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说真的，有时候你听他的还不如听纳斯克的。”

  纳斯克受宠若惊“谢谢。”

  钟离无语“你TM以为我夸你呢？”

  纳斯克不敢说话，乖乖站在那里。

  老六安慰他“别难过，以后有得你受的。”

  纳斯克：⊙?⊙！

  老五一巴掌拍过去，对纳斯克说“别听他的，我们老大对自己人很好。”

  然后在纳斯克松了口气的表情后又加上一句“但你还不算。”

  纳斯克看上去快哭了。

  老六凑到他面前“你不是也可以变成人类吗？我之前看不清，再让我看看呗。”

  老五惊奇“他也可以变成人类？你也被那个小丫头画花了？”

  纳斯克摇头“我没有，我自己可以变。”

  说完他就开始变换，眼睁睁看着一个机器人在他们面前变成一个人类，长出头发，冰冷外壳变成温热的肌肤，胸腔轻微跳动，五官深邃，看着有些凶。

  老六伸手摸他的耳朵“这是什么？”

  纳斯克偏头，有些不自在“这是耳朵。”

  老六“你是热的诶。”

  他靠在角落，低声回答“人类都是热的。”

  老五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你变成人类时有衣服，我们老大没有？”

  “我可以用我的能量变出衣服来，他们没有，或者说，不会。”

  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背后“你好像不一样了。”

  他抬眼看他一下，又低眸“我能量多的时候会比较迟钝，消耗一点就好了。”

  钟离把老六扒拉开，打量着他身上的湛蓝色长袍“你身上这件跟之前我看到的可不一样，还能换？”

  纳斯克点头“嗯，我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变换。”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不能说那件衣服是瑞尔给穿的，不然他可能真的完蛋。

  啪，他的脑门上落下一巴掌。

  钟离语气幽深“你穿那么少，露那么多想勾引谁？”

  纳斯克一脸懵，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什么都没说，只低头委屈。

  然后他就看到钟离裸露的胸口，他眨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你不是…”

  “我怎么了？”

  纳斯克“……没事。”

  钟离眉头轻轻一挑，靠近掐住他的下巴“你倒的确是聪明了不少。”

  细细观察着他的脸，良久，放开，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但还不够。”

  他突然抓住他的手，激动而又紧张的问道“哪里不够，你说，我改。”

  他已经对加入他们不抱有期待，钟离对他很抗拒，不可能让他加入，但他还是希望他能认可他。

  老五拉开他的手“别碰我们老大。”

  他默默低头“对不起。”

  钟离“你装出这副可怜样给谁看？瑞尔现在可不在这。”

  喀狄迦突然发声“行了，要聊什么快点，他们跟不上进度，还要回去训练。”

  钟离缓缓回头，他的手下慢慢后退，将喀狄迦从他们身后显露出来，而他看着这阵仗，毫无波澜。

  “有什么问题？”

  “没  有。”

  他的一字一顿很明显，无论谁都能看出他的不喜，但众所周知，喀狄迦是个直男。

  “那你们快聊，别浪费时间。”

  纳斯克两眼一黑。

  他真的，一点都不给自己留活路。

  纳斯克经历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副将…要不我们先出去？”

  喀狄迦直接拒绝“不行，有些东西他们不能动。”

  纳斯克不忍直视，他选择放弃，但一转眼，钟离那张与瑞尔相似的脸近在咫尺，粉唇轻启，呼吸打在他脸上“你还想帮他？嗯？”

  他想退开，但身后已无路可退，整个后背都靠到墙上，不敢看他的脸，低声警告“离我远点。”

  钟离的身体反而靠得更近了些，手搭上他的胸口，戳了戳，挑衅的笑道“还挺软的。”

  纳斯克直接别过脸，往角落更深处移，在他们视线里，整个耳朵都是红的。

  钟离表示：还是聪明的好玩，傻的一点都不好玩。

  老六在后面小声念叨“老大又在勾搭其他机器人了。”

