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锦看着奥冉抱无夕远去，还向无夕争宠，心中吐槽

  （呸，渣男，一会穆邬一会瑞尔，还看上无夕了！也就是你是战神，还是我领导的领导，不然我高低得打你一顿）

  吐槽归吐槽，该听的她还得听，她还是回去找穆邬了。

  走到大厅，用穆邬的卡刷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一群表演队机器人不省人事，堆成一个小山，穆邬毫无形象地坐在那里连接着一个又一个。旁边还有几个机器人站着，等着他操作完，拔出数据线，丢到小山处，再把另一个机器人强制关机——拿一个巴掌大的特殊仪器，插到他们输能口里，立马就关机了。

  芮锦悄咪咪的走到穆邬身后，挥手示意那几个机器人不用搭理她。那些机器人是上面巡逻队叫下来的，自然认识她，也知道她是谁，于是就没有开口，继续手上的动作。

  “嘭”芮锦突然轻推了一下穆邬，发出怪声，“吓到了吧？”

  穆邬动都没动，“哦，吓到了。”

  芮锦还不满上了，从他肩膀探出头“怎么反应这么平淡？你早就发现了？”

  “地上有影子。”

  “哦”

  穆邬继续在自己专用的外脑上操作着，删除每一个机器人的记忆数据。芮锦看着那一长串代码划过，穆邬的手指在外脑放射出的虚拟屏下的键盘上，起起落落。

  屏幕上的代码增减，又飞快向下划去。

  芮锦感觉头都大了，在他旁边坐下，搭着他的肩膀“怎么不叫别人做？这么多机器人，要做好久吧。”

  穆邬这才瞟她一眼

  “你也知道要做好久？那你还一溜烟的抱着瑞尔跑了，也不知道留下来帮忙？”

  芮锦心虚的别过头“哎呀，我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嘛，而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是奥冉大人叫的吧？”

  穆邬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动作，拔出数据线，插入另一个机器人身上的接口，旁边站着的机器人，把刚删完记忆的机器人粗暴地丢到“小山”上。

  所有机器人都无视了芮锦在一旁的尴尬表情，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在做正事，你要是没事干的话可以去帮他们。”他很平静地说着，旁边的机器人甚至还向芮锦递上了他们手上的特殊仪器。

  芮锦摆摆手，按照她对穆邬的了解，现在他肯定生气了，要是她真的去了，穆邬肯定得在事后摆脸色。

  “我错了先生，不要生气，我以后肯定以你为主，保证听话”双手合十，向前一歪让自己进入穆邬的视线中，转头面对他讨好的笑着“好不好？”

  穆邬还是忙着手上的动作，没去理她。

  她看着穆邬无动于衷，站起来，看着那座机器人山，“还有几个？”

  一个机器人站出来，“还有7个”

  “你们就没点眼力见吗？就这点人了，直接销毁就好了，就不要麻烦先生了。”

  “这…”他们面面相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穆邬。

  “行了，都做这么多了，也不差这几个”他抬头“你不是想让他们卑微且痛苦的活着吗？他们就这么死了，可就解脱了。”

  “哎呀，再怎么说也不能累到先生你嘛，您不想叫别的机器人来，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减轻您的工作量了。”芮锦嬉皮笑脸，双手背到身后。

  穆邬看了她一会，低头“继续”

  那些机器人又动起来了。

  芮锦脸上的笑容僵住，郁闷的坐下，离穆邬远了点。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等到所有表演队机器人都删完记忆

  “你们也过来，自己连上。”

  那些机器人默默捡起数据线，插到自己身上，主动关机，等醒来时已经丢失了刚才的记忆。

  芮锦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为什么还要删他们的记忆？”

  “你不用管，待会我们去找瑞尔，我有问题要问他。”

  芮锦表情郁闷，双手抱胸，看着他把所有机器人的记忆删除，关闭外脑随意丢进胶囊空间，站起身

  “你们把他们拖下去，别放在这里碍事，把艾薇拉到维修室去。”又对着芮锦说“走”

  芮锦板着一张脸，站起来跟着他走了。

  路上

  “如果我们没下来，你真准备让纳斯克唱歌？”

  “嗯”芮锦现在很高冷不爱搭理人

  穆邬嘴角抽搐“唱什么？”

  芮锦没绷住“情歌”

  “无夕给的？”

  芮锦点头，表情嘴角勾起“这要是唱出来了，瑞尔不打死纳斯克算我输。”

  穆邬挑眉“怎么说？很露骨吗？”

  “没多露骨，就是挺恋爱脑的，很符合他，哈哈哈哈”

  穆邬微笑

  （就这？）

  “你和瑞尔，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就是…我看他经历，感情差不多，一起唱个歌而已”芮锦眼神飘忽

  “你说你想了很久，你之前在这里很委屈？”他严肃停下“为什么不和我说？”

