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尔…明白。”

  “出去吧，回去准备一下。”

  “是，奥冉大人。”

  瑞尔没有回到维修室，而是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他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的不甘和无奈翻涌，他看着窗外的星空和森林——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木屋先生，瑞尔怎么还没有回来？天都快黑了，是不是奥冉大人在刁难他？”

  “嘘嘘嘘嘘嘘嘘嘘”穆邬和陈柯听到这话连忙把他推回维修室。

  “你疯了，你怎么敢的？你在外面讨论奥冉大人？你是嫌你的命太长了吗？”

  “就是，你要说也别在外面说呀，外面人多眼杂的，一个不小心传到奥冉大人耳朵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了，你先别管他了，你要想一想，瑞尔他丢失了什么？”

  “瑞尔失去什么了？失去了找回来不就得了，为什么要管这个？我要去找瑞尔。”

  （得，又变回去了）

  “你等一等，奥冉大人一般不会留人太久，他一般交代几句话就会走，你自己也感受到了，不是吗？”

  “那你说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不来找我？”

  “我怎么知道啊？啊不是，你稍微再等一会，我让人去查，行不行？”

  “好吧。”

  “不用查了，我刚刚看见瑞尔往休息区走了，应该是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哦！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走的快不行吗？你是谁啊？”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邬，是这场考核的观察员，我们见过。”

  “先生好。”芮锦一秒正经。

  “害，不要这么拘谨，把我当一个普通机器人就行。”穆邬摆手。

  “先生，您为什么在这里？你也受伤了吗？还是说……”芮锦斜眼看看纳斯克，穆邬点头，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纳斯克已经开始问陈柯“瑞尔的房间在哪？你可不可以带我过去找他？”

  “不是，我一个修理师，你是怎么觉得我会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儿的？”

  “你不知道吗？”纳斯克拿起扳手，“咔”扳手断掉啦。

  “哎，我还真知道，我之前有去休息区修理过一个机器人。那时候刚好看见瑞尔出来，我带你过去。走！”

  芮锦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刚好听到陈柯的怂话。-_-||真怂

  芮锦：“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吧。”

  “好”

  ……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为什么我们找了那么久，敲了好几个门了还没找到？”

  “我说了我一个修理师，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你刚刚说你知道。”

  “你把一个扳手咔吧一下就给我拗断了，我有什么办法？我除了知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你为什么不去问穆邬，他管着整个战舰内部的安保系统，你让他去查一查不就好了吗？你非要为难我一个修理师吗？”

  纳斯克看看穆邬，又看看陈珂，“对不起，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嘞？”

  “你问了吗？”

  纳斯克聪明的选择跳过这个问题，“木屋先生，你可以帮我查查吗？”

  “瑞尔的房间，就在你的房间对面，为什么要查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唉，你脑子不太好，他力量少的可怜，理所当然被排挤啊，房间都是一开始就定好的东西，那都是不能改的，怎么？你没见过他出来？”

  “我那时候刚来，就被几个机器人堵在墙角骂了一顿。”

  陈柯：“你？被骂了一顿？你没有打他们吗？”

  纳斯克低头“没有。”

  “为什么不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我刚被赶到这里来，其他战舰上的机器人都不待见我，然后我来这里也不待见我，我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居然不打人？我心情不好，我直接一脚给他踢过去了，还等着他在我面前叭叭？”陈柯脾气暴躁，但是是个好精灵，就是脾气太爆了。“那后面呢？”

  “后面瑞尔过来把他们赶走了！”他笑得很开心，“他还对我说要是‘我是你啊，就动手打他们了，你有我没有的力量，却没有相匹配的胆量和气性’，他还说有力量不用，这是愚蠢。”

  芮锦：“所以…你就一直跟着他了？”

  “对啊，他说过他想要我的力量，我想帮他。”

  “所以你就为了这么一件事，一直跟着我？”一扇舱门打开，瑞尔从门里走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样子。

  “瑞尔！”纳斯克想要靠近瑞尔，却被瑞尔伸手阻拦，“瑞尔，我在维修室等了你好久，你怎么不过来找我呀？”

  “我忘记了，我需要消化一下。”瑞尔靠着门，心情很低落，“纳斯克…我不想利用你…”

  “如果你需要我，我很高兴你能利用我，这是我的荣幸。”

  穆邬激动，芮锦掏出备忘录，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好多。

  穆邬眼一瞟看到了一部分，芮锦立马收回。

  “干什么？”

  穆邬：“你为什么要记他的话？”

  “我留着以后谈恋爱用啊，他说了这么多，瑞尔跟个瞎子似的，什么都看不到。简直暴殄天物，孔雀开屏给瞎子看。”

  “……发我一份。”

  “凭什么？”芮锦防备的看着他，好像怕他抢一样。

  “我是观察员。”

