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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再返陆平县


“郎会长,这两块毛料怎么算?”

  杨潞飞和陈华一人捧着一块毛料,走出了库房。

  库房里最有价值的两块毛料已经被他挑出来了,杨潞飞打算将那块木那的现场解开。

  至于那块莫湾基的黑乌砂,他不打算在这里切,而是拿回家自己收藏,因为里面藏着的那块满绿的玻璃种,其价值实在太大了。

  “杨老弟,咱们之间谈钱伤感情,你拿去玩就行。”

  郎有利一看杨潞飞手里的那块木那,心里预感可能会出高货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杨潞飞是“翡翠大王”。

  不过这些毛料都是通过飞龙公司从缅北拿到的一手料子,交好了杨潞飞还怕以后赚不到钱么!

  “郎会长,行里的规矩你比我更清楚,要是不收钱的话,我也没办法赌啊!”

  一到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说的就是赌石的残酷,垮了还好,要是赌涨了,还真不好说。

  所以,赌石赌石,规矩和古玩行里有些相似,那就是买定离手,不找后账。

  “那行,莫湾基的是500一公斤,就算3000吧;这块木那的贵一些,定价是二十万,你给18就行,友情价!”

  “还是按规矩来吧,两块一起算20万!”

  杨潞飞可不想沾这个便宜,两万块而已。

  “好吧!”

  郎有利也知道杨潞飞不差这点钱,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服务员过来开票收钱后,毛料就归杨潞飞了。

  “走吧,陈华,咱们切毛料去!”

  杨潞飞重新抄起毛料,来到了院子里的一台水锯前。

  院子里结石的机器除了油锯和水锯外,还有线锯这样的精密度比较高的机器。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人喜欢用油锯,只有价值很高的才会用线锯,而使用水锯的很少了。

  相比于线锯的精准省料、油锯的省力,线锯是既吃力又不省料。

  但是,这是对普通人而言,杨潞飞不在此列。平时,他解石用的是刻刀,砍瓜切菜一般,又快又精准。

  不过,在这里不行,毕竟用刻刀削毛料太惊世骇俗了。所以他只能使用机器,而能随心所欲使用的就是水锯。

  杨潞飞拿起记号笔,给这块毛料画上线后,陈华将毛料抱到了底座上进行固定。

  划线是个技术活,在新千年前是最考验相玉师水平的,所以行内有“多一分则废,少一分则不足”的说法,说的就是以前老一辈赌石客对于划线的看重。

  现在则不同了,主要是相玉师或赌石客对于毛料的处理方法多种多样,甚至商家为了利益最大化而采取各种提高毛料价值的办法。

  但解石前划线还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固定好后,杨潞飞走到工位上按下了水锯的锯柄,陈华则是在一旁拿起水管浇水。

  听到滋滋滋的声音响起,院子内外的人都围到了水锯的四周,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来。

  在别人手里看起来笨拙的刀片现在在杨潞飞的操作下不仅变得锋利,而且还十分灵巧,一点点的沿着之前的划线逐渐深入毛料之中。

  虽然旁边的议论声大多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但杨潞飞和陈华专心如一,随着时间的流逝,滋滋声戛然而止。众人这个反应过来,第一刀切完了。

  杨潞飞退出刀片,抬高手柄,陈华已经拿来一个大号十字刀插入切缝之中,轻轻发力,切去的那一小片掉了下来,拿过水管冲去切面的石浆,露出淡淡的椿色。

  “哇塞,运气太好了,大涨啊!”

  “太漂亮了!”

  “可惜了,出不了手镯!”

  ……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有夸张的,也有客观的。

  杨潞飞将毛料换了另外一个切面,重新固定后,两人又继续忙活了起来。

  因为早已知晓了毛料里面的情况,杨潞飞他们解石的时候情绪非常稳定,切完一刀就接着切下一刀,知道停下来。

  冲洗了表面的石屑和石浆后,杨潞飞又拿起手磨机,将上面残余的皮壳打磨掉,然后换上砂轮进行抛光,才算大功告成。

  郎有利吩咐人搬来了一张小方桌放在院子中间,新鲜出炉的翡翠被杨潞飞放在了桌子上,郎有利拿着小手电按在翡翠上,那妖艳的紫光看在人们的眼里,是那样的无与伦比,璀璨夺目。

  此刻,大多数人都陶醉在那一抹色彩中,也没人去关注它的种水与裂痕了。

  “杨总,恭喜大涨!”

