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受到过一个人的指导，一直以为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梦。”沈月翔拿着星辰剑，一时搞不清楚应该把剑给谁。

  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星辰剑上，他们竖起耳朵等着沈月翔继续讲下去，像两个谦恭的小学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封心，三百年前勇闯熔岩圣殿，夺取星辰剑，击败天外来客的封心。”

  王道三和无道面面相觑，仿佛对方脸上写着正确答案。

  “你既知他是三百年前的人物，又提到受他指导，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无道满脸狐疑。

  “熔岩圣殿远在地泽烛龙岛，岛上熔岩毒气遍布，还有喷火龙守卫，难道你去飘渺海时进入其中？”王道三不敢置信。

  “你们昨日坐而论道，说过荒荒宇宙不可知的秘密数不胜数，发生这种事，却大惊小怪，我当然不是去飘渺海时进入的熔岩圣殿，而是在绿源洲无道前辈修行的洞穴中偶然通过某种结界与封心前辈见面的，他还说他本来等的是无道前辈您，结果左等右等，您在上面坐了二十年，也没下来。”

  “我早觉那洞穴古怪，上次回去时，它竟然凭空消失，原来是你窥透其中秘密。”无道心领神会，又叹了口气道“都是命啊！”

  “你说的结界是不是那种透明的不接触完全感知不到，一触碰却如实体般无法通过的东西，只有找到法门才能穿越。”王道三凝眉冷视道。

  “正是，前辈也遇到过？”

  “除了封心你是不是还见到另一个人？”王道三道。

  “是的，我见到一个无面人。”

  “那就没错了。”

  “无面人是谁？”无道好奇心被沈月翔和王道三勾起。

  “它应该就是天外来客。”王道三道，“无面人应该不是它的本像，是它为了和我们沟通方便幻化出来了的。”

  “你也见过无面人？”无道对王道三说“是它救了你吧，当年你那种状况掉到弱水中是不可能活的，后来的鬼曐也跟它有关吧，”

  “不亏是无道，都被你猜中了。”王道三冷笑道。

  “它不会平白无故救你，是不是要让你做什么？”无道警惕地盯着王道三，眼睛仿佛在说“你这个人类的叛徒。”

  “要他斩十万人血入弱水。”沈月翔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时恐怕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听起来是够丧心病狂的，贤侄你快把星辰剑给我，让我杀了这个疯子。”无道靠近沈月翔。

  “你就知道用这把剑，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还是这样，难道不敢和我正面交手，看看没有这把剑到底谁行。”王道三也向沈月翔挪了两步道“今日你就做个见证，要是我败给无道，绝不再逼迫龙青玉，如果你把剑给了他，我现在就遁走去杀她。”

  “两位前辈之事，江湖传得沸沸扬扬，都说两位武功堪比日月，又在伯仲之间，每次决斗都如天地碰撞，今日我倒想开开眼界，无道前辈我相信你功夫不在他之下，何必用剑。”沈月翔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最担心的还是青玉安危。

  无道无奈叹口气道“天下安危系于此，你竟然当是儿戏一般，也罢，天道无常，很多事非人力所能决定。”

  “行了，别为自己找借口了。”王道三说罢，化为一束红光，直冲无道而来。

  无道笑道，“真以为我怕你。”他瞬间移动，闪过王道三致命一击，脚下石头登时化为戗粉。

  两人从地面斗到空中，如红白两颗流星，碰撞在一起发出宏大闪光，分开后各自携裹的气流又将山头的树拦腰折断。

  云海伴着两人动向舒卷出各种影像，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电光四起，仿若末日来临。

  沈月翔却将两人招式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内力比拼之下，妙招跌出，一招之下，附带一串连招，见招拆招，无不精妙。

  一场大战持续两个时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你有进步啊。”王道三屹立于一棵老松之上。

  “这二十年你也没闲着。”无道站在南天门牌楼顶。

  两人鏖战至此竟都不喘息，令沈月翔瞠目结舌。

  此时东方天空显示出鱼肚白，远远的天际线上呈现出一抹红，太阳正在云层下发力，翻滚的云被染上一圈金边。

  “还打不打？”王道三抹了抹头发上的灰土道。

  “不打了，这样再打一天也分不出结果。”无道看到露出半条腿的袍子盘算着先换身衣服。

  “沈月翔你觉得刚才我们谁占上风？”王道三把头扭向沈月翔，无道也盯着他，好像他是裁判，一场没有ko的比赛，只能靠裁判定夺。

  “我怎么看得出？”沈月翔眼前还纷乱着两人打斗的身影，有些招式他还没理解透彻，但光看这一遍已胜过修习多年。“要不你俩再打两个回合。”

  “真是的，白费力气！”王道三失望道。

  “你刚才看得不挺仔细吗？难道没看出，我在整体上略占上风？”无道说。

  “喂，你怎么能诱导别人呢，不讲武德了啊。”王道三抗议道。

  “那就算平手吧，果然跟别人说的一样，很难分出胜负。”沈月翔生怕两人吵个不停，干脆做个和事佬。

  “接下来该怎么办？”无道问沈月翔。

  “什么怎么办？”沈月翔摸不清他什么意思。

  “如何阻止他斩十万人血入弱水啊！如果这事成了，指不定天下又要遭受什么劫难呢，天外来客既能制造鬼曐，还不定有什么阴谋呢？”

  “前辈，它到底有什么阴谋？”沈月翔恳切地望着王道三，希望能得到某种指点。

  “别这么盯着我，好像我知道似的，它当初只要我答应这件事，就能救我性命，我对天下人恨得要命，当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至于为何如此，我才不管。”王道三拂袖说道。

  “你看看他，什么都不明白就随便答应别人！”无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还不简单，既然是不义之事，不做便罢，当时答应不过是权宜之计。”沈月翔道。

  “答应别人的事，怎能随便反悔？”王道三皱起眉头。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诚信为本。”无道竟也帮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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