  “呵，有他们两个在，你加分还有什么用吗？已经定下来的东西，你再拿来做筹码，会不会有点…嗯？”看透不说透。

  被戳中心思的穆邬“……”但是他很快找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你不在的时候，他们还有很多话。”

  “条件？”她可不认为仅仅是一个情话语录，就可以让他带她到监控室里看回放。

  “你对我的助手这个位置感兴趣吗？”

  “你的助手？观察员的助手吗？”芮锦兴致缺缺。

  “谁告诉你我只是一个观察员的？”

  “哦？”

  良久的沉默过后瑞尔终于开口，“那如果有机器人想要利用我控制你呢？”

  虽然那两个机器人聊的热火朝天，但是很小声。不过以瑞尔的听力有没有听到？就只能问他自己了。

  “那我们就像打败康贝一样，打败他，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的。”纳斯克向来愚蠢切，但瑞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被他愚蠢的话刺中心底的阴霾。

  （明明是他的问题，明明受控的会是他，但是为什么…明明他可以自己离开的，放弃我就好了呀，为什么不放弃啊？为什么不放手，明明你已经报答过了啊？）

  “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吗？”

  “喜欢需要理由吗？如果一定要的话，我喜欢你为我挺身而出的样子，我喜欢你维护我的样子，我喜欢你救我的样子，你会解答我所有的疑惑，你会在我危险时提醒我，没有一个机器人对我这么好过。

  你受伤，我会难过，你不高兴，我会慌。你总是说我蠢，想要让我走，但是你没有赶过我，你一次次想要离开，却没有真正离开过我，只要我回来，你就一直等着我。”

  “我什么时候等过你？”

  “每一次，我们分开，再到我找到你，你都会默许我留下。”

  “……”好像确实是这样，但是瑞尔不想承认，“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纳斯克：“等等，奥冉大人对你说什么了……”

  门已经关上了，隔绝了纳斯克的视线。

  芮锦在后面询问：“瑞尔怎么了？怎么这么冷淡，这不该是他该有的反应啊。”

  陈柯：“他伤到了神经主盘，失去了一些情感和记忆。”

  芮锦：“纳斯克知道吗？”

  陈柯：“你看他这副样子，你去告诉他啊。”

  纳斯克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伸着手，似乎想要敲门，却顾虑着门内人的心情。

  （我该怎么做？他开始讨厌我了吗？为什么他要我走了，我该走吗？这次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

  “各位，失陪了，有点事要去办一下。”

  …………………………

  穆邬几乎是跑着到奥冉办公室的，“奥冉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奥冉：“瑞尔什么反应？”他在台阶上方，俯视着他。

  穆邬：“他忘记了对纳斯克的一部分情感，刚醒来的时候还好，没那么抵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抵抗纳斯克的接近。”他偷偷瞟一眼奥冉，又马上收回。

  奥冉：“呵，他会想通的。那个机器人还活着吗？”他没理会穆邬的小动作。

  穆邬：“活着，但是还没找到。”

  奥冉：“什么意思？”

  穆邬：“在眼鸟可以看到他的一部分行踪轨迹，但是眼鸟无法确切的观察到他，无法找到他的具体位置，他身上似乎有什么隔绝信号的东西，眼鸟一靠近他，就失去了位置消息。”

  奥冉：“那就通知下去抓住他可以加分。”

  穆邬：“明白。”

  奥冉：“下去吧。”

  穆邬：“大人，还有一件事，瑞尔…可能不会甘心做纳斯克的手下。”

  奥冉：“他不想做手下，那他想做什么？”

  穆邬：“大人，我的意思是，这一次的中尉名额可以…多一个。”

  奥冉敲击着椅子的手把，他很喜欢用这种方式给人压力，“你在教我做事？”

  穆邬连忙低头“不敢，大人，纳斯克喜欢瑞尔，而瑞尔也是一个特别有主见和骄傲的，我怕他到时候……当然，他怎么样都与我们的计划无关，但是纳斯克可能会比较关注瑞尔的情绪。如果他不高兴的话，纳斯克可能会做出一些我们不想看的事情，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小麻烦。”

  敲击声停下，“我允许你有一些自己的主见，但别让我知道？懂？”

  “明白大人！”穆邬行礼，下去了。

  奥冉转身看向身后的丛林，战舰停靠的位置在森林的最边缘，而另一边是无尽的沙漠。

  ………………

  穆邬回到监控室，打开所有的灯光，角落里，一个破烂的机器人正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

  穆邬：“说说吧，是谁叫你来控制纳斯克的？”

  康贝：“我劝你现在就放了我，如果那位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穆邬：“他不会知道的，连奥冉大人都不知道你在这里，你觉得他会知道吗？”

  康贝：“奥冉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这？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可是那位的人！”

  穆邬：“好了，说说吧，那位想要你做什么，或者说想要纳斯克做什么？”