  郎有利观察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收起小手电,向杨潞飞祝贺道。

  这块毛料他和协会的同仁们讨论过多会,但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因为赌性实在是太大了。

  这块毛料重18公斤,解开后郎有利有称量过了,还有14.2公斤的玉肉,每公斤算个最低价30万的话,杨潞飞这一块就能净赚400个W。

  这就是赌石的魅力所在!

  在郎有利等人综合给翡翠估价之后,杨潞飞带着解开的翡翠和没切的毛料离开了,再呆在这里太不容易了,他不想打击了其他赌石客的信心。

  赌石客们都有点迷信,杨潞飞在这里放了个大爆仗,其他人也想这样啊,知道是从后院库房赌到的,就想着借这个彩头,自己也切一个大涨。

  所以,郎有利很开心!

  而很多赌石客在解开买到的毛料后,就开心不起来。

  晚上,萧雅洁的好姐妹们如约而至,在京西大酒店对杨潞飞进行了一番“考察”,结果自然是宾主尽欢。

  第二天,杨潞飞带着陈华钟明华两人,再次驱车去了陆平县。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们对路况更加熟悉,加上个人能力的提升,大G被他们开出了拉力赛一般的速度。

  进入陆平县城后,已经到了饭点,于是他们将车停在了街道边,步行到城西找了一家不显眼的小餐馆,点了酒菜后,就进了包厢里,等着上次联系他的人过来。

  当然,这是对方在电话里提出的要求。

  对方没有让他们等很久,杨潞飞的电话就响了,说了包厢名称后,没多久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走进了一个敦敦实实的黑脸汉子,看不出实际年龄,杨潞飞估计四十岁左右。

  “您好,我是曾柏春,请问那那位是杨老板?”

  曾柏春推门进来后,先是打量了一下包厢里的三人,才出声问道。

  “你好,是曾老板吧,我就是,进来坐吧!”

  杨潞飞站了起来,招呼曾柏春到他身边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杨老板,您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曾柏春哆哆嗦嗦的从挎着的一个破旧书包里拿出一件用报纸层层叠叠包着的物件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件不错的宝贝。

  曾柏春拿出来的是一件蓝色的瓷器,准确的称谓应该是“霁蓝釉暗花云龙纹盘”。

  该盘高4.5厘米,口径20厘米,足径13.2厘米……

  这是杨潞飞看到后得出的这件瓷器的名称和它的一些关键数据。

  这个云龙纹盘撇口,弧壁,圈足。通体施高温钴蓝釉,口沿处因高温下釉层熔融垂流映现白色骨胎,形成一道圆润的白边;釉面泛橘皮纹,内壁暗印双云龙戏珠纹,因釉层厚,纹饰不清晰;

  盘足内施白釉,中央青花双圈内有“大明宣德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

  此盘造型规整,釉色纯正,工艺精湛,是宣德一朝霁蓝釉瓷器的典型器型。

  在华夏历史上,有“永宣之治”的说法,其中的“宣”就是指宣德皇帝。

  宣德皇帝朱瞻基于公元1424年登极,为明朝第五位皇帝,可惜在位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十年。

  不过,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好皇帝。宣德皇帝在位期间,全力发展社会经济,提倡艺术创作,为明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的发展开创了一个新时代。

  明代着名藏书家、学者姜绍书在《无声诗史》一书是这样称赞宣德皇帝的:

