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就站在我身边，大大方方地牵着我的手，任记者们拍照。慕泽和魏南姐在我们身后鼓掌，笑着对我们祝福。

  下面的媒体记者在起哄，气氛瞬间被引爆。虽然今天并没有追到他们想追的新闻，但一个工作而已，报什么都是报，只要有热点就行。

  周若卿贴心地让工作人员给每位前来的记者都送上了一份厚礼，感谢媒体朋友今天的捧场。所以他们不但有了新的热点，还得到了不菲的礼物，高兴而退。

  记者们终于散去了。

  “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可也不能说是我骗，是你一直以为我是艺人，你对我是怎么有的这样的误解呢？”周若卿似是道歉，但又好像不是。

  “你忘了第一次见时，你邀请我当歌手，那时候你说，没准日后你会成为大明星，到时候我再想找你恐怕就来不及了。这个真不能怨我。在成为大明星之前，你不该是个艺人吗？谁会想到你是这个公司的总裁。”我帮他回忆。

  “哦？看来怪我。但也不能说是骗你，那时候我还不是总裁，正在摸索，不知道该干什么。不过即使不知道干什么，介绍你当歌手，也一样不是难事，只是你不信我。”他也似是在回忆。

  我回想跟他认识的种种，想了好久才捋过来。

  第一次见面是他陪着公司的音乐制作人苏哲宇去看我参加的那个“净澈杯”歌手比赛，然后想签我当歌手。

  后在我高中校门发现我考到了他所在的城市，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到我的学校门口发现发现张浩在纠缠我，于是开始保护我，从学校到酒吧再到城郊的村子。

  “慕雪当真是你从成立之初就想要送给我的？”我问道。

  “嗯。当时你在酒吧驻唱，我不放心。所以想着弄一个团队出来，让你去我经营的团队唱，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担心你在酒吧被人欺负了。”他诚恳地说。

  “‘慕雪’的名字真的是为我取的？”

  “对。”

  “那你怎么不知道给我的定多少薪水合适呢？”我继续问着。

  好久没有说话的魏南姐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公司根本没有经营过这样的小型商演团队，所以总裁也不知道给你多少合适，就随口说了八百。没想到你那么惊讶，为了看起来更真实些，我们才商量把你的薪水定到六百。但其实定多少我们也都不赚钱。为了包装你，成本一直高于收益。不过忆禾娱乐倒不在乎这点钱，总裁更是不在乎。只要能让你赚到点钱高兴就好。你是开心了，可那段时间都要累死我了，赚不了多少钱，又很耗费精力，跟总裁说了几次他都不肯放下这一块。后来我发现你在经营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才能觉得应该也可以胜任，就把负责人换给了你。没想到一直亏损的‘慕雪’在你手里居然焕发了新的活力，公司没多少成本，还能收到你营业额的一成。钱倒是不多，但一不用我操心，二不用一直赔钱，就任你做下来了。其实这个团队只为你存在，赔点赚点总裁都无所谓。”

  “您那时候不是说在不计成本占领市场吗？”我惊讶地问。

  “逗你玩的了，总得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啊？要不然你会相信这么大个公司一直在陪你玩啊？不过你也别多心，后面你的确做得很好，也是在凭本事赚钱，在兴海市场最后能让‘慕雪’占领一席之地的是你。你能赚到钱最初凭的是总裁的扶持，后面靠的仍是你自己，这是你应得的。”南姐的眼睛里不无欣赏。

  “那你说‘慕雪’成立的时候还没有我，让我别自作多情。”我当时灰头土脸的感觉现在还记得。

  “总裁如此瞒着的事哪能由我说出，这是我的职业素养。他这一年跟你操了多少心，我可都看在眼里。太多事你不知道，还误会他是跟踪狂，可太让人跟着生气了。”

  魏南姐好像还要说下去，被周若卿制止了。

  “南姐！”周若卿制止她。

  魏南姐见好就收，“好好，甄雪是你手心里的宝，我都知道的，可不敢再说她了。”

  我还有件事不明白，“可是‘慕雪’的那些演职人员为什么不认识周先生呢？”

  魏南姐答道：“他们平时根本也没有机会见到总裁啊！如果不是你有演出，总裁也根本不可能会去。”

  “周先生，你藏得好深。”我看向周若卿。

  他一脸温柔，“你这个人太客气，不藏得深点，恐怕你早就拒绝了。这样我能一直守着你帮着你，你总不会离我太远。”

  “甄雪，没吓到你吧？”慕泽此时走到我身边，对我笑着说。

  他居然那么轻松，我有点看不懂，“你们都不在意的吗？我都快被吓死了。娱乐圈也太可怕了。”

  慕泽显得很平静，“这样的风雨已经经历几次了，也许一直能平安度过，也许某一次没做好就沉了。但不论发生什么，其实都正常。在这个圈子工作，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心有余悸，“你倒是平常心，没事就好。我以后可不敢再跟你合照了。”

  “没关系的，有些事情说清楚了，也就不怕了。”慕泽安慰道。

  *

  我跟着周若卿坐着德叔的车回家，心里突然有点紧张。他不只是单纯的朋友，不只是我的邻居，他是忆禾娱乐的总裁耶，如此人物，我不敢再轻慢地对待了。

  在车上，我把戒指摘下来还给他，“刚才在媒体面前谢谢你了，你不只帮慕泽解了围，也帮我挽回了声誉。以后我的工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了。”

  他面露愠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危机公关吗？放心，我懂的，做给媒体看而已，我不会当真的。”我故作轻松。

  有些事真真假假，我看不清。若换一个私下的场合，也许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相信，但今天的场景，兴许只是在表演。我不敢再往前走，也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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