  老五睨他一眼“你小心老大听到揍你。”

  老六“唉，可怜的纳斯克，”

  喀狄迦问旁边的老二“你们老大喜欢勾搭人？”

  老二恭敬回答“我们老大比较喜欢跟他感兴趣的机器人聊天，偶尔会有些肢体触碰，但除了我们和瑞尔，所有人不过是过客。”

  简单来说：不要自作多情，不要以为他靠近你，就是喜欢你，他身边有我们就够了。

  喀狄迦也不是真傻，自然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有时候不想去思考而已。

  老六举手“老大！我也要摸！”

  纳斯克吓得立马变回去，跟他大眼瞪小眼，老六失望的收回手。

  钟离嗤笑一声“过来。”

  老六眼睛亮了，屁颠屁颠跑过去，然后挨俩巴掌，捂着头躲到老四怀里嘤嘤嘤。

  “四哥～老大打我。”

  老三嫌弃挪开，老七也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钟离甩了甩手，看着手上的红晕，他抿抿嘴。

  （人类的身体就是弱，随便动动就红了，难怪那时候瑞尔不让纳斯克下去）

  想到这里他更不爽了，刚想发难，面前就递出一支修复药剂，他看向来源。

  纳斯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些精灵零食和果子，见他看来，一并递出去“吃吗？这些瑞尔也很喜欢，他也经常受伤，我回来后就多备了些。”

  他冷哼一声“你觉得这样我就会让你进来吗？”

  纳斯克摇头“我之前的脑子太迟钝，现在我清醒一些了，看透了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认可我。

  我觉得我可以是良人，做你未曾做到的事。”

  “嗤，你的出现都那么不合常理，你怎么知道你的存在不是别人计划的一部分？”

  他疑惑的偏头“谁？”

  想了想他又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利用我伤害他的，那个人控制不了我，从前不能，现在更不能，我忠于的永远只有瑞尔，他死，我死，他存，我亦存。

  我跟着奥冉，是因为他，如果奥冉对他不好，我会拼尽全力带他离开…对于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钟离满不满意不知道，喀狄迦绝对不满意。

  但他聪明的没有插嘴，因为纳斯克在脑中跟他说“副将，如果你不想被他继续嘲讽，就别说话。”

  脑中

  喀狄迦“你该忠于奥冉大人，而不是瑞尔。”

  纳斯克“一样的副将，瑞尔忠于奥冉大人，只要他不想离开，我也不会走。”

  喀狄迦“不一样……”

  纳斯克的声音沉下来“那您是觉得奥冉大人不会对他好吗？我会听从命令，从来都是因为他，如果有人伤害他，我绝不会放过，这一点您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他沉默了，一声不吭地坐到床上，低头思索着什么，面无表情，但论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低落。

  他们看向在场的另一个外人。

  “你跟他什么关系？”

  纳斯克有些迷茫，但也认真回答“什么什么关系？算起来我们应该是上下属，我是他下级的下级。”

  他们看看他，再看看喀狄迦，来回两次，再联想到之前的传闻，表情瞬间就不对了。

  钟离幸灾乐祸“哈，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

  “什么？”纳斯克懵逼的一脸懵逼，完全不理解他们的情绪转换点。

  老七“我记得之前有个传闻：喀狄迦副将是你的追求者，并且当众在大厅争抢你。”

  “哦，那个…”他斟酌一下用词“跟我没关系，我傻的，不懂。”

  大难临头各自飞，给纳斯克玩明白了。

  他们突然发现，纳斯克之前是说真的，每次变回来之后，求生欲都强了不少。

  老六又凑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现在没那么傻，老大，要不要试试？”

  钟离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面容扭曲一下，又展开笑颜“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得我满意，我就认可你。”

  “你说。”

  “你觉得会有人，在极短的时间里爱上另一个人吗？”在他回答前，他先一步抬手“除了你，认真想想哦。”

