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荀渔转过脸看向元笙，这女子三十多岁的样子，衣着低调奢华看起来气质非凡。

  “敢问长安王为何至今不登基称帝呢？”

  在座的人各个都是人精，看似推杯换盏实则全都竖着耳朵听动静，一听到这女子如此直白的问题大厅中顿时落针可闻。

  “放肆！你是谁？”周吉祥上前一步被荀渔拉住了。

  “你觉得本王是为何不登基称帝呢？”荀渔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神色看似温和实则犀利如刀。

  这个问题说来也不复杂，但是你挑明了问，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其目的了。看周家人的反应，她们是不认识这个人的，那可就非常有意思了。

  “呵呵呵……小民就随口一问，您别见怪。”元笙见荀渔又把问题抛了回来，自然明白这个问题有多突兀，尽管她真的很好奇。

  ……

  宴会修炼接近尾声，元笙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她的一举一动从那句话开始，自始至终都在华一的眼皮子底下。见她鬼鬼祟祟走了，华一跟了出去。

  荀渔自然看到了华一离开，她看了一眼周琥，周琥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人跟丢了。”没一会儿华一回来了在荀渔耳边低声道。

  荀渔挑眉看了一眼华一，看来那个中年女子还是有点本事的，能甩开如今的听风楼，怕不是善茬。

  “王上，我……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让我这个大老粗……祖坟冒了青烟。”周琥装作醉酒晃晃悠悠起身，来到荀渔面前。

  “周将军客气了。”荀渔起身扶住了周琥，两人举杯畅饮。周琥兴奋地拉着荀渔道：“王上！我……我近日得了好茶！走！我……我带您去看！”

  说着周琥就摇摇晃晃地拉着荀渔要走，周吉祥不明所以要去拉自家母亲，却惨遭嫌弃。她作为主家，也不好置宾客于不顾，于是留了下来。

  任由母亲这个醉鬼带着王上走了。

  “王上，今日宴会上那个人……”周琥远离人群之后哪里还有醉样。

  “不必过于担忧，你只需管好西岚边陲同时加紧防控。宵小自然会有跳出来的那天。”

  “那我就放心了。”周琥听完荀渔的话顿时放下心来。

  荀渔看周琥还不走，一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道：“你也想问我为何不登基？”

  “嘿嘿嘿……”周琥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不止她不明白，玄甲军的姐妹们也十分不明白。

  “凡事都要师出有名，才能名正言顺。不着急。”荀渔拍了拍周琥的肩膀，没有过多解释。

  周琥听得云里雾里，荀渔没有再解释。她看着夜空上星幕，心中十分清楚，做生意和管国家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在商场上可以无往不利甚至不择手段，但是对老百姓她不能如此。

  要操心的事太多，荀渔都快忘了自己当初只是想要安稳平静的生活，如今的生活虽然不愁吃喝但是也失去了往日那份宁静。

  老祖宗们讲究的是师出有名，她可以带领百姓起义推翻蓝氏的统治，不过如今称帝还不是时机。

  天水权贵错综复杂，她们可以允许天水多一个长安王，但绝对不可能允许天水的皇帝不是自己人。因为荀渔要做的事，与许多人的利益相悖。

  她可以杀一人，也可以杀百人，但荀渔不可能把天水的权贵全部杀光。不是不称帝，只是时机未到；不过时机这个东西，哪怕没有也可以自己创造不是？

  ……

  荀渔带着阿淳在西岚郡玩了几日，便准备离开了。她们一行人刚离开西岚郡不久，就遇到了一伙「欺女霸男」的人。

  “你们放开我！”

  “哼！你这小娘皮把人给我们放跑了，当然得拿你抵债！”七八个女子围着一个瘦弱的女子叫嚣着推搡着。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被围的女子拼命想要挣脱，奈何她身后的书篓太沉根本跑不快，还没走几步就又被按住了。

  “王法？哈哈哈哈！天水都灭国了，哪里来的王法！看你长得还不错，但是可以把你卖进红楼！”

  “你们敢！”

  “主子，我们要不要帮忙？”华一看着她们一群女子欺负一个弱书生，手里的刀都快按不住了。

  “闲事莫管，我们走。”荀渔看也没看那群闹事的，直接吩咐走人。

  “大人！大人救命啊！”那女人见到有「商队」路过，哭嚎着呼救。

  “主子，我们真不管啊？”华一赶着马车问道。

  “你要是真的善心大发，那确实可以管一管。”

  华一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了自家主子那阴寒无比的眼神，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善心。

  “哼！你求谁都没用，带走！”

  “大人！大人！救命啊……”弱书生匍匐在地，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直到声音渐渐远去，荀渔也未曾回头，她拉着阿淳纤细的手指把玩，她看华一眉头深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脑子又没在线。

  “可怜吧？真可怜啊，那样弱小的书生，若是有人帮一把多好……可惜啊，她们都是一伙的，你说那些人是冲着谁来的呢？”荀渔亲了亲阿淳的手，阿淳觉得痒，悄悄瞪了她一眼。

  “主子，您是说……”华一这才如梦初醒，仔细想来那群人确实疑点重重。

  如果换作听风楼抓人，那一定是快准狠，直接动手绝不多逼逼。而她们明明是十多个人，却偏偏还让一个弱书生磨叽这么久？

  “看来你的脑子找回来了。”

  “噗嗤——”吴悠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段时间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华一华大人，脑子真的是在轮流值班的，某些方面聪明的紧，大多数时候又很率直。

  荀渔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笑意的吴悠，忍不住摇了摇头。粗神经的华一看到吴悠笑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道：“主子，我现在就派人去查。”

  “不必费劲，她们还会再来的。”

  “主子的意思是，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荀渔点了点头，当然是冲着她们来的了，不然还能是冲着谁？不过荀渔她们此次是伪装成商队，那些人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钱财？看起来不像；若是为了人，那她们中间怕是有叛徒！荀渔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华一，华一心领神会。

  一行人继续赶路，吴悠觉得华一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但是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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