  康贝：“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爬起来，向着外面走去“我要见奥冉大人，他会见我的，我是那位的人，砰”他又摔倒在地上。

  “你觉得我会让你出去吗？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或许还能给你个痛快。要是你不听话……”他拖着康贝，按下另一个按钮。

  一侧墙壁打开，露出提前准备好的小型飞船，他拖着康贝走进去。

  康贝见势不对开口威胁：“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是主人的人，要是你把我杀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穆邬：“我大概猜到了你的任务，在已经有机器人可以操控纳斯克的情况下，你却依旧选择毁掉他，而且你还暴露了主人，你觉得就算你回去了，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飞船已经起飞，康贝面露惊恐，他终于开始求饶“求求你放了我吧，就把我丢在这颗星球上好不好，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穆邬：“现在知道求饶了？晚啦。”

  飞船停在之前爆炸过的火山上。

  芮锦在地面上招手“嘿我在这里！”

  穆邬拖着康贝，向她走去，她嫌他太慢，三步并两步也向他走去。

  穆邬：“你没带纳斯克过来？”

  芮锦接过康贝：“啧啧啧，怎么变成破烂了？我叫他了，人家没理我，现在还盯着人家瑞尔的门看呢，简直一个望夫石。”

  穆邬：“他是真的爱啊。现在来想想，怎么处置他吧。这里已经被我的幻罩掩盖，不会有机器人探查到这里，而且今天是第六天了大部分机器人都到终点了，不用担心安全性。”

  芮锦：“财大气粗啊，嗯……看他这样我都觉得可怜了，他不是把他好兄弟丢下岩浆了吗？这里正好，有火山，有岩浆折磨一顿丢下去就好了啊。唉，早知道把瑞尔带过来了。”

  穆邬：“录个像回去给他看呗。”

  芮锦：“哦！你可真聪明。你力气小你录。”

  穆邬：“我…我力气小？你确定？”

  芮锦：“少废话，快录！”

  穆邬无语，但还是听话的打开录像。

  说实话，要不是穆邬的幻罩可以隔绝声音，这里大概早就被奥冉发现了。

  芮锦折磨完康贝后，拍拍他的脸就像他之前对她一样，但不一样的是她这两巴掌，把他的整个显示屏都打掉了，这可比瑞尔狠多了。

  “我说了，康贝，死了受到的屈辱有什么意思呢？活着感受痛苦，那才是真的痛。哈哈哈哈！”

  可惜康贝的显示屏已经脱落，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发声器也被刀刺烂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也不为过，不然她应该笑得更开心。

  穆邬：“好啦，差不多了，时间快到了。”

  芮锦：“什么时间？”

  穆邬：“考核快结束了，我还有事。”

  芮锦：“好吧，我还想玩呢。”

  她拖着康贝走向岩浆，看着他挣扎腐蚀融化，最后变成岩浆的一部分。

  芮锦：“原来消失的这么彻底啊，难怪他要把他的朋友丢到岩浆里。”

  穆邬：“走吧，回去了。”

  在飞船上

  穆邬：“我看了你们全部的录像，你们什么时候达成合作的？”

  芮锦：“你猜。”

  穆邬：“瑞尔很聪明，察觉到纳斯克不想让他参与计划，就假装答应，那时的他应该已经对纳斯克上心了吧。以受害者姿态，让纳斯克认为一切都是不得已的结果，你在明他在暗真是个不错的计谋啊。一个演给康贝看，一个演给纳斯克看，但是我感觉纳斯克就算不演也会听话的。”

  芮锦：“你懂什么？这是小情侣之间的小别扭，这么做又能在纳斯克心里不留下疙瘩，又能让瑞尔得偿所愿何乐而不为呢？”

  穆邬：“你觉得他没看出来吗？”

  芮锦：“看出来了啊，但那又怎么样？他不说谁会知道呢？”

  穆邬：“……我看资料的时候看到你有交上来一个旗帜，但是我在眼鸟里没见你有去找过，你哪来的？”

  芮锦：“我到终点前看见一伙机器人打架，我就引了一群看起来像猪的生物，加入战斗，然后趁乱偷了一个，你不知道吗？”

  穆邬：“……我大概知道你哪来的了。”

  ……………………

  终点现场

  穆邬让手下汇报分数

  “……”

  “……”

  汇报结束，瑞尔和纳斯克平分。

  穆邬：“因为分数相同，和一些特别原因，奥冉大人决定，这一次有两位中尉，瑞尔纳斯克上来吧。”

  瑞尔缓缓走上前，纳斯克紧紧跟在他身后。瑞尔的听力一向很好，自然也听到了下面的那些恶毒揣测，从未在意流言的他，这一次无比想要将他们的发声器捅个千疮百孔。

  他紧握双拳，看向纳斯克：或许，这算是这场考核结果唯一的好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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