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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同同相同


这个冬天,似乎和在燕京时,不太一样。

  穿着厚厚的棉祆在里边还是觉得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冷,反正训练有素的府兵都打了寒颤。

  啊……,一人大手捂住了赵大憨那长满胡须的嘴。他用右手比划着一,嘘。

  啾……打哈欠的赵大憨心里默念:营千总是为俺好,营千总是为俺好,营千总是为俺好。

  不然,主子娘娘醒了,不就是捂住嘴巴了,而是被埋土里当萝卜头了。

  但是,营千总是不是太过分了,能不能快点放手啊。赵大憨可怜兮兮地看着池释,那眼神自己体会都觉得悲伤。

  而他,精明强干的营千总:老赵头太不懂事了,怎么可以打哈欠呢,要是吵到里边的人,可就麻烦了。

  这时,天亮了。大放光明,黑夜消失了,连同少年的哀愁一并带走了。

  池释也撒手了。

  “老赵头,你……没事吧。”

  被捂住嘴巴几分钟不能呼吸的老赵头:草,老赵头死了,被你捂死的。

  天杀的没良心的上头,老子眼巴巴地卖命揍人,却一朝打个哈欠要亡命。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池释:……会不会恨我呢,池释没本事保护好……

  突然,一群女人和一群男人正在踏上了三楼,受着红花楼的鸨母的命令,来诱惑某人。

  月光流烟裙的女人贴着他,在男人的怀抱里取暖,温柔似水地说:“郎君,你好俊哟。”

  池释:剑呢,池某要贩剑!

  玫瑰血纱裙的女人勾着他的脸,亲上了男人,不可一世地说:“就你?  是不行吧。”

  池释:上剑不练,非练下剑!

  弱柳扶风的男子推开了失败的两人,哭哭啼啼的声调说:“公子~”

  池释:我不是池释,池释不是我。

  爷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羁放纵的辞真大侠,遇见不平拔刀相助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地救下了狼窝里的美人儿,她对着高深莫测武功高强年轻有为的少年郎说:辞真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嘿嘿嘿嘿嘿,此后,山林之中……

  ……

  “公子~”  “公子~”  柳风大愣:这男的什么玩意?

  叫他能不能给的反应!  公他奶奶个腿~

  “池释,你干嘛呢。”迷迷糊糊地起床,自然是看见了门口怪异的众人,好奇地发问!

  有点东西……

  不会,我的侍卫长也好这口吧,双男不是不可以,话本子里有描述过。

  《将军大人的小猛夫》

  白玉,人尽皆知,红花楼名倌。人尽不知,将军府里的跨下客。

  白玉是一罪臣之子,被囚禁在红花楼已经很多年了。那日,鸨母让他洗干净接待贵客。

  青楼里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都知道,这一天始终会到来。白玉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抛去清白,换来富贵。

  “公……子。”白玉惊愕地望着门口那个俊俏的儿郎,似乎没有想到清白之身会被一个男人夺去。

  他忍着心里的恶心,用嘴含里一口葡萄酒来讨好着赫赫有名的"顾泽"。

  顾泽把他挽着怀里,调戏地说:“郎君喜欢本将军吗。”  白玉吞下了美酒,被迫地回应着:“郎君生的如此貌美,又是保家护国的将军,自然是玉心里的大英雄。”

  白玉心里有大英雄,却不会喜欢一个男人,他不弯啊。

  心中暗想:倒血霉了……当个小倌也太难了……

  如果他叶氏有罪,全族早就死在了那年的春风里。是老天惩罚于叶泞不孝不忠不义,就天打雷劈啊。何必要践踏在人的肉体上,把一个人的脸面碾压的满目疮痍。

  而顾泽就是来降罪于白玉的那个人。

  “白玉,你很虚伪。”顾泽嘲笑着这个男人,似乎看破了白玉脸上的笑容并不是真心的。

  顾泽反复刮蹭着他的脸颊,问道:“忘记了崔家哥哥吗,可真是没良心。”

  ?  白玉人都傻了,这是什么剧情,他别这么搞啊,悲哀,又是被当影子的一天。

  ?还崔家哥哥,他大骂:顾失智是个大冬瓜、大南瓜、大傻瓜。

  “将军看错了,白玉是真心的……喜欢您的。”边说着,解下了衣袍的带子。

  两人心贴心,身贴身。顾泽感受到了炙热的胸膛,一时红了脸,耳根子也被羞红了。

  灯光烛影,自是良辰美景。

  白玉娇羞地说:“郎君,夜深了。”  顾泽饿狼扑食,结实有力的双臂握紧了纤细的腰,扶着佳人上了床榻。

  小鸟啄食般,轻轻地吧唧了一口。邪魅一笑,说:“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抽身离开了这间点染迷香的屋子,留下了白玉一人在床榻上煎熬。

