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旭？”

  听到李悄然在喊柳言旭，阿延的呼吸放慢，害怕自己错过什么字眼。

  柳言旭是谁？

  她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

  李悄然想了想之后，回答：“不认识。”

  “他是你朋友吗？”李悄然抬头问阿延。

  阿延感觉喉咙一梗，要回答时，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的希望落空，心中发出一阵抽痛。

  阿延难掩心中悲色，侧过头去，眨了眨眼睛，让眼里的热泪散去。

  随后，想了想，又释怀了。

  “嗯。”

  李悄然无言点头，见他神色悲伤，就没再问下去。

  阿延不死心地再问一遍：“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他是谁了吗？”

  见阿延神色奇怪，李悄然以为柳言旭是保护自己而受伤的保镖。

  可那场车祸并没有人死亡，那柳言旭会是谁？

  “抱歉，我真的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阿延还想说些什么，见王虎走来便住嘴了。

  王虎把一个礼盒递给李悄然，说：“夫人，这是老板让人送回来的礼物。”

  李悄然眼里闪着欣喜，接过：“好，谢谢。”

  王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李悄然抱着那个礼物盒，转身走向卧室。独留阿延在原地。

  为什么不记得他了？

  提示了也记不得。

  李悄然打开礼盒，里面装得是一幅古画。

  解开画卷上绑着的丝带，缓缓打开，画里的峰峦叠嶂直接闯入眼中。

  李悄然将画放在桌上，全部展开。

  画中山水活灵活现，仿若置身山水之间，眼前云雾缭绕，清耳去听，仿佛还能听见山间溪流水潺潺，鸟鸣翠林。

  李悄然仔细欣赏，感受之后，小心将画卷起，放入房间里特定的收藏室中。

  因为昨晚失眠，李悄然今晚早早的就睡下了。

  夜色渐深，皎白的月光透过窗帘，微弱地洒在卧室内。

  床上的人儿，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噩梦。

  “阿言，你要杀了我，是吗？”

  “啪！！”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李悄然看见一个女人在声嘶力竭地质问眼前的男人，只见那男人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他掐着女人的下巴，嘴里说着什么。

  梦里四面都是黑暗，到处透露着恐怖和死亡的气息。

  李悄然被吓得神色呆愣，站在无措地看着。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更不知前方的两人是谁。

  看着男人蠕动的嘴角，李悄然嘴巴跟着呢喃：“不过是逢场作戏，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当真。”

  接着，那男人抱起起女人往前方走，随着男人的脚步，周围的一切被光照亮。

  李悄然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艘船上。

  就在李悄然转头的瞬间，那男人在船边停下，慢慢将怀中的女人抬起，往海里扔。

  “不要——”

  李悄然跑过去，想把女人救下来，还没有碰到，就感觉到失重感。

  李悄然转头，那个女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自己正处于她刚刚在位置。

  她试图呼救，但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悄然还来不及挣扎，那男人就松了手，自己正在往下坠。

  眼前的亮光，让李悄然看清了男人的脸。

  是那个在草坪跪下说对不起的男人。

  “扑通——”

  窒息感袭来，李悄然不断挣扎，终究还是落入海底。

  “救命——”

  噩梦醒来，她的身体猛地坐起，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心跳如雷鸣般在耳朵旁回荡，久久未能平息。

  此时，李悄然满脸冷汗，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不安，胸口因害怕而快速起伏。

  她抬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几次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

  还未到三个月，李悄然恢复那段特别痛苦的记忆。

  指甲陷入肉里，李悄然的思绪回笼。

  掌心的疼痛感提醒她那只是梦，也是过去。

  李悄然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翻开被子下床。

  暖水扑面时，李悄然觉得自己的发抖的手才好一些。

  “记起来就好，都过去了，没事了。”

  李悄然对着镜子，跟镜子里脸色煞白的自己说话。

  现在不过五点，窗外的天才蒙蒙亮。

  李悄然早就没有了睡意，走到窗前，按下一个按钮，窗帘缓缓往两边打开。

  纤细柔夷推开窗户，早晨的风里带着凉意，迎面拂来，李悄然瑟缩了一下肩膀。

  阿延，阿言。

  呵，真是可笑。

  李悄然嘴角翘起，心中忍不住讥讽。

  “1070号，有人探监。”

  铁门发出一声闷响，金属的摩擦声在长廊中回响。

  身穿专属于犯人的衣服，面容憔悴的女人被狱警带出牢门。

  她的双手被一对银手镯束缚，眼里失去了光彩。

  如果见过她最初的样子，谁能想到她就是平时光鲜亮丽的李栗玉。

  李栗玉见到李悄然的那一刻，定在原地，呆愣了很久。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对视，都没有说话。

  “为什么？”

  很久之后，李悄然打破了平静。

  李栗玉在椅子上坐下，狱警为她打开了手铐。

  白皙的手腕很容易的，就留下了一圈红痕。

  李栗玉低头，活动着手腕，讥笑一声：“你是问为什么要杀你，还是问为什么要污蔑李佑谨？”

  李悄然：“为什么要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

  李悄然的问题落下，李栗玉唇边讥笑凝结，眼里出现一层水光。

  即使重新来过，李悄然依旧不明白李栗玉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伴几十年的家人比不上那点血缘关系。

  处心积虑设置聪明懂事、姐妹情深的戏码。

  何必呢，不如当初就放弃被收养，等自己的亲人来找，不好吗？

  “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你想要的吗？”

  “……”

  李栗玉不回答，头转向一边，不去看李悄然。

  “爷爷奶奶，爸妈，哥和我，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这几十年里什么时候把你当做养女了？”

  李悄然质问：“家里从未有人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李悄然的话，像一根刺扎进李栗玉的肉里，激起她的愤怒。

  李栗玉大声吼道：“他们要是真对我好，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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