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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番外:如果林南一中没有合并(18)


“我信。”

  裴时译拉过任余指着一中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任余高兴了一会儿,又低落起来,他垂下眼眸遮住眼睛里的暗淡:“逗你呢,我就是说说。”

  “我知道的。”

  裴时译很认真地说道:“初二七班任余,从入学开始一直都是年级第一,CMO预赛第一、物竞、化竞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好厉害啊任小鱼。”

  “我初中那会儿逃课打游戏,跟裴望作对,根本不关心学习的事儿。”

  任余恍惚了一瞬,原来他还参加过几次竞赛。

  只是这些在他兵荒马乱的生活里所占太过微不足道,他都险些忘了。

  即使如今仍旧没能想起具体细节,想来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没能走到最后吧。

  “我记不太清楚了。”

  任余扭头看着裴时译:“裴哥,想抽烟。”

  这回裴时译没强迫任余吃糖,而是递给他一盒香烟。

  “我记不清楚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彻底消失的,大概是我小学毕业的时候。”

  任余看着山下的星星点点:“我恨他,但其实也没多恨。”

  “我记忆中他没有什么不好。”

  “裴哥。”任余声音微哑:“如果他不走,一定是要比别人都称职的爸爸。”

  如果一开始什么都没有,任余不会多难过。

  可明明一开始他什么都有。

  “后来李艳冰……就是我妈,她的精神渐渐出了问题。”

  任余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

  “她有些害怕我走远,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把我留在家里。”

  “有些乱七八糟的……我记不太清楚了。”

  任余抽了一大口烟:“然后错过了中招。”

  “后来老赵头把我骗去了林南。”

  “他特别烦人,逼着我看书,写卷子。”

  “别的学生不听他的话,所以他就拽着我压榨,一年多的时间,我做了足足两大箱卷子。”

  视线被烟雾模糊,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他有一把很威风的三尺青峰剑。”

  “老头总是说我不会练剑,但他耍得也够呛,吸引不了老太太的注意,于是整天用来揍我。”

  “嘿……”

  任余食指与中指夹着烟,用手心盖住眼睛,凌乱的碎发渐渐湿润。

  “可是他身体不争气。”

  “他这么不争气,凭什么指望我上大学?”

  裴时译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他透过烟雾看着身边垂着脑袋的人,鼻尖微微酸涩。

  若是那位赵老师没有患癌,那年的省状元不一定是他裴时译。

  生活真是个小贱人,逮着他喜欢的人可劲儿欺负。

  山上的风渐渐变凉,任余喝了不少酒,又被风呼呼吹着脑袋,顿时有些迷糊:“裴哥……”

  “亲亲我。”

  任余伸张开双臂,仰着脑袋一脸期待着看着裴时译。

  “任小鱼。”

  裴时译张开双臂,紧紧搂住怀中的珍宝,吻上对方的唇角:“你喝醉后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么爱撒娇。”

  凌晨的山顶过于冷,裴时译抱着任余回到车里。

  怀中人不老实地乱窜拱火,让他忍的极为辛苦,于是啪啪地在其屁股上来了几巴掌。

  “你打我。”

  任余撇嘴,眼里的泪珠滚滚落下。

  “……”裴时译:“我没有,刚刚的人是刚刚的裴时译,不是现在的裴时译,你得去找刚刚的裴时译控诉,找现在的没有用。”

  这话极具哲理性,醉酒的任余成功被糊弄过去。

  “不可以取下安全带知道吗?”

  裴时译帮任余系好安全带,不放心的再三叮嘱。

  “我知道。”任余很愉快的回答。

  等裴时译绕过另一侧开门坐下,刚系好安全带,扭头朝着身边一瞧——

  副驾空荡荡。

  那一瞬裴时译脑中的血都凝固了。

  “任余?!”他慌张大喊,这荒郊野岭的,万一踩空了掉下去……

  “我在这儿!”另一侧耳边传来软乎乎的声音。

  “……”裴时译。

  脑门一个又黑又粗的井字号出现,他扭头满脸木然地看去,只见他家小鱼笔直地站在车门边,右手高高举起,扬起小脑袋。

  仿佛一只被农场主点名的小鸡仔。

  “任!小!鱼!”

  裴时译咬牙切齿:“你刚刚不是答应我好好坐着吗?”

  “我没有啊!”任余一脸茫然地低头,看着生气的裴时译,瞬间又拉下了嘴角。

  凶什么凶啊,坏人!

  “可是你刚刚答应我不解开安全带!”

  “不解开安全带又不是好好坐着!”

  任余瞬间生气,他超大声地吼道:“况且刚刚的任小鱼是刚刚的任小鱼,不是现在的任小鱼,你得去找刚刚的任小鱼控诉,找现在的没有用!”

  “……”裴时译傻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种大宝贝怎么就叫他遇见了?

  不愧是当年的CMO第一,这脑子转的果然快。

  “我错了,我不该凶你。”

  裴时译非常识时务地低头认错,跟喝醉的任小鱼是讲不通道理的,先哄着。

  “你笑话我!”

  “我没有。”

  “你撒谎。”

  “是刚刚的裴时译在撒谎。”

  二人毫不退让,一个气鼓鼓的,一个憋着笑。

  夜晚凉的快,裴时译到底害怕将任小鱼吹感冒了,无奈地问他:“我的小祖宗,还走不走了?”

  “小祖宗是谁?”任余迷糊。

  “对你的爱称。”

  “快上车吧,你不是惦记着酒店的大床吗?”

  “哼。”任余扬起脑袋冷哼。

  裴时译低下脑袋,无声地大笑了数秒后,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他再次牵着任余走到副驾,打开车门:“祖宗,快坐进去吧。”

  任余瘪着嘴,总觉着自己好像被打了,被凶了,被嘲笑了,如今还被嫌弃了。

  可是这些都是刚刚的裴时译做的,他也咩有办法。

  倏地他眼珠子一转,扬起下巴,脖子伸的老长,他傲娇地朝着裴时译道:“你说,小祖宗,请上车。”

  “……”

  ‘噗嗤——’

  “哈哈哈哈……”裴时译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他真的忍不住。

  天呐,有人可以来救救他吗?

  一会儿任小鱼又该生气了,怎么办?

  简直就是无限循环加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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