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起他的手，看着他的血肉在一点一点愈合，抬手为他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又算了算下墓的时间，再等半个小时，若是陌倾泽还没有醒过来的话，他得先带他出去了。

  半小时后，陌倾泽眼睫轻颤清醒了过来，他刚睁开眼便对上了张麒麟那满是担忧的目光。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将他扶着坐起。

  陌倾泽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让张麒麟不要担心，缓了一会便有些踉跄的站起身。

  他缓步走到了怪物消失的位置，便发现这地上多了一块晶体，他蹲下身将这晶体捡了起来，心中的思虑更甚。

  “时间差不多了，天快亮了，我们该走了。”

  “好。”陌倾泽将晶体收入了一个玻璃瓶中放入了空间，又偏过头扫视了一眼这间墓室，确认没有别的东西后才跟着张麒麟离开。

  “方才发现了什么？”

  “一片晶体。”

  “收集了作甚？”

  “拿回去研究一番。”陌倾泽扫了一眼另一间墓室的随葬品，却并没有进去。

  “不带些东西出去么？”张麒麟问道。

  陌倾泽的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你对那些古物感兴趣？”

  张麒麟一本正经的说道：“值钱。”

  “没必要。”陌倾泽想起了自己空间中的矿脉：“我有钱。”而且陌家之人，一般不会从别人家的墓中获取古物。

  “好。”

  陌倾泽与张麒麟边走边浏览着墙壁上的壁画，讲述着兰陵王的一生。

  “兰陵王高长恭容貌俊美，骁勇善战，河清二年，突厥入侵晋阳，高长恭率军奋力抗击，击败突厥大军。河清三年，北周发兵包围洛阳，高长恭与斛律光率军驰援，于邙山之战率领五百骑兵突破北周包围，成功解围金墉城，威名大振，受到士兵讴歌赞颂，因战功加封尚书令，后因屡立战功为北齐后主高纬所忌，自此托疾家居。”

  “只可惜，即便这般，他也躲不过帝王猜忌，死于鸩杀。”

  张麒麟听着陌倾泽将墓主人的事迹娓娓道来，似是穿越了古今见到了那个人一般。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陌家昔年虽然避世，但对于外界的事情还是知晓一二的，外出的族人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带回家族也是常有的事情。”

  二人再次通过了方才进来的入口，按照原路返回。

  刚从墓中出来，便见天边隐隐有霞光。

  “看来我们出来的还算快，天才亮。”

  “嗯。”

  陌倾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这个样子好似有些吓人了。”

  “一会拿我的外套遮挡一下便好。”

  “好。”

  话落，陌倾泽又从空间中拿出了铲子将盗洞回填压实，张麒麟虽然不解陌倾泽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有样学样，一起将盗洞回填。

  直至土地变得与二人刚来时一样才停下了手：“这是？”

  “我的盗墓习惯罢了，我不喜欢储存有丰富历史资料的墓穴，因为我的行为而损坏，我下墓也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开阔眼界，补充我并不知晓的知识。”

  张麒麟点了点头，默默的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乃至于后来眼睁睁的看着某人不断毁墓，而觉得有些绝望。

  张麒麟脱下了外衣裹在了陌倾泽沾上血迹的身上：“我们快些回去吧，今天你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好好休养。”

  “嗯。”

  二人伴着晨曦，脚步轻快的回到了招待所。

  远在一个墓室中的男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眸色晦暗，他的编号099实验体已经被摧毁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躺在阵法中的少年，眉宇间的郁气又散了许多：“好在099只是一个被废弃的实验体罢了，只要我的实验主体没有出任何差池，长生便尽在我手。”

  毕竟祭台上的少年，是他追寻长生的底气。

  不过按照男人警惕的性子，他还是决定前往099之前所在的墓室查探一番，更何况099的体内还有一片很重要的晶体，保不齐摧毁099的人会顺藤摸瓜破坏了他的计划。

  “小家伙，你吃不吃冰糖葫芦啊？”

  张麒麟看着陌倾泽站在一个小贩的面前，侧过头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幼时这个人也是这般。

  “吃。”

  “老板，我要两根冰糖葫芦。”

  “好嘞。”

  陌倾泽从小贩的手中接过两根冰糖葫芦，将其中一根递给了张麒麟：“快尝尝。”

  “嗯。”张麒麟接过了冰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和当年的味道一样。

  或许是因为，给他冰糖葫芦的人，还在身边吧。

  “好吃吧？”

  “好吃。”

  “小家伙快来，这个小东西好有趣啊。”

  “嗯。”

  二人就这般将邯郸的街道逛了一圈，踏上了回沙城的火车。

  陌倾泽前脚刚回的无缘医馆，后脚张日山便送来了一些奖赏。

  “陌大夫，这是佛爷命我给你送来的。”

  可陌倾泽却是没有看过一眼：“如今百姓活的本就艰难，张副官还是将这些东西带回去，用于造福百姓吧。”

  “可这...”

  “就当做是我捐的吧。”

  “好，那日山便替老百姓谢过陌大夫了。”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无需言谢。”

  临近年关，汪瑾之又开启了一轮新实验，但他还是让人给陌倾泽送去了信件。

  彼时，陌倾泽正和张麒麟在包汤圆，但更确切的来说，是陌倾泽在包汤圆，顺带揪了一个小面团给张麒麟玩。

  “我可以帮你的。”

  “你呀，还是拿着小面团玩吧。”

  “好吧。”张麒麟听从陌倾泽的话，伸出手戳了戳自己面前的小面团，还别说挺好玩的。

  “好玩吧？”

  “嗯。”

  陌倾泽偏过头看了一眼有些可爱的张麒麟，不由勾起了嘴角。

  当最后一个汤圆包好，医馆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陌倾泽将沾了面粉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我去开门，小家伙帮我将汤圆端到厨房去好不好？”

  “好。”

  张麒麟将汤圆端去厨房的功夫，陌倾泽打开了无缘医馆的大门。

  “陌家主。”

  “有事？”

  “家主让我传信给您。”

  “拿来吧。”

  汪家的传信人从包袱中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陌倾泽的手中：“家主近日的实验有了新的进展，不能来陪您一起过年了。”

  “无所谓，让他自己保重好身体。”

  “陌家主还有什么别的话想对家主说么？”

  “没了。”对于邯郸之行的发现，他目前并不想告诉汪瑾之。

  “是，那属下便先走了。”

  “嗯。”

  待送信的人离开后，陌倾泽关上了医馆的大门，拆开了信件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除了一些甜言蜜语之外，还有实验的汇报。

  他看完之后便将信件收入了空间之中，随后去厨房煮起了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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