前的宫宴,两人情浓似海,眼中只有彼此的画面,她又不禁猜想……
顾岫可碰过如今的楼满烟?
这个念头在瞬间被掐灭。
不可能,他与自己成婚三载,都是克制守礼,又怎会对待嫁闺中的楼满烟做那等事儿……
青山阁依山而建,四周葱郁翠峰若屏。曲径通幽,石阶盘旋而上,穿行于千年古树之间,藤樟交柯,满目碧翠。
阁内檐廊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室内雅致陈设,瓷器琳琅,古籍书架上静卧千卷典籍。
玉京风流文人长聚于此共论经史文学之辞,雅兴勃发,墨宴成章,卷轴翻飞。
也有那些无所事事的纨绔贵胄,为了凸显品味,时常过来沾沾墨水,再听听琴音,望长此以往能沾些文人风度。
顾岫今日带楼满烟前来,并非品茶论道,而是青山阁有一处山茶园,经主人精心呵护,花期几乎不曾断过,再过数月便有荷花紫藤相迎,那样的美景一年也不过一回,若不是带她过来观赏一番,总会觉得遗憾。
茶花林中万红如锦,满目绿叶掩映其间,疏密得宜。偶尔有侍女穿行其中,摘取几朵新鲜的制成干花,青山阁的客人常年可以品尝到山茶的芬芳。
庭院中青石砌成小路,簇拥着盛开的山茶花。廊边书案上散落着文房四宝,墨香袅袅,显得书卷气息浓厚。
廊上挂着斑斓的帘幕,微风吹过,帘幕轻摆,一道道被切割的光影如潮起潮落。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方案。
与山茶花一同晒青、炒青过后的茶叶不止有甘香,细品之下有淡淡的山茶香气,茶味略微苦涩,华而不实。
顾岫给她夹了一块山茶糕点,气味有些厚重,她不太欢喜。
一旁的竹秋不时咽着口水,她咳了一声,低语道,“小姐奴婢想尝尝。”
楼满烟坏笑的递给她,“呐,山茶糕从你月钱里扣除。”
“咋能有点肚量不?”竹秋接过碟子,小声嘟囔一句。
楼满烟窃笑道,“养你一个,够我养三个青黛了。”
青黛闻言,并不觉得高兴,她平日里粗心没少被扣月钱,瘪瘪嘴,“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
“阿满刀子嘴豆腐心,你们皆是她亲近之人,她舍不得真罚你们。”顾岫适时解围,两个婢女立刻冲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小顾惯会做好人。”她声音娇娇软软,带着七分娇嗔。
竹秋见惯她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这会儿只觉浑身犹如针扎。
青黛看着她又娇又作的模样,感觉好似在梦中尚未醒来,毕竟这一幕实在太过惊悚。
顾岫沉声笑着。
“孤是怎样的人,阿满还不清楚?”
眉眼交汇,眼中情意已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
竹秋伸手兀自拿了一碟乳饼后,给青黛使了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的撩竹帘离开了。
廊下风清人静,花海浮影。
楼满烟一脸甜笑,冲对面的人勾勾手,那人很是乖觉,提着袍角坐到她身侧。
美人软若无骨的靠进怀中,发髻上金钗乱颤,一阵晃眼。
“可是与王爷提过柳飞鸿的事儿?”
他双手一环,承下她所有的热情。
“恩。”他没心思想其他的,眼眸一垂,便是那张不停翕动的柔软水润的双唇。
“他可有态度?”
“恩。”
他木讷的反应让楼满烟一头雾水,手臂一用力,脖子往前一抻,咚的一声额头相撞。
楼满烟蹙眉,吱了一声。唇齿间溢出的声音轻轻浅浅嘤咛,似娇似媚,格外的惑人心神。
眼前一片黑影,唇瓣上似落下一滴沸腾的开水,一直烫到她心间。
唇齿相磨,从溪涧清流到澎湃潮涌,气喘吁吁后逐渐如骤雨初歇,温柔缠绵。
从前他只敢在梦中这样待她,如今美梦成真,他依然有些迷惘,于是这个吻带着试探的意味,一直缠绵许久。
楼满烟舌尖发麻,双手抵在他泛着热浪的胸口推了推。顾岫依然沉醉其中,楼满烟不满的吟咛。
须臾后,一只笨鸟儿撞到竹帘上,在原地打转过后,留下一坨鸟粪,懵懵懂懂的拍着翅膀又飞走了。
楼满烟的注意力被那坨鸟粪吸引,旋即噗嗤一声笑开了,顾岫面红耳赤的看着她,顺手抓起方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她并不知晓顾岫心中已是潮起潮涌,笑了会儿那只笨鸟,又开始问起柳飞鸿的事儿。
顾岫知晓顾铮骄矜,而柳飞鸿又非处子之身,一时半会儿,他恐怕很难说服自己。
楼满烟也瞧出些苗头,“如此说来,柳飞鸿只能嫁人了。”
顾岫哼笑一声,“阿满何必算计我,那女子个性张扬决计不会轻易嫁人,十弟在意那些虚无的东西,旁人又如何填补他的意难平。我只是不言不语,任由他自己思量。”
楼满烟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看看面前这张英挺周正的脸,心满意足都写在眼里,“好小顾,果真善解人意。”
她居然用这样的言词赞美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顾岫眉心微皱,“孤更希望阿满夸孤:持之以诚,坚守初心。”
他的初心一直只有楼满烟。
楼满烟咯咯直笑,似雀鸟啁啾。
“若无我,小顾定然会很寂寞。”本欲自夸,奈何话语拖长,便有些涩然。
“嗯。”他笃定的回答,“你可还记得孤的表字?”
她一直唤他小顾,可他已是个成年男子,她似乎尚未有清晰认知。
楼满烟把玩他微微冒青的胡渣,呼吸几乎贴在他面颊,“表字?”她又摇头,“不记得了。”
顾岫有些泄气,但见她眼中满是狡黠的光,立时便明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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