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都是那么冲动，我每次都不敢说话，你恨我吧！”路瑶的确不敢说出口，因为她自我感觉没有退路了。

  “是啊今天你敢说话”，路瑶说完了把航林吓了一跳，他确实没想到路瑶会说这么狠心的话，因为他眼中的她不是个狠心的人。

  “今天你那么凶，咄咄逼人”，路瑶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航林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没有说的今天说了出来意味着什么：“我明白了你意已绝”。

  “手机里的事刚刚发生，我满脑子都是，我抱着你的腿怕你离开我。多少次了你说得过来吗？”多少次的绝望累积成这种决绝。

  “手机啥，我没做啥，我没出去嫖”航林只说自己没有做什么，但这时的解释有些略显苍白。

  “这次我不再抱你的腿了，你就这么走了。”

  “我也没找别人”航林还在解释这些，可这些对路瑶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况且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这些。

  “可我心里难过，我过不去那个坎。”

  “对。我看得出来。”航林说他看得出来，路瑶以为航林不在乎，不然为何一次又一次的同样的事情伤害同一个人。

  “你后来喊我的每句宝贝，都不是喊的我，你亲口说我们是亲人，你知道，我不在乎钱。”

  “我看得出来你意已决。”

  “但我在乎你一心一意，从上学就这样。”上学时，航林就经常主动跟高中追求的那个女生发信息，路瑶为此跟他吵了很多次。

  “是我没明白。现在我明白了。”航林失落地回道。

  “我觉得感情是自私的，我受不了一点瑕疵，后来我努力了很久很久去克服心理障碍，我也跟你说过我看电影就是为了床上能提起兴趣，没别的，平时我也没兴趣看。”路瑶只为了强调自己对那种电影没兴趣，不至于无聊到偷着看，可航林不一样，他没有跟路瑶关系紧张时就一直在偷偷看，路瑶要明确，虽然都是看，但性质不一样。

  “我们的关系和孩子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依然是孩子的父母，我们可以做朋友成为任何关系的人。”路瑶趁机提醒他。

  “你说的对，你是你，我是我。”

  “但孩子是共同的，如果你翻身了会不管他吗？”路瑶强调了以后，她其实很想能看到以后。

  “对，除了夫妻以外的任何关系。”

  “对”

  “你说的对”

  “你说的”

  “对”

  短短几个字，航林分了好几次单独发送，他内心里极度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我可以接受其他，就是不想在床上发生关系了，我有心理障碍，我的问题。”路瑶依然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对，你很坚定我我们是朋友亲人不是夫妻咯永远不是了。”

  “好”

  “很好”航林又是一连发了几句，路瑶似乎听到航林语气里的不甘和愤怒。

  “我们可以一起走很远拉着他的手，我们一起陪他玩。”路瑶尽力平静。

  “对不起我做不到”航林终于说出了自己压抑已久的那句话。

  “那你什么意思呢？你不想再跟我和孩子有任何瓜葛吗？是这样吗？他不配有爸爸吗？”路瑶也不想看到最坏的结果。

  “你都不爱了为什么还在一遍遍和我说话，不是他是我不配，我谢谢你亲人和朋友！”他无力挽回的局面，又开始刺激路瑶敏感脆弱又懦弱的心。

  “在你身上我不甘心，像种了一朵花，十年了，说枯萎就枯萎了。”

  “再不甘心，你也做到了，成熟了”

  “我们以后能一起走路吗？”路瑶只想确认他有以后。

  “不了，现在永远我们不是夫妻了”航林开始激动了。

  “不是夫妻就不能说话吗？这是和平分手吗？”

  “你不觉得在刺痛我吗？和平分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愿意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隔着屏幕，路瑶都能感到航林的愤怒。

  “那你觉得呢？非要弄得仇恨？”路瑶让他说。

  “没有仇恨”航林给不出答案。

  “像仇人一样最后，你对我满满的恨。我哪里都不是。”路瑶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值得被珍惜，什么又值得被原谅呢？到底应该怎样做才是自己，才对得起自己？

  “没人恨你，我也不会让我们成为仇人。”航林机械地回答她。

  “是我不支持你对吗？”

  “不是”

  “是我不好”

  “不是”

  “没有支持你接受你”

  “不是”

  “是我让这个家散了”

  “不是”

  “不是你说的吗？”路瑶就那么问这，航林就那样回着，如果路瑶一直不停问，他大概也会不停。

  “是我错了。”航林表现得萎靡不振。

  “你那么恨我”路瑶还在觉得自己的决定伤害了航林。

  “不恨，没有恨，我一会发信息告诉他们。”对于航林的话，这时的路瑶无法辨别他是真的想这样，还是仅仅做给路瑶看的。

  可单纯的路瑶当真了：“他们是谁？”

  “一切都是我的原因跟你没关系”，这句话如此耳熟，路瑶清楚地记得当年航林追求路瑶时，路瑶是拒绝过他的，他就是用这样的语气给路瑶发了无数信息，那个年代还没有微信，航林就发了很多信息，其中有一句让路瑶对他稍稍改变了一点看法，就是这一句，一摸一样，当时航林说的是“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的原因，你那么好不能让别人说你，即使不在一起，我还爱你，让师傅承担一切后果。”

  路瑶记得看了这一句泪流满面，可今天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感动了，因为走到这一步确实是因为他。

  “我们的事能不能不给别人添笑话添麻烦呢？我们一定要昭告天下吗？”路瑶只想安安静静地分开，与别人无关，除了家人，没人会关心一个人的婚姻，昭告天下不过是多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和谈资而已。

  “我谢谢你的坚定，谢谢你的亲人朋友，我们不是夫妻了！”

  “所以呢？恨我！”

  “不恨”

  “你字字句句都是埋怨我”

  “我说了没有”

  “今晚对我多少埋怨”

  “好了，没有埋怨”

  “好了，我们是我们”

  “一切都没用了。”航林又开启了颓废模式。

  “我还关心孩子，孩子你打算要吗？你可以甩手就走，把他扔给我！”

  “爱也好，恨也好，后悔也好，一切都晚了”航林似乎没有看到路瑶的关注点是孩子。

  “连你我都丢了，怎么可能还在乎丢了孩子和父母”航林就是这样，男人怎么可能不在乎生自己的人和自己养的人，去在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呢？连该在乎的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让他关注自己。

  “我没有丢，我一直在”路瑶怕他想不开。

  “我走了，祝你一切好运。”航林这样暗示性的语言让路瑶联想到了他又走极端。

  路瑶的软肋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她见不得别人因为自己而有任何意外状况，她再次陷入痛苦与自责中。

  可接下来，航林变本加厉的暗示路瑶，甚至以死相逼，让路瑶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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