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桑吉悦喃喃道，她似是不敢相信，猛一下站起身。

  她忘记了自己刚饮酒，现下已经有些醉了，一时不稳，险些跌落在地面。

  面前的青衣一把扶住了她，桃花眼盛满笑意。

  “吉祥”他道:“我回来了。”

  桑吉悦不敢相信，她的手紧紧的攥住了面前人的衣袖，眸中蓄满泪水。

  “我就知道...”桑吉悦哽咽道“我就知道...”

  她的胸口像是被大石压着，呼吸不上来，话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师尊...你...师尊...你真的回来了...”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桑吉悦不断擦拭面颊，一只手死死拉着青衣。

  “先松开为师。”青衣有些无奈，他摸摸桑吉悦的头顶，一如曾经。

  桑吉悦摇头，她的语调是明显的哭腔：“我不松开，师尊你会离开的。”

  青衣人眉头皱起，像是要生气了。

  “先松开，为师有事情同你说。”

  桑吉悦不想在再次见面时就惹师尊生气，只好松开那只手。

  “那师尊能答应我以后别再离开了吗？”

  “......吉祥...”青衣似乎很为难，他看着面前这个一直保留少女容貌的弟子，不着痕迹的叹口气“为师答应你。”

  桑吉悦的醉意全消，十分乖巧的坐回凳子上，还很懂事的给自己师尊添了把椅。

  青衣揣着手看着面前这熟悉的躺椅，半晌问：“我走后，你便一直没动过这椅子吗？”

  “这是师尊的东西。”桑吉悦垂下眼：“我知道师尊迟早会回来的。”

  青衣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坐上自己那个熟悉的躺椅，慢慢的摇晃着。

  “吉祥一晃都这么厉害了。”似乎是感慨，青衣嘴角衔笑，看着坐在一旁略显拘谨的桑吉悦。

  “我听说都成天下第一了，都实现自己年少梦想啦。”

  桑吉悦面上难得浮上绯色，她瞪了眼调侃的人，却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师尊走了好些年，大师兄又因为您当初的事情振作不起，二师兄更不必说，每日都快钻到草堆了了。”桑吉悦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她变出把折扇“三师弟每日拿着这折扇到处装修为高深，这才稳住掌门之位。还有那个四师弟，他懒死啦！您走后他就直接把担子丢给亲传弟子，自己一个人活得倒是潇洒。”

  青衣依旧是那副笑，他静静看着桑吉悦汇报这些年他们的事情，末了才问：“那吉祥呢，你的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当掌门，你为什么不当呢？”

  桑吉悦一愣，面色有些不自然。

  好半天，青衣才听到桑吉悦的声音：“我才不喜欢理事儿呢，掌门之位就叫李程捡便宜吧。”

  “可我却听说，在我走后你便跑出去到处挑谑别的门派散修，后面还跟魔尊打了一架。”青衣理理自己的衣袖，轻声问：“是因为为师吗？”

  桑吉悦在师尊的话中噤了声，她看着师尊的脸色，倒是不算生气。

  “吉祥，你喜欢打架吗？”青衣轻飘飘的问。

  “我...”桑吉悦卡壳了，她一时想不出。

  若是不喜，可她除了打架外也没别的事情了。可她着实觉着这事情无聊，她三界之中难逢敌手，千年来就算是打也打够了。

  “吉祥。”青衣站起身，他拍拍褶皱的衣衫“若是不知喜欢什么，便去寻找你喜欢的事物吧。”

  桑吉悦见他站起，心又猛的提起。

  青衣却只是走到桑吉悦正前方，轻轻的将桑吉悦的面庞扶正。

  “你的人生并不是只有飞升一条路可走的。”

  桑吉悦的目光迷茫了，她看着面庞不改的师尊，眼眶又湿润了。

  “师尊...你又要走了吗？”

  青衣却笑着摇摇头，他的拇指擦拭掉桑吉悦的眼泪：“为师会一直陪着吉祥的，吉祥不要害怕。”

  面前人被泪水模糊，眉间朱砂闪烁，月光冷冷的洒在地面。

  青衣低语几句，桑吉悦却再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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