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氛正好时，林月猛地嚎了一嗓子打破了越发黏稠的氛围。

  “梨梨姐！我们好了！”

  两人明明什么也没干，却像做贼心虚一样瞬间拉开距离，陆梨欢眼神飘忽：“我先过去看看啊。”

  “嗯，好。”沈榆川不大情愿点头。

  这一分开，直到最后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沈榆川看了眼被几个小姑娘簇拥着的陆梨欢，只能黯然跟着沈清源回去。

  沈清源看着自从回来就一言不发的沈榆川，好奇凑过去：“怎么样，我给你们创造这相处机会，不错吧？”

  他刚刚分不出精力去注意角落里的二人，但看沈榆川跟丢了魂一样，用脚都猜得到肯定发生了点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令他意外的是，这次沈榆川居然好声好气地点头应和了一下他！？

  稀奇啊！

  沈清源顿时来了精神，像娱乐圈闻到风声的八卦记者，恨不得挖出所有细枝末节，他语气急切地连连发问。

  “说说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小鱼出息了，敢对梨梨亲亲抱抱了！？还是敢和梨梨坦白了！？

  在沈清源期待的注视下，沈榆川顿了顿，语气低沉地缓缓开口：“她，摸我头发了。”

  说完垂下眸子，试图掩盖自己的羞赧与雀跃。

  沈清源听完沉默了一瞬间，在他看来，摸摸头发这种举动就是用来哄小孩的，还比不上梨梨手把手教赵欣欣裱花来得亲密。

  小鱼啊，还真是容易满足。

  他原本下意识想挖苦调侃沈榆川几句的，但眼神一转，发现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沈榆川低垂的眉眼中居然带着几丝笑意和幸福感时，那些话被就堵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心酸，只是被梨梨稍微亲近一下，就已经觉得幸福了吗？

  沈清源或许无法理解这种深沉到将另一个人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感情，但他这一刻实实在在觉得沈榆川可怜。

  是的，可怜。

  对方只不过从指缝中露出的一点点温柔善意，就能让他欢欣鼓舞。

  他摇摇头，靠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呢喃了句“傻子。”

  陆梨欢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敷着面膜停在沙发上追剧，手机那头连着和余杉的语音通话。

  两人没有特意找话题聊天，而是各忙各的，偶尔想起什么有趣的才开口。

  陆梨欢追完一集电视剧时，信息提示音恰好响起，她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沈榆川。

  ——“睡了吗？∩_∩”

  陆梨欢发现，自从她第一次用了颜文字后，沈榆川给她发消息也有样学样。

  看着可爱十足的颜文字表情包，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自言自语嘀咕了句：“鱼鱼同学果然很好学。”

  “什么余余？说了不要这么叫我啊啊啊啊。”余杉以为她是在叫自己，在那头摇着手机大喊。

  陆梨欢边低着头回消息边开口：“没叫你没叫你，别那么激动嘛。”

  ——“还没，怎么了吗？?'?'  ?”

  余杉嗅到八卦气息，停下动作眯着眼睛凑到屏幕前盯着眉眼含笑的陆梨欢，忽然一拍大腿：“不对劲，梨梨你是不是有情况！？另一个余余是谁？嗯？”

  “人家是小金鱼的那个鱼，不是你的余。哪有什么情况？”陆梨欢眨巴眼睛装傻。

  “鱼鱼？名字倒是挺可爱吗。”余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想起沈榆川面对她时总是局促纯情的样子，陆梨欢倒在沙发上笑出声，应和道：“没错没错，鱼鱼确实挺可爱。”

  余杉鄙夷地哼了一声：“陆梨梨同学，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像坠入爱河的傻子。”

  陆梨欢面色一红，咬牙切齿：“余杉杉，不准说我是傻子！”

  “你现在这样不傻吗？”

  “哪傻了？”

  “哪都傻。”

  两个幼稚的人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就着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争执讨论起来，谁也不让谁。

