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悦一挑秋光，反手将秋光重新举起。

  “随时奉陪。”

  郑瑛眸中认真，杜月在她手上闪过一道白光。

  两人再次对战起来。

  说是对战，其实并不算是对战，是郑瑛一人在打，桑吉悦的手在简单的出招。

  台下有些没走的弟子，零星几个，见台上又打起来了，不由的停下脚步看起来。

  郑瑛不断出招，桑吉悦只那样简单的抵挡。

  台下人看眼睛都舍不得合上。

  有认出桑吉悦的弟子，此刻已经激动到无法出声。

  桑吉悦看着郑瑛的招式，不由摇头：“别太专注我了，注意防守啊。”

  话正说着，桑吉悦手中秋光就又架在了郑瑛的脖颈上。

  “......”郑瑛感受着侧颈传来的凉意，她抿抿唇，好战的性子也被挑起来了。

  “再来。”

  桑吉悦退后几步，勾唇笑道：“那你可要准备好了。”

  郑瑛还不知桑吉悦此话何意，提剑再次出招。

  很快，郑瑛就理解了桑吉悦刚刚的话。

  桑吉悦这次略显认真的出手了。

  郑瑛也彻底的意识到了桑吉悦的实力比自己强大多少。

  “...”郑瑛根本对付不了桑吉悦，即使桑吉悦还没有认真出招。

  桑吉悦一边出手，还不忘出声与郑瑛交流。

  “下盘稳些。”

  “上臂使劲。”

  “动作太慢。”

  一连几句下来，桑吉悦的呼吸都没乱，倒是郑瑛整个人都累的出了汗。

  台下弟子近距离观看了桑吉悦的指导比试，悟性高的竟然原地开始突破。

  桑吉悦也打够了，她看着郑瑛那般累的模样，给郑瑛掐了个清洁诀。

  郑瑛身上都干爽不少。

  ......

  桑吉悦回到自己住所时候已是晚暮。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完全不想出门。

  可她这两日也委实不想修炼。

  她有些累了，千年来她几乎是有时间便在修炼，再怎么样也感到厌烦了，更何况自己如今能力已经不是凡间所能拥有的。

  桑吉悦拆下今日特意挽的发髻，散下一头青丝。

  她盯着铜镜里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突然扯出抹笑来。

  镜子中的少女也随着她开始笑，桑吉悦盯着那样年轻的面孔，倒真像是一个年轻的十八岁少女般。

  “......”桑吉悦冷下脸，胸中不知道在烦些什么。

  她眼中看着自己眉中的那颗朱砂，十分的恰到好处，既不会太抢眼也不会太不起眼。

  又是一阵沉默，桑吉悦站起身回到床上不再多想。

  床榻上是股淡淡的，叫人熟悉的香味。

  桑吉悦疲劳多日，渐渐的沉睡过去。

  又是梦境。

  迷雾被日光晒的透彻，桑吉悦看到雾中有位瘦弱的少女在大街上行走着。

  那少女并不高，差不多到桑吉悦的腰上。

  桑吉悦走近几步，只能见到少女穿着粗布麻衫，一路沿街寻找着活计。

  不过那少女不太会什么技能，问了几户人家，就被几户人家拒绝掉。

  一直到深夜，少女依旧没有回到住的地方。

  她只是躲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棉布盖在身上。

  看样子是想在外面将就过一夜。

  桑吉悦感知不到梦境中的温度，但她想：应当是很冷的。

  她能看到那瘦小的身影蜷缩着，肩膀都在微微颤抖。是被冻的。

  桑吉悦想上前几步去触碰那小孩，却在跨出那一步时变换了面前的场景。

  已时白日，街上往来人数众多。

  桑吉悦面前跑过去一道穿着绯色衣衫的女子，女子一边跑，一边道：“将荷包还给我吧。”

  那声音熟悉，桑吉悦却没想起是在何地听到过，像是日日都会听到的声音。

  “...姑娘，这荷包可是你的？”

  就在桑吉悦停留的时候，一道温润的男声已经响起。

  前面的那个窃贼已经被抓住，桑吉悦上前几步过去。

  那绯衣女子面前赫然是张清的身形。

  只见绯衣女子接下张清手中的荷包，轻笑一声道谢。

  “麻烦公子了。”

  那小贼已经被人押去了衙门。

  张清笑得温柔，他看清面前姑娘面容，有些惊讶：“李...”

  “公子，我现在不叫那个名字了。”

  桑吉悦上前几步想看清女子的面容，却像是被什么禁锢一样动弹不得。

  耳边传来绯色衣衫的少女声音：“叫我明月便好。”

  明月二字成功叫桑吉悦停下脚步，她盯着那明月的背影，脑中闪过了五钱喊桑月明月姐姐的记忆。

  张清一愣，却依旧是笑着的。

  “好，明月。”张清问“你如今还想修习吗？”

  明月听到这句话，久久的沉默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转开话题问：“你如今下凡来做什么？”

  张清从自己袖间拿出一本有些薄的书。

  “这书是我认为对初学者比较有用的书，若是你还想修习，那便看看这本书吧。”张清道。

  明月看着张清递过来的那本书，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好久，她接过那本书，对张清道：“多谢。”

  桑吉悦看着明月的小臂，那里被衣袖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一丝肌肤。

  画面一转，空中散下暴雨。

  桑吉悦面前是跪坐在清风派门前的少女背影。

  那背影坚决而倔强，狂风暴雨没叫她弯一下腰。

  有人冒雨而来，踩着满地泥泞。

  “别再跪着了，会生病的。”

  是张清。他举着油纸伞，却挡不住什么，雨水随着风将他淋湿。

  “我要加入清风派，你便随了我的心吧。”明月的声音在暴雨下显得尤为淡漠。

  “...那我陪你一起跪。”说着，张清便真跪下了。

  明月见状，赶忙叫他起来。

  却不成想，自己先晕过去了。

  雨下的更大了，桑吉悦看到张清惊慌失措的脸。

  大雨滂沱，有些地方的泥土叫人脚下打滑，张清尝试几次都没有将明月抱起。

  空中电闪雷鸣，桑吉悦站在后面看着，心中不知怎得，竟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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