  第二晚,龟公来说:“白玉,你要好好伺候贵人呐。”

  年龄不大的男人在金楠木前,推开了门。数着一沓厚厚的银票,用手指沾口水来点着数量,色眯眯地说着:“命好榜上了如意郎君,是你三生有幸的姻缘哎。”

  他满头大汗地回答说:“白玉知晓……”

  刚刚侍候了一个胖胖的女富商,自然是吃不消,体力不支地卧在那张床榻上。

  后来,听龟公说,顾泽又来了,是带着兵器来捉那个女富商的。那个女富商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打得半死不活的,丢去了河里再捞上了,鸨母劝告着白玉:“出了这座楼,要好好伺候好夫君,别给红花楼丢脸。”

  白玉神色暗淡,心不在焉地说:“白玉知晓……”

  是白玉身不由已,伺候女人,和伺候男人都是被迫的。可,叶泞是干净的,心灵和肉身都是干净的。

  可惜,从那年起,那个天真烂漫的叶家小公子早就消失了,连同叶泞这个姓名一起葬在了菜市场的刑台上。

  再次见到顾失智,是在城门口,他身穿军甲,在万军之中,如同一个威风堂堂的将军一样,阳刚又耀眼。

  他等了一个月、两个月、五个月、八个月,那个说白玉很虚伪的男人,始终没有回来这座将军府。

  直到,那一晚,白玉瘫着院子里的青砖上,有一男人压着他,含情脉脉地说:“小东西,别跑。”

  他反客为主,猛烈地亲吻着那个崔家哥哥:“将军,你强还是我强?”

  乱人心者,是年少爱而不得的少年。

  那年,叶泞对着崔逢说:“崔家哥哥,你能不能娶我啊。”

  今年,顾泽如叶泞所愿。

  顾泽,人尽皆知,雁国名将。人尽不知,雁国男风之首。

  ……

  嘿嘿,嘴角上扬,《将军大人的小猛夫》超……嘿嘿,不可描述……

  他咬牙切齿地说:“娘娘,池释是!清!白!的!”

  池释着急解释,凭妹妹的写的众多话本子,怕是喂了别人不少的毒茶。

  而那个小倌却也说:“奴家和公子也是清清白白的。”  还装模作样地要靠在了她的怀里。

  池释一巴掌呼过去,扇走了那个人。

  “好了,下去吧。”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懂得都懂,嘿嘿。

  清白的侍卫长和清白的小倌!

  脑补~

  《他和他都是清白的》

  他是孔武有力的侍卫长,他是弱不胜衣的妓子。

  梨乐第一次见到木琼,是在沟国的青楼里。那晚,他按照往常一样去执行任务,保护一个叫林繁的家主。

  那天清晨,他轻轻地从他身旁路过。他知道他的名字,沟国名冠群芳的木琼。

  梨乐的衣袍里,不小心滑落了一个小碎银,而木琼是天选之子,正好踩中了那颗小碎银。哎呀~  他的嗓子里发出了娇羞的叫声:“公~子~”

  梨乐抱着怀里的美人,被他惊人的容颜所打动。愣住了一会儿,直到那一声:“公~子~”  才回过神来,刚刚想着,怎么出口解释。那个碍事的主子就来扰了一场美景。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出水芙蓉的美人笑着问:“梨乐,你干嘛呢。”

  梨乐胆怯地掩饰着一个真相,半真半假地回话:“家主,梨乐是清白的。”

  而木琼也为救命恩人解围,说:“奴家和公子也是清清白白的。”

  梨乐心里一抖,不想让在场之人误会了他,只好推开了木琼。跟着主子回府了。

  木琼碍于面子,不好轻易将心事宣扬出口。他是红花楼里的一个小倌啊,怎么能爱上恩客呢。哪怕,那个人是救命恩人。

  那一天后,木琼就日日清瘦,茶不思饭不想的。只好将心事沉于海洋里,让海浪打湿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日白天,他躺在床榻上,一闭眼就睡去。