  两人逗了一会儿嘴，余杉正色开口：“说真的梨梨，你得擦亮眼睛知不知道？我现在还在国外，万一你遇到渣男我都没办法及时赶回来替你出气。”

  余杉一直很愧疚，她觉得当初身为好朋友的她没办法陪在陆梨欢身边，才让齐颂那个伪君子有了可乘之机。

  陆梨欢抱着手机翻了个身，安慰道：“你怎么想得那么长远，我和鱼鱼就是朋友关系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清清楚楚记得白天心跳加速的感觉。

  或许……好感是有的吧。

  她目光闪了闪，视线落在沈榆川的聊天框上，他好像在那边纠结了很久，回复姗姗来迟。

  沈榆川捏着手机，神色纠结，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删了又删，最终小心翼翼只发过去几个字。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陆梨欢盯着足足闪了两分钟之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以及最后发来短短的一句话，莞尔一笑：“你说说看。”

  天花板上价值不菲的水晶灯洒下明亮的光，被光影拖拽拉长的影子，似乎跟他的主人一样紧张。

  沈榆川屏住呼吸，手指僵硬着迟迟没有落下，他叹出口气，鼓起勇气般一鼓作气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可以不要像白天那样，摸别人吗？”

  发完后，沈榆川抿着唇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开始不自觉摩挲着衣角。

  他一紧张，就控制不住摆出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眉宇间透着股凝重与严肃的味道。

  陆梨欢看见这句话时，却仿佛看到了白天他半仰着头，眼尾带着薄红，欲言又止望着自己的样子。

  他当时是不是就想说了？

  她脑袋一热，脸颊飞快的染上淡淡的绯红，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层羞涩的水雾。

  ——“为什么？”

  她咬着唇，安抚住狂跳的小心脏回了一句。

  沈榆川眼神随着这句话微变，猛地暗了一瞬，因为……他会嫉妒。

  很嫉妒。

  可前面这句话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现在的他哪有资格说出口？

  沈榆川沉默了会儿，眼底染上抹自嘲。

  ——“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没关系，你，你想摸别人也没关系，不过，不要只摸他们……”

  偶尔摸一摸他好不好？就像今天这样。

  陆梨欢原本是存了调侃打趣他的意思，没想到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原本就敏感的沈榆川胡思乱想。

  她觉得生气了？还是觉得被冒犯强迫了吗？

  沈榆川脸色骤然苍白，心里一慌，打字的速度都快上许多，慌乱下还按错了好几个标点符号。

  恳求般的话语让陆梨欢愣了一下，她胸口被戳得酸酸疼疼的，赶紧回复：“不摸别人，多摸鱼鱼\(  ?ω  ?)/，谁让鱼鱼头发那么软！”

  沈榆川紧绷的神经直到看见这句话才终于一松。

  没生气就好，他还以为，两人又要回到当初礼貌疏离的样子了，那样他真的会疯。

  ——“你喜欢就好。”

  沈榆川心脏处的抽痛慢慢得到缓解，或许沈清源说的没错，他病得不轻，所有的情绪都能被陆梨欢三言两语挑动。

  可沈榆川想，只要是梨梨，他甘之如饴。

  ——“喜欢啊，鱼鱼的头发真的很好摸。”

  陆梨欢打字时，脸上的笑意都压抑不住，只觉得鱼鱼简直又乖又可爱，让她忍不住总想欺负他。

  沈榆川看见“喜欢”这个字眼，嘴角翘起，喉结忍不住难耐上下滚动。

  如果梨梨喜欢的不止是他的头发就好了。

  -------

  小剧场：

  月黑风高，沈清源手机一响，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以为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忍着困意捞起手机看了一眼。

  没想到消息是沈榆川发来的，上面只有一句非常认真的询问。

  ——“哪个牌子的洗发水好用？”

  被从睡梦中吵醒的沈清源：……

  小鱼是被什么妖魔鬼怪上身了吗？还是说这些谈恋爱的都颠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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