  “帝天藻飞翔,雅尚词翰,尤精于绘事,凡山水、人物、花竹翎毛,无不臻妙”。

  其中,也许有拍马屁的成分在,但历史上的宣德皇帝确实具有很高的艺术鉴赏能力与创作能力,因此,他也经常对瓷器的创作进行指导,使得宣德官窑成为了官窑瓷器的一座里程碑。

  从现存的宣德官窑瓷器的研究得出结论,宣德瓷造型凝重浑厚;胎质细腻,多细砂底,琢器接痕少见;釉面一般都能见到橘皮纹;用三十倍左右的显微镜可以看出宣德官窑瓷釉内的气泡成大、中、小不同的气泡群,群与群之间的间距较疏朗,凡气泡密集而整齐者大多非宣德瓷,这也是鉴定宣德瓷器的一个重要依据。

  在宣德瓷器里,造型设计艺术感非常强,如盘、碗之底足多数有棱边感,非滚圆之“泥鳅背”;大盘之底足内墙自上而下向外斜削;圈足内常见有火石红。

  而宣德官窑青花,除极个别青花翠艳而无黑铁斑外,绝大多数有黑铁斑;官窑青花器以小笔触上彩,无一笔涂抹的制作。

  因此,有“宣德制瓷,诸料悉精,青花最贵”的美誉,宣德青花的市场价格也紧随元青花之后,成为市场追捧的对象。

  在华夏陶瓷发展史上,宣德时期是青花瓷生产的黄金时代,不仅质量高,而且焼造数量也大,据《大明会典》记载,仅仅是在宣德八年(1433),朝廷就下令景德镇焼造龙凤瓷器件,由此可见一斑。

  杨潞飞拿在手上的虽然不是宣德青花,但是也因为霁蓝釉瓷器存世量稀少,价格也是直追青花瓷。

  而霁蓝釉瓷器又是传统瓷器中的珍品。焼造的时候,工匠们先在拉好的生坯上施釉,待其干后送入窑炉,在1280至1300℃的高温下一次烧成。

  霁蓝釉瓷器色泽深沉,釉面不流不裂,色调浓淡均匀,呈色较稳定。其釉色蓝如深海,釉面匀净,呈色稳定,后人称其为“霁青”,又因其呈色稳定明亮如宝石,又被举为把它和白釉和红釉并列,推为宣德颜色釉瓷器的三大“上品”。

  有些遗憾的是,这个盘子因为清理不当或者其它原因,导致了盘沿上有两个小冲口,影响到了它的价格。

  尽管如此,它的艺术价值没有丝毫折扣,反而凸现出留存下来的不易。

  “曾老板,你不是说好几件宝贝吗,怎么就这一件?”

  看到曾柏春拿出章个盘子后书包就瘪了下来,杨潞飞不解的问道。

  “杨老板,您看这个盘子值多少钱?”

  曾柏春没有回答杨潞飞提出的问题,而是问起了瓷盘的价格。

  当初,王志超从他手上收走了两件玉器,听说后来以高价卖给了杨潞飞,曾柏春有些后悔卖得太便宜了。

  这次,他左磨右泡的从王志超哪儿拿到了杨潞飞的电话,打算把手里的几件好东西卖给他,但又担心杨潞飞诓他,就先拿出了这个在他看来“不值钱”的瓷盘。

  这个瓷盘是他在黄河边一个土坡上发现的。

  据说,他们村子以前是黄河上的一个古渡口,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河边的石滩上找奇石,鬼使神差的将目光落在了不远的土坡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土坡上有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跑过去一看,是一块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蓝色小瓷片,于是用挖石头的小镐慢慢的扒,结果越来越大,最后挖出来一个大盘子。

  可惜他不懂瓷器,挖的时候没有注意,结果弄破了。

  曾柏春跟着村里人捡石头也有几个年头了,多多少少的卖了几个钱补贴家用,平时更多的是打理家里的几亩地。

  在这黄河边上,村里经常有人捡到瓷片,有时候甚至是完整的,所以曾柏春也没觉得奇怪。

  不过,那天他没捡到好的奇石,反正歇着也是歇着,就在挖出瓷盘的地方扩大范围继续挖了起来。

  这一挖还真有收获,在这个地方他又挖出了五块玉牌,到河里洗干净后,发现很不错,不仅有图案,还刻着诗句。

  今天,他也一起带来了,不过却耍了个心眼,等杨潞飞对瓷盘出价后,再看看要不要一起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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