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瑶看着对面如做错了事的小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小雅，世道太险恶，你还小，你还是回家吧。杨掌柜不知道你在这里，他肯定急坏了。”

  然后小雅就抬起了头，眼睛直视陆心瑶，道：“可是……爹说让我跟他学习管理酒楼，将来也可以帮陆家管理酒楼。可是我不愿意一辈子做这些低贱的事。”

  “而且……如果知福楼里没有露哥哥，一点意思也没有。”小雅鼓起勇气，看着陆心瑶道。

  陆心瑶愣了一下，脸上先是僵了一会，忽地就笑了。她道：“傻小雅，都说了世道险恶，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也许我也是个坏蛋呢。”

  小雅倔强道：“不会的，露哥哥是个好人。”

  陆心瑶看着小雅眼里那细细碎碎的光，犹豫道：“要不，你出来吧，不要再在木兰里待了，你一个女娃子，太危险了！”

  小雅咬了咬嘴唇，道：“露哥哥，我可不是小女娃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茶，一时相对无言。

  小雅侧过头，看着那边唱曲儿的小戏子，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唯有一抹淡淡的愁意萦绕其中，让陆心瑶感觉她好像提前长大了。

  才豆蔻年华的少女呀，怎就如染了风霜般沉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她要选择如此一条道路？

  陆心瑶手端着茶杯，沉思着。良久，她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扔下几块碎银子后，陆心瑶拉着小雅走出了雨清楼。后边传来几个男子的暧昧笑声：“看，还不是跟人走了？这女娃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咱哥几个长得这般风神俊朗，可人之用竟看上了个丑八怪。”

  “都说了让你大胆出手就完了，你又非要装纯情，看人家就比你直接，厉害。”

  “嘁，你懂什么？你忘了咱彪哥最喜欢那男人那种类型的吗？今天咱可立大功了，走！”

  “哎，对哦！还是你这老神棍会打算盘。走，跟上……”

  很快身后传来了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陆心瑶脚步没停。实际上在和小雅喝茶的过程中，她是一直都知道旁边不远的一张桌旁，有两个长相猥琐的男子一直在盯着她们看，时不时嘿嘿笑几声。但她始终没有理会，两个跳梁小丑而已，不值得她浪费心神。

  小雅却犹如一个单纯的小女娃，一边快步跟上陆心瑶，一边懵懂地问道：“露哥哥，去哪儿呢？”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陆心瑶淡道。

  小雅也没再说话，只时不时抬起头看看陆心瑶的侧脸，心情无比雀跃。

  很快，陆心瑶带着小雅，七拐八拐就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忽地她一拉小雅，便闪进了一个拐角里。

  “咦？人呢？”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停住了脚步，疑惑地问。他眉眼都挺好，就是一撇八字胡，莫名觉得觉得匪里匪气。

  另一个瘦长脸男子挠挠头，道：“对啊，刚刚明明还看着的啊。”

  突然一个好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是在找我们吗？”

  两人倏地转过身，就见方才那两人正站在他们的身后，笑着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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