  “没必要，过去的都过去了，没了我，他们会过得更艰难。他们会看着我，看着我俯视他们，置身事外，这不比杀了他们更让他们难受吗？”她走出两步转头笑着看他

  【视丢弃的花为  此刻的漂亮

  祈祷着这世界会有人将它埋葬

  就像我一样  一样  】

  不知道为什么，穆邬脑中突然回响起她在台上唱的歌。

  他沉默着，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走去——拉上了芮锦的手，不放。

  芮锦虽然奇怪他的举动，但也没挣扎，在她看来穆邬总是会做一些她不理解的事，反正她脑子没他转的快，听话就好，这可比在哈娜将军那轻松多了。

  ……………………………………

  穆邬按下门铃，无人回应。

  正当他要按第二次时，门打开，纳斯克走出来，关上门

  “瑞尔在睡觉，不要吵他。”

  穆邬无语=_=

  芮锦冲出来“瑞尔睡着了？让我看看”

  “不行”穆邬纳斯克

  芮锦看着他们两个，闭嘴了

  “我有事情找他，我要找他问点问题。”穆邬抬头看挡在他面前的纳斯克。

  “等他醒了，我会和他说的，我们过去找你……他被吵醒的话会生气。”纳斯克目不斜视，就是不看他。

  “……你在看什么？”

  “不看你”

  “……开门，不然我自己开。”他瞪一眼后面偷笑的芮锦。

  他终于低头“你会吵他吗？”

  穆邬微笑“不会”

  门打开，瑞尔一铲子拍过去“你信他的鬼话？”

  纳斯克捂着头，不敢说话。

  “有什么事？”瑞尔的眼神杀气十足，手上拿着削尖的铲子，直直盯着穆邬，仿佛要拆了他。

  穆邬“……我来问问那个人的事。”

  瑞尔扫一眼芮锦，再看他，挑眉。

  “…顺便”

  “啧，进来吧”回头的时候还顺便踩一脚纳斯克。

  “嗯”纳斯克蹲下了，纳斯克委屈脸

  穆邬跟着瑞尔走进去，还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了？”

  “反应过来了呗，想问什么快说。”瑞尔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匕首。

  穆邬看着匕首心下了然“这么久才反应过来，他还真是…迟钝。”

  铮，匕首插入桌子

  纳斯克搬来的，新的！

  “你一定得先说废话吗？”

  “好吧，进入正题”他回头“你们先出去”

  “不要”

  “滚”

  纳斯克灰溜溜关门

  穆邬感慨“真听话啊”

  “你如果不说，她永远都开不了窍。”

  穆邬回头，对上瑞尔平静的视线，叹气

  “瑞尔，你的演技真是让我自愧不如，有时候还真看不出来你是真的还是装的。”

  “既然看不出来，就当我是装的吧。”

  “你倒是看得开。”穆邬坐到床上

  “换一个，那是我睡的。”

  穆邬=_=但还是换了

  他自己都不理解为什么他现在脾气这么好

  “芮锦，和我们一样吗？”

  “你觉得和我们一样她会蠢成这样吗？”

  “……那她为什么会来？”

  “她大概是误判的，我猜本来应该是那个总指挥。”

  “为什么？”

  “她看起来比较聪明。”

  “……”穆邬脸上的笑降下“好好说话，别夹枪带棒的”

  “嗤”瑞尔冷笑，却没再继续“她大概早就发现了那些记忆，也知道接下来他会动手，所以她把战舰上所有事宜交给芮锦，还给她找了个对象，试图误导身后人。

  他最喜欢看的不就是这些狗血剧情吗？从高位一朝跌落，成为一个落寞歌手，在低处绝地求生…或许他看出来了，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是想找个乐子。”瑞尔摸着匕首，一划鲜血淋漓，他的表情疯狂，语气却很平静，充满了割裂感

  “我们…都是乐子！整个组织全是他的戏码，他操作着一个又一个机器人按照他的要求生活，还记得亭朗吗？那是我第一个朋友，似乎还是你之前的助手，善良，无知，愚蠢。他的出现帮了我不少忙，但是我现在才发现，他也在他的操纵中，虽然他现在已经死了，但是穆邬”

  他直视穆邬的眼睛“你觉得，我们还在不在他的戏里？”

  穆邬眯了眯眼，“你在试图诱导我。”

  “怎么会？”他把匕首丢开，无视手上的鲜血，拍到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很随意的说“我只是提出一个合理怀疑，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出现是算计，还是无意。那个人的手段太过高明，又专通心理，我们无从知晓，周围人的出现是不是他的一步棋。”

  穆邬看着他平静的脸，好像先前的癫狂从未存在“你在怀疑芮锦，还是纳斯克？”

  瑞尔笑了“都有，就像我说的，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出现是算计还是命运使然，所以，可以爱，但别爱太深。”

  穆邬看着瑞尔魅惑的笑“……你觉得只留他俩在外面，合适吗？”

  瑞尔笑不动了，换穆邬开始笑“你看，连你自己都沦陷了，有什么资格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就这么放开还真不甘心，他能算计我们，我们就不能算计他吗？”

  他站起来“瑞尔，你还真是把他的记忆看了个透彻，奥冉大人会喜欢你的。”

  “我不需要他的喜欢，我只想要那个狗东西，得到他应有的报应，我要他生不如死。”

  “欢迎加入，合作愉快！”

