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瑖刚进办公室，钱芃就跟了进来，“钟总早，昨天我看你和姜总他们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晚点来呢。”

  钟瑖一笑：“有事？”

  “哦，是这样。”钱芃递过来一把车钥匙，“王经理刚才派人送来的，公司给你配的车，放在地下车库C331了。”

  钟瑖接过钥匙，见上面有个大众的标。钱芃见他摆弄钥匙，介绍说：“您的车是新款的大众ID6，集团和上海大众合作了一个项目，尾款他们就给了一批车。电车库里就能  冲，王经理说，你要是开不惯电车，还可以换。”

  “啊，没事，尝试下新东西也不错。还有事吗？”

  钱芃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问道：“你昨天开会的时候，说要把研究所的机房拿过来，由我们主导开发，是真的吗？”

  “怎么了？”

  “昨天小吴开心坏了，钟总，你不知道，研究所做东西可磨蹭了，我们的需求提过去，他们常常一两个礼拜也不给回应。我们去催，他们也不理。耽误了不少事情。小吴跟他们吵过好多次，可都没什么用。要是能由我们主导，那事情就方便多了。”

  钟瑖看着钱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道：“我的钱大助理，人家开发部的事，你兴奋什么？”

  “啊？”钱芃脸一下垮了：“钟总，你不是改主意了吧？不放我回开发部了？”

  钟瑖没好气道：“你有什么好留的？我来了这么久，你连杯咖啡都没给我倒。”

  “哦，马上来，马上来。”说着，钱芃跑了出去，一会儿功夫，她又急匆匆跑了进来，“美式，半奶半糖。您尝尝。”

  钟瑖尝了一口，味道还能接受。“你还会冲咖啡？”

  “茶水间有全自动咖啡机，按个钮就行。”

  钟瑖又喝了一大口，温热的咖啡顺喉而下，熨帖着昨日被酒精折磨的肠胃。钟瑖舒服的的叹了口气。

  “来，你坐，我问你点事。”钟瑖指了指椅子。

  钱芃坐好，今天的坐姿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拘谨，“您要问什么？”

  “你做助理多久了？”

  “快半年了吧。”

  “分公司和总公司情况，你了解多少？”

  “钟总，说实话，真不太多，你也知道的，我一来公司就窝在开发部，调过来当助理，也主要充当任总和开发部的传声筒。咱们公司的事我还知道点，总公司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公司里谁清楚。”

  “业务部的陈经理呀，他是个百晓生，咱们集团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清楚。”

  钟瑖对这个陈经理印象一般，他不想找他了解情况，怕这个家伙给他上眼药。“还有呢？”

  “还有，哦，财务部的刘经理，她是总公司的老人，做了有十几年了吧，在好几个个分公司做过。钟总，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只要是女人，都喜欢八卦，码农也不例外。

  “说吧，我肯定不说是你说的。”

  “公司有传言，刘经理和总公司邓总关系挺近的。”

  “嗯？别瞎说。被刘经理知道，当心她扣你工资。”钟瑖吓唬道。

  “是您问我谁了解公司上上下下情况，我才说的。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刘经理去总公司，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大公司这种事见得多了，钟瑖也没怎么惊讶，公司高层里，韩董、姜总、方总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这个二号人物邓总。没想到，本尊没见到，先见到他的如夫人。

  “那邓总是什么样的人？”

  “邓总呀，我也说不准，我还是听陈经理说过，他是从国资委调过来的，过来五六年了，国资委是公司的二股东。他看着有四十五六岁吧。年会上听过他发言，一口官腔。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听说，韩董和邓总关系一般，韩董是做生意的，想赚钱。邓总呢，他还是想回国资委当官。所以他们做事思路挺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我就是听人家这么说。我还听说，我们前面那个刘总就是邓总从阿里招过来的。结果刘总做了没多久就走了，邓总就不大管我们公司的事了。”

  上层的八卦，听过放在心里就好，暂时对钟瑖的工作也没什么帮助。

  “哦，对了，你公文写作怎么样，PPT会做吗？数据抓取分析软件你会那些。”

  “我高考作文只扣了三分。可是，高中毕业以后，再也没写过东西，做个会议记录，写个报告还成，要更厉害的，我就不行了。不过现在不是有GPT嘛。PPT当然会，我大学做PPT还得过奖呢。数据分析软件小吴会很多种，我可以让他教我。”

  “这样，你去找吴经理，让他给我写个详细报告，我们现在模型到底开发到哪里了，输入了那些数据？我们还能拿到哪些行业的数据？还能做哪些开发。还有，如果他接手了模型，准备怎么进一步开发。”

  钱芃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把钟瑖刚才的要求都记下来了，又复述了一遍，说：“钟总，那没事我就去找小吴了。”

  “去吧，哦，等等，”钟瑖叫住她：“你知道公司谁的公文写作好？”

  “公文写作？哦，我知道田姐写得不错。”

  “市场部的田副理？”

  “是的，她以前好像在其他公司当过总经理助理，写东西挺好的。”

  “那她怎么跑来做市场了？”

  “为了多赚钱吧？听说她前年买了房子，孩子在读私立幼儿园。”

  钟瑖总算知道田副理的报告为什么那么简洁概括了，又喜欢放表格，市场部的写东西大多感性夸张，只有训练有素的助理才那么写。

  钟瑖本想索性把田副理调过来给她当助理，她是熟手，又熟悉公司情况，可又一想到田副经理那冷冰冰生人莫近的摸样，还有小钱说她孩子还小，就又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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