  他真的开始很认真的想“我觉得会，感情是不由自我意识操控的，它是自己产生的。”

  “但感情是日积月累逐渐产生的，你不可能在一瞬间就爱上一个人，你可能会为一个人所惊艳，但你不可能在那一瞬间就做好为他赴死的准备。”

  “修然上尉不是吗？”

  钟离笑得意味不明“你真觉得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吗？”

  纳斯克“哦？”

  老六“嗯？我怎么不知道？”

  老二“小孩别问。”

  老六：……不是，又来？

  钟离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子“乖，你那小脑壳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忘就忘了。”

  老六摸摸脑袋“老大，我们好像是一样的。”

  钟离直接把他推开，淡定拍手“不一样，你的脑容量小。”

  老四把他拉开“老六，别问了，有些东西不知道对你比较好。”他小声说“上尉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喀狄迦抬头“你们之前跟他认识？我怎么不知道？”

  修然之前的确是从底下选上来的，但之前收集的资料里没有说他有什么感情史的样子。

  他一直是独来独往，交际简单得可怕。

  喀狄迦注意到，当他话音落下，他们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他，好奇，不悦，愤恨，冷漠……

  就连那个看起来最温和的老四，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老六带着同样的疑问看向其他人，得到的只有沉默。

  钟离“副将，您有没有兴趣再多收一个人？”

  喀狄迦有些疑惑的歪头：他们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的态度这么快转变？

  *

  奥冉“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修然沉默良久，陨星在办公室外部一颗颗飘过“我们不认识，或者说，他把我忘了。”

  穆邬来了兴趣“细说。”

  他又静了一会“先生，别这么八卦。”

  穆邬微笑“怎么会？我也是想帮你。”

  他长叹口气“先生，恕我直言，您们加起来不如纳斯克会讨人欢心，至少他的实绩我看得到，您的话…有些渺茫。

  这么说吧，我看着您跟您的助手的对话，我就可以看出您一点求生欲都没有，她想要的不过是您哄她，而您的做法实在是让我不敢恭维。

  她能在您身边那么久，我觉得，也是挺不容易的。”

  穆邬的笑容僵硬，并逐渐消失。

  “她也跟着您挺久的了吧？您现在确定关系了吗？”

  穆邬点头。

  “是因为有人类出现让您产生了危机感吧？瑞尔中尉的人类形态的确很优越，芮锦似乎很喜欢人类，我目前看到的无论哪个人类她都表现出不一般的热情。

  是不是他们不出现，您永远不会告诉她您真正的感情？”

  穆邬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他说得是真的，他真的想过把她困在身边，永远不让她离开。

  他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她在他身边也挺好……

  “先生，您不得不承认，对于讨喜欢的人欢心这种事，无论是谁都比您们更有发言权。

  我知道，您们根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这种发言权对您们来说可有可无，但当您遇到您喜欢的人时，这份可有可无，就变成了必需品。

  没有人会在一个让自己感到厌烦的人身边待的太久，即使她真的爱你，这份爱意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下，消磨殆尽。”

  他向奥冉行了个标准礼“奥冉大人，属下告退。”

  “……嗯。”

  他离开后，奥冉和穆邬之间的氛围有些诡异的平静，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待着爆发。

  过了很久，穆邬再度扬起微笑“奥冉大人，下一次  芮  锦  有什么情况麻烦您先告诉我一声，再做行动好吗？”

  奥冉用沉默掩饰他的尴尬，并在几分钟后转移话题“刚刚我们的行进路线进入到了哈娜贝塔的领域，来警告的是一个天青色战斗机器人，和芮锦一样的颜色。”

  这话题转得很有用“您的意思是，哈娜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替代品了？”

  穆邬的眼睛亮了亮，期待的看着他。

  他沉思片刻，很想附和，但…

  “有可能，但很小。”

  “为什么？”

  “不知道，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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