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来山上寻草药的少女，她被二人沾满血迹的衣服吓了一跳，背后背着的药篓的掉了。

  少女的面相柔和，不似坏人。

  桑吉悦的眼皮渐沉，终是撑不下去昏倒在地面。

  五钱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倒在少女面前。

  少女只迟疑一瞬，到底是蹲下戳戳二人。

  再次醒来日头已然大好，阳光挥洒在院中，落在窗上。

  桑吉悦呆愣一会儿，思绪逐渐回笼。

  逃出来了。

  “你醒啦。”

  少女挽着低垂的发髻，发间穿插几朵野花，阳光打在她身后，为她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桑吉悦瞧见她，正欲起身。可少女却吓得大惊失色，她高呼：“快躺着，你也不怕伤口崩开。”

  被她这一提醒，桑吉悦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前有一道从左肩一路缠绕到右腋下的纱布。

  那纱布上并不干净，上面浸上了红色。

  少女的表情不算好看，仿佛受伤的不是桑吉悦而是她一样。

  “你真厉害。”少女感慨着，她绕到一旁取出了全新的纱布与药物。她手上又开始忙活，嘴里还对桑吉悦嘟囔：“你是铁做的吗？怎么胸前划了那么深的口子你还能跑那么久啊。”

  少女手中动作有一丝停顿，她十分真诚的转过头问桑吉悦：“你一点不疼吗？”

  桑吉悦摇摇头，自己也觉得奇怪。

  这具身体明明是凡人之躯，可那样狠的伤却感受不到十足的痛，只能感知到原本痛感的一半。

  “明月姐姐，你醒了。”

  五钱面上有草灰，浅浅一道。

  桑吉悦点点头，盯着五钱的脸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那张含有期冀的面孔，隔了桑吉悦好久时光，可如今两人遥遥相望，时空破碎。

  思绪被拉回了她作为桑吉悦救下五钱的那一瞬，五钱满怀期冀的看着桑吉悦：“仙君，我能拜您为师吗？”

  桑吉悦无视了五钱眸中的憧憬，只说：“五钱这个名字不好，换作乌钱罢。”

  五钱只一愣，而后重重点头。他道：“好。”

  “明月姐姐？”五钱见桑吉悦呆愣，又靠近几步，小声呼喊：“你还困吗？”

  桑吉悦这才回神，她扯出抹笑：“再睡我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声音一出，桑吉悦自己也愣住了，那声音低哑像是被谁拉坏了声带，难听极了。

  五钱却十分惊喜，他冲到桑吉悦面前，一脸欣喜：“明月姐姐，你能说话了！”

  “我...”桑吉悦只发了一个音节，可到底是现在的声音太过刺耳，桑吉悦还是闭上了嘴。

  少女撇撇嘴，插嘴一句：“她这是心病，心病好了自然能说话了。”

  桑吉悦越发好奇自己所在的是谁的身体了，她抬起手臂，想叫五钱过来。

  可一伸手臂，本为了方便而套的简单的衣服便将她的手臂暴露出来。

  白净的小臂处有一处十分刺眼的烧伤疤痕，造型之奇特，晃了桑吉悦的眼。

  这是自己烧的那个疤...

  所以自己还是在桑月的身体里，可桑月怎么会落到这等地步。

  身体像个凡人，没有一丝一毫灵力波动。

  不管桑吉悦为何能说话了，五钱总之是十分高兴，恨不得跳起来庆祝。

  “明月姐姐，我虽不知你究竟为何不愿讲话，可我已经将你当我的亲姐姐了，我想听到你的声音。”五钱道，他一脸珍重，像在说一个重大的誓言。

  桑吉悦只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五钱。

  她这算是改变了五钱在这个世界的轨迹吗？桑月在灵囊中所说的意思明明是五钱已经死了。

  可如今五钱正好好的站在桑吉悦面前，脸上挂着笑。桑吉悦想：他算是被改变了吧。

  少女不合时宜的打破了二人之间氛围，并毫不留情的将五钱赶了出去。

  “我要给她换药了，你个男人先出去。”

  五钱张张嘴，想辩解一句，可看看桑吉悦还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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