  梦镜里,那一片海洋,住着一个美人鱼。

  他不是花魁木琼,是望归海的鲛王"穹"。人头鱼身,皮肉如白玉,覆有鳞片和鱼尾。

  日月与星辰作伴,活于水中,过了数百万年。这海洋里的水域,已经换了一批批族人,而"穹"始终不老不死。

  他,是望归海里的保护神,也是天道的后人,上古中唯一的上神。

  而木琼不过是凡世的一个化影,红尘一散,就过了天劫。而梨乐,是天道派来的劫数。

  梦醒了,木琼宛如明了。

  ……

  梨乐放不下在府邸里的青梅,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樱樱妹妹。

  可,青梅和心上人如何能共处一室?

  心里万分不舍,两个人都是他的心头爱呀。

  直到,婚期将近……

  他在堂中,拒绝了在正位上的二老。下定决心地说:“爹,娘,儿子不娶  !”

  许下的婚事突然反悔,让梨父梨母无言以对亲家,他父母以死相逼,要梨家留后。

  那个长的英俊的樱樱妹妹早已经听到了流言蜚语,可是不相信。

  她就想亲眼目睹,他真的不愿吗?

  岳樱樱穿着鲜红的嫁衣,站在门口,问:“梨乐,非他不可吗?”

  一腔热情换来了寒风的回应。

  她大笑着说:“退婚,岳樱樱不嫁!”  扯下了梨花银步摇,丢在了梨家。

  转身奔跑,一头转向了院子里的那颗樱花树。她并没有死,是梨乐拦住了。

  第二日,街角的唢呐吹起,百姓喜气洋洋地接着婚轿的喜糖,凑凑好运。围着迎亲队伍。

  新郎官明明是喜事,却没有一丝丝地喜悦。

  轿子里的新娘,双手揭开了红布,从轿中挤出来。高声道:“岳樱樱誓死不嫁梨乐。”

  梨乐脑里一阵欢喜,也高声道:“梨乐誓死不娶岳樱樱。”

  这一刻,两人一心同体,反抗着两家父母。而流言蜚语,让闹剧正式收场。

  高楼上的木琼心里巨疼,就好像是遭到反噬。他悲伤交感,忽然从高楼一跃而下,砸向了喜轿。

  在寒风瑟瑟的冬月中,两人一眼便心身相许。

  梨乐抱起他的尸身,拔下了木琼的白玉发冠,用尖锐的簪子,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沉默地死去……

  “花魁木琼?”

  “哇?  木琼怎么死了啊?”

  “木琼不会是为了一个穷小子殉情吧?”

  “断袖?”

  众人眼里如同刚才恭贺着新郎新娘般,喜悦的神情浮在一张张脸上。交头接耳地述说着当事人,木琼。

  “新郎怎么一起死了啊,难道?”

  “难道,他们是一对?”

  “那新娘算什么啊?”

  而岳樱樱,拔下来那把血淋淋的白玉发簪,也亲手插进了心脏里。

  冬衣是粗厚的,可是两人,一心求死,自然是狠狠地刺向身躯。

  一簪沾二血,三人同死于长街。

  ……

  数百万年后。

  九天之上,梨花仙子赴莲花池之宴。樱花仙子略施仙术堵住了路。她盈盈一笑:“梨花仙子,拿命来!”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众仙笑笑不语,两位仙子都闹了几百万年了,还为凡世一尘之事而忧。

  “……”  梨花仙子也不能反驳什么,毕竟是他欠了她一命。

  望归海上,花仙施着仙术相斗,激起了阵阵浪花,蓝蓝的海洋里,卷起波涛汹涌的海汐。

  "穹"一身白鳞,从水里飞起来,登向高空。

  他撞向了传说中的鲛王,讪讪地说:“嗨,好久不见。”

  他望向他,仿佛三界静谧无声。

  樱花仙子脸红耳赤,赶紧开溜,留下一句话:“仙境里的樱花开了,告辞啊梨花仙子。”

  这不过是,梨乐欠岳樱樱的旧债。而木琼也欠了梨乐一命。

  鲛王冷淡地说:“鲛珠。”  他把最珍贵的宝物,抛给了梨花仙子,就回去了海里。

  那一秒,他只想在海里沉溺……

  木琼不过是一凡人,可以爱上梨乐。可"穹"是天神,断情绝爱。

  此后,世间再无木琼、梨乐、岳樱樱。

  只有,鲛王"穹"、梨花仙子、樱花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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