  瑞尔站起来，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今天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有机会教教我怎么把一个机器人说疯。”

  瑞尔耸肩“你先练练演技吧。”

  “那还是算了，你的演技我可学不来。”

  “哈，你现在就可以出去装可怜跟芮锦说我打你了，看看她信不信。”瑞尔幸灾乐祸，笑一半笑不出来了。

  他们俩冲到门口打开门

  芮锦和纳斯克打起来了！对视一眼，点点头，一人拦住一个。

  “为什么要打架？”

  “她说我蠢。”纳斯克低头委屈

  “有什么不对吗？”

  纳斯克抬头委屈，就听他继续说“你蠢，她又聪明到哪去？你俩非得比个高低吗？”

  他傻了，在场一众机器人竟无一人反驳。

  “可是她还说你叫别人亲爱的，你都没叫过我……砰”

  “你还是去做梦比较快”他摆摆手“我要去睡觉了，没事别来烦我。”

  说完转身回到房间，独留纳斯克一人从地上爬起，可怜巴巴。

  芮锦在沉默中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瑞尔的头发变长了？”

  ………………………………

  瑞尔回到房间里，闭上眼睛等待睡意来临，可是睡意好像失约了，他始终无法陷入沉睡。

  他回顾和穆邬的谈话，好像都是他在说，穆邬在质疑，在倾听，在…认同。

  （终于，我布下的局开始转动，68年了…）

  没错，他从被制造出来，发现脑中的记忆起就在布局，他恨那个没有选择他的机器人，他恨那个记忆中的人类，想让他生不如死。于是他选择来到这里，传闻中奥冉记仇强大且惜才，后来却变成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瑞尔猜想，这一定和那个人类脱不了关系。这正是他选择来到这里的原因，他需要帮手。

  他一直在等待着，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先前的战舰太过压抑，奥冉被幕后之人所控制，穆邬这个曾经好友被他怀疑压制到遵规守矩，喀狄迦只崇尚强者，忠诚于奥冉，却仍旧被他怀疑……

  这时候不适合出头，于是他选择了蛰伏，但这段日子并不好受。底层之间形成了各个小团体，他需要调节好每一个小团体头头，讨好所有，却不能站队。一旦站队，他就会变成眼中钉肉中刺，况且，他信奉只有自己才是值得信任的。

  他在底层里收集信息，结合脑子里那些偶尔可能出现的记忆片段，一步步推理，得出结论。

  他的确对权利有非同一般的渴望，因为他知道，只有拥有了权利和地位，才有可能平等的和奥冉穆邬谈话，没错，平等。不是可以随意打发的下属，而是一个拥有话语权，让他们无法忽视的有能力的机器人。至于喀狄迦，他的确很强，但太过一根筋不在他的计划内。

  但他等了很多年，依旧没有等到奥冉恢复的时候，于是他选择自暴自弃，放弃了一段时间的讨好，改为嘲讽，他想着如果他们能把他打死，他就不用再去想其他的了。

  直到亭朗出现，他才重新振作，参加考核，不再嘲讽那些机器人，却也不再讨好，可是后来他死了。他死后他依旧在参加考核，他…好像染上了一些“坏习惯”，但这无伤大雅。

  那些机器人小头头们看他越来越不顺眼，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嘲讽，又或许是因为他不愿意再去讨好他们了，开始找他麻烦，但很多时候他都能躲过，偶尔躲不过了，在他快要失去意识前都会有一个机器人站出来帮他，企图成为下一个亭朗，但始终没有一个机器人成功……除了纳斯克，他太蠢，蠢到他无法怀疑他的用心。

  直到后来看到了所有记忆他才明白，那个幕后黑手下的局，就是为了看他在底层挣扎。而亭朗，也是他下的一步棋，他不知道纳斯克是不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但是他的确帮了他很多。

  陈柯说对了，但没完全对。他和那些小头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主要是他看不上他们。纳斯克只是一个导火索，拓辛又是那里面比较蠢的，其他的现在基本不敢放肆。

  虽然他现在没有得到那么高的权力和地位，但是他找到了他们的弱点。

  自从无夕出现后，奥冉有了感情，变回了曾经的他，那个嚣张肆意，有着一颗惜才心的他。而他的智囊穆邬，看上了一个破绽百出的芮锦。他们有了弱点，他就有应对的方法。

  那些记忆，也在考核中屏障损坏，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一切都在往他预想的方向前行，中途杀出的纳斯克，是他计划中唯一的变故。

  （纳斯克啊，你是我破烂生命中唯一的败笔，也是我眼中最耀眼的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计划中的一步，但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离开了……

  原本还想着逃呢，带着你远走高飞，却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怨恨，留下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对于无夕，他的感情很复杂，他似乎真的，无法对着那双纯粹的眼睛，说那些违心的话。

  就像他说的一样，“我们已经够烂了，就别再把她拉到泥潭里了”，不仅他狠不下心，穆邬，奥冉也狠不下心。

  但她想要的就是这些，她想让自己狠，让自己变得果断，她总要长大，她需要保护自己的能力，需要能在现实中生存